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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血凝血散無人知(3)

  • 最是尤人笑
  • 人字伶仃
  • 2146字
  • 2018-04-10 12:00:00

三個人說好了就分別去了三個門守著,這一守就到了深夜。三個人皆可靠著短暫的打坐調息來緩解疲勞,但終究是肉體凡胎,加之這幾天趕路趕得緊,到了深夜,免不得有些困倦,更何況是深夜里獨自一人,看著黑洞洞的大門。

夜夙尤坐在附近院子的墻頭上,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窺探著王府側門,眼看著月亮現了,星星也布了漫天——是個難得的大好晴天,在江南實在是少見。但是這樣出人意料的好天里,也總會發生一些什么事情。

夜夙尤坐在墻頭困頓起來,倒是有些想念蕭風眠,能有個人說著話,總能讓人精神一點,至于為什么不是青靄……那個家伙除了聽令的時候乖覺,跟在身邊說起閑話來十句總有八句在堵她。打了個哈欠,她端坐著半瞇起眼來,看起來仿佛在迷糊,不過事實上,這會兒就是個飛蟲從下面飛過去她都能聽到。

與此同時,與夜夙尤遙遙相對的西門外,蕭風眠也是兀自抱劍倚在一個陰暗的墻角,縱是一身銀衣雪亮,也看不見他的身影,更何況,他閉著眼,呼吸輕得仿佛沒有。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放棄了自己的視覺,畢竟在黑夜里,視力就算有,也是微弱的,還會削弱其他幾感。

而蹲守在北門的穆青靄卻一雙眼灼灼地盯著門口。他自小視力非凡,尤其是夜晚,白天冷漠的雙目一到晚上就像貓一樣,閃著幽綠的精光。

夜夙尤在墻頭上穩坐不動,冬夜的風給她的袍子灌滿了氣流,常人在這樣的寒風里站一會兒都要凍透了,而她還渾身火熱如常,過了一會兒,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而這個哈欠還沒等打完,就被她生生扼在半空。

蕭風眠閉眼站在墻角,不高的土墻投下的黑影恰好把他整個人埋在其中,他閉著眼,不像夜夙尤那般的慵懶,卻也不像穆青靄那樣目不轉睛,他就那樣看起來有些冷漠和漫不經心,卻是一絲一毫都沒有錯過。當然,也不會錯過冬日的冷風送來的那一縷百里香的甜香。

涼如鋒刃的一雙眼突然睜開,他雙臂一展,迅速向著東門的方向去了。

東門外,等到蕭風眠趕過去的時候,早已不見了夜夙尤的身影,倒是半分鐘后,青靄悄然停在他身旁:“師姐自己跟過去了。”

蕭風眠皺著眉點了點頭,忽而空中又傳來一絲百里香的味道,蕭風眠一驚,給了穆青靄一個眼神,兩個人心領神會,一齊跟著香的味道過去。

夜夙尤那邊,在她哈欠打到一半的時候,便見東門突然被人推開一道窄窄的縫,一道人影從里面出來,又很快把門關上。沒多久,一輛看起來十分尋常而略有些老舊的馬車悄然而至,顯然為了不打草驚蛇,馬掌上都包了厚厚的棉套。東門再次被人打開,又一一身黑衣的男子從里面出來,默默上了馬車,馬車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夜夙尤剛剛一看到人就放了百里香,但是到這會兒了,那兩個人還沒趕過來。見到馬車欲走,夜夙尤也顧不得等他們,一個人跟著馬車走了。

跟在路上,她才想起來那兩個人找不到她,又掏出百里香來打開,一路放著香味,放了一會兒又擔心被下面人發現了,于是又收了一會兒再放,香味放得斷斷續續,可苦了跟過來的兩人。

公子府出來的那人一路順著東門的小路往南走去,走過公子府正門那條街,又轉了個彎,往西邊跑去。夜色太深,夜夙尤也不知道跟著他們究竟拐了多少彎,饒了多少圈,最終見那馬車停在了一個破敗的小院門口。這地方往里走是死胡同,附近都是破敗的民居,顯然是窮人家住的地方。

馬車一停,小院的門便被人從里面打開,趕車的人與里面的人低聲耳語了一番,里面的人便將大門打開,馬車里的黑衣男子才從里面出來,在門口停了一下便往小院里去了。

馬車被趕到了隱蔽之處,跟隨馬車來的一人隨馬車隱在附近,小院里的人悄悄關了門,外面霎時便沒了聲響,寂靜的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夜夙尤腳下輕點,退出小巷,另取隱蔽的路到了小院房頂上。小院中只有一座看起來還完好的房子,此時被一盞油燈從里面照亮著,拉得人的影子長長地投在墻上,看不真切。

夜夙尤蹲據在房上,從房頂觀察里面的情況。她跑過來的功夫,黑衣男子已經進了屋,屋內一共站著三個人,除了黑衣男子外,另兩個人都是等在屋里的。那兩人一個是剛剛去門口開門之人,是一身中原人打扮,而另一個人則是外邦人打扮,夜夙尤仔細辨別了一下,的確像是東瀛那邊的裝扮。原本,夜夙尤對任鳳簫的話只是半信半不信,然而這一發現就讓她更信了不少。

他們說的事見不得人,自然也是小聲交談,夜夙尤整個人都趴在了房頂上,仔細聽才勉強聽得到里面的對話。

屋里的兩人見到黑衣男子先是齊齊向他行了一禮:“言墨公子。”

夜夙尤心下里了然,這人果然是言墨,既然是他親自來,一定不是小事。果不其然,言墨低聲嗯了一聲后,就問那兩個人:“竹先生可否準備妥當?”

那中原人打扮的人說:“我部已分批潛入柳城之中,分散潛伏在城中各處,只等時機一到,便可發動攻擊。”

言墨略一點頭,說:“如此便好,再過半月便是那老東西壽宴,到時候大宴群臣,會有禁衛軍發動逼宮,西側門我已打點好,到時候你們便可混入其中,取了那老東西項上人頭。世子現在被卷入當年的案子,已經和禁衛軍被捆綁在一起,我自有辦法指證他兵變逼宮,到時候我便可坐上王位。”

言墨說完,那個中原人打扮的人便看向那個東營打扮的人,東營打扮的男人看向言墨,問道:“我們都準備好了,那么言公子,是否也都準備好了?”他的中原話說得并不好,有些蹩口的發音,夜夙尤聽得也不甚清楚,只大致分辨出是這么個意思。

言墨對那人的話也是早有準備,接著便說:“先生放心,只要墨坐上王位,自然不會食言,輝城借于貴國,幫助貴國攻打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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