凌菲猛地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聲音因憤怒而發顫：“你敢！”

葉佳柔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我今天敢潑你牛奶，明天就敢把你趕出陸家。你信不信，這里沒人會攔我？”

陸華霆的目光落在葉佳柔臉上，復雜得像揉碎了的星子。他不懂，這三年她到底經歷了什么，那個當年會在他懷里紅著眼眶說“怕疼”的柔柔弱弱的姑娘，怎么就變成了如今這般鋒芒畢露的模樣？他喉結滾動，沉聲道：“如果我攔著你呢？”

葉佳柔抬眼，眼神犀利如刀，直直撞進他眼底：“那我就帶著澤澤搬出去。”她微微拖長了尾音，語氣里帶著一絲說不清的嫵媚，更像是一場孤注一擲的宣戰，“我很好奇，我和她之間，你選哪個？”

凌菲慌了，連忙轉向主位上的夏珺，聲音帶著哭腔：“奶奶！您都看見了，她這么羞辱我，您還要偏袒她嗎？陸家的規矩呢？”

夏珺連眼皮都沒抬，只對陸麟澤招了招手，語氣平淡：“澤澤，跟太奶奶上樓講故事，這兒吵得慌?！?

凌菲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扶著桌角站穩，幾步走到葉佳柔面前，咬牙切齒道：“別以為有奶奶護著你就能肆無忌憚！做人別太囂張，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比~佳柔寸步不讓，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你算什么身份，也配來教育我？”最后兩個字“賤人”，她說得極輕，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夠了！”陸華霆猛地拍桌，瓷碗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好好的一頓早餐，非要鬧得雞飛狗跳？奶奶和澤澤的好心情都被你們攪沒了，是想把這個家拆了嗎！”

凌菲立刻委屈地挽住他的胳膊，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明明是她先動手的，華霆你怎么能怪我？她都把牛奶潑我身上了……”

葉佳柔危險地瞇起眼，語氣里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你的腦子是進了水，還是裝了漿糊？”

陸華霆眼底掠過一絲陰鷙，聲音冷得像寒冬的風：“都給我閉嘴！誰再多說一個字，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他這話雖是警告兩人，目光卻牢牢鎖在葉佳柔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說：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葉佳柔看著他眼底的猶豫和那點不易察覺的偏袒，心口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刺了一下。她嘴角漾起一抹極淡的苦笑，聲音輕得像嘆息：“我知道你的選擇了。過兩天，我就訂機票回法國?！?

“不行！”陸華霆想也沒想就反駁，心瞬間揪緊。她才回來幾天，還有那么多誤會沒解開，那么多虧欠沒彌補，怎么能就這么走了？他下意識上前一步，聲音都帶著不易察覺的發緊，“不準走！”

凌菲敏銳地捕捉到他的慌亂，在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時，搶先開口，語氣帶著勝利者的得意：“呵，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留不住華霆的心，就該識趣地離開！”

“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葉佳柔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像蓄勢待發的獵豹，“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別說是陸華霆，就是你凌家來人，我也照扔不誤。別忘了澤澤說的，我的跆拳道黑帶，不是白練的。”

凌菲被她眼底的殺意嚇得一哆嗦，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下意識地往陸華霆身后縮了縮。

葉佳柔的目光緩緩移回陸華霆臉上，那眼神復雜得讓人看不懂——有失望，像寒潭里的碎冰；有期待，像風中搖曳的燭火。她在等，等他一句挽留，等他一句解釋，等他說昨天和今天的一切都只是誤會。三年前他不懂珍惜，難道三年后，依舊要讓她失望嗎？

凌菲察覺到她眼底的松動，連忙更緊地挽住陸華霆的胳膊，指尖甚至用力掐了掐他的小臂，像是在無聲地宣示主權。

餐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卻暖不了這滿室的寒意。每個人的心頭都像壓著塊石頭，沉甸甸的，連呼吸都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