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的手指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她指著客廳里的人，聲音尖利得像被揉皺的紙：“你們……你們都不幫我！我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讓他來給我討個說法！陸家不能這么欺負人！”

葉佳柔站在原地，目光冷冽如刀，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呵，我差點忘了。三年前你也是這樣，指著我的鼻子說要讓凌家給你做主，說我是插足你和他的小三，讓我滾出陸家。”

陸華霆的眉頭擰得更緊，眼底滿是困惑，他看向葉佳柔，語氣帶著急切：“什么原配小三？柔柔，你把話說清楚，我怎么一點都聽不懂？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是真的不懂。凌菲當年趕走葉佳柔的事，他一無所知；凌菲私下找人打探葉佳柔懷孕的消息，甚至聯合閨蜜策劃那場“意外流產”，他更是毫不知情，他只記得葉佳柔不告而別，只記得自己瘋了一樣找了她三年，卻不知那段時間里，她獨自承受了多少委屈。

凌菲的心猛地一沉，生怕葉佳柔把當年的真相全抖出來。尤其是那雙胞胎的事——她怎么也沒想到，當年下的安眠藥只流掉了一個，另一個竟被葉佳柔偷偷生了下來，還養得這么大。若是陸華霆知道她連未出世的孩子都算計，她這一年好不容易維系的“溫柔”形象，就徹底毀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凌菲厲聲打斷，臉色因慌亂而漲紅，“就你那點挑撥離間的小把戲，也想在華霆面前班門弄斧？真是自作多情！”

葉佳柔緩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慢悠悠的，卻字字帶刺：“別急著喊，小心氣著身子。萬一哮喘犯了，這條命沒了，我可擔不起責任。畢竟，你也是差點當母親的人，不是嗎？”

這話像針，精準刺中凌菲的痛處。她怎么會忘？去年凌氏珠寶資金鏈斷裂，她急著找資金周轉，勾上了一個富商，房事后故意沒吃避孕藥。查出懷孕時，她本想以此拿捏對方，可轉念一想，她的孩子只能是陸華霆的。于是拿著孕檢單找富商分手，獅子大開口要一千萬封口費，威脅說不給就召開媒體發布會，把事情鬧大。那富商怕了，只能乖乖給錢，她轉身就去醫院流掉了孩子。

“菲菲，你懷孕了？”陸華霆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凌菲是他的初戀，大學四年相伴，畢業那年她也曾懷過他的孩子，卻意外流產。醫生說她以后再孕的幾率極小，他為此愧疚了很久，總覺得是自己沒照顧好她，這也是他后來對她一再容忍的原因之一。

凌菲的心跳漏了一拍，剛想否認，卻猛地轉念——若是承認懷孕，說不定能讓陸華霆念及舊情回心轉意。她立刻捂住小腹，臉上擠出羞澀又為難的神情，輕輕“嗯”了一聲：“是……去年查出來的。”

葉佳柔在一旁看著，眼底掠過一絲鄙夷。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為了留住男人，連懷孕都能撒謊，真是讓她開了眼界。

“你不是……”陸華霆皺著眉，話沒說完，卻足夠讓葉佳柔聽清——畢業那年她懷過他的孩子，醫生說再孕幾率很小。

原來他們還有這么一段。葉佳柔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酸澀瞬間漫了上來。她沒再聽凌菲的辯解，也沒看陸華霆的表情，轉身一聲不吭地往樓上走，腳步快得像在逃離什么。

“媽咪！等等我！”陸麟澤看出媽咪不高興了，連忙從沙發上跳下來，小短腿追著她的背影跑。

夏珺在一旁看得清楚，恨鐵不成鋼地用拐杖敲了敲地板，瞪著陸華霆：“你傻不傻！這種陳年舊事，非要在柔兒面前提？還提什么懷孕！她心里能舒服嗎？現在好了，快去哄哄！”

陸華霆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看著葉佳柔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心里一陣慌亂。他想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想說他現在心里只有她，可話到嘴邊，卻被凌菲帶著哭腔的聲音打斷：“華霆，我知道你還在乎我對不對？我們的孩子……”

“閉嘴！”陸華霆猛地回頭，眼底的厭惡毫不掩飾，“你的孩子，跟我沒關系。凌菲，別再演戲了，我看著惡心。”

他說完，轉身就往樓上跑，只留下凌菲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客廳里的暖燈依舊亮著，卻照不暖人心底的寒意。那些被掩埋的舊賬，終究還是被翻了出來，帶著灼人的溫度，燙得每個人都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