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血凝血散無人知(4)
- 最是尤人笑
- 人字伶仃
- 2124字
- 2018-04-11 12:00:00
屋里兩人達成共識,兩相歡喜,房頂上的夜夙尤卻在冬夜里穿著單衣還驚出一身的汗來。此刻她終于十分地信了任鳳簫的話,言墨不止勾結暗梟堂,勾結任鳳簫,還暗中勾結東瀛,意欲兵變逼宮,向蕭國發動戰爭。他的所作所為已經不能算大逆不道了,甚至可以說是喪心病狂。東瀛人狼子野心,是事事不肯吃虧的,他們此次屯兵邊境,自然不只是為著一個蕭國來的,更何況,唇亡齒寒,如果東瀛真的攻下了蕭國,晉國難道可以獨好?
除了這一層的驚嚇,還有一事讓夜夙尤忍不住有些擔憂,言墨說言衡卷入當年的事,又是什么事?為何他會被認為與禁衛軍捆綁在一起?這半月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夜夙尤還在想著,言墨已經交代完事情,準備離開了。屋里的兩個人送著言墨往外走,打開小院的門,隱蔽處的馬車又被人趕了出來,言墨上車,馬車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夜里。
蕭風眠和穆青靄還沒有跟過來,夜夙尤卻也不準備再去追言墨,她藏在房頂上,看著那兩個人回到院中,一身冷汗被風吹著,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然而,事情并沒有到此結束,就在夜夙尤打算離開,回去找蕭風眠和穆青靄的時候,低頭一看卻見兩個人從門口折回院子里,偏坐的一間破舊屋子里,又出來一個人。東瀛人見他出來,站在院中就沖那人笑道:“杜先生在旁邊聽得還算清楚?”
杜先生垂手笑道:“晉國大公子這是在與虎謀皮啊,簡直可笑。”
東瀛人皮笑肉不笑地說:“杜先生這話怎么說?”言下之意,你和他所做的,不是一樣的事情嗎?
杜先生笑:“言墨打的是過河拆橋的主意,他走投無路,以為全天下都是蠢貨,可我們公子只是與您交換了一下利益,回頭晉國都城一破,究竟誰能贏,還得看貴國和我們比起來,究竟誰的本事更大一點了?!?
東瀛人笑了笑,頗有深意地看了杜先生一眼,用蹩口的中文說道:“就這點來說,蕭國世子的確比言墨要強上許多?!?
夜夙尤本來就有些混亂的思緒在聽到下面兩個人的對話時突然嗡地一聲,她腦子里慌忙串起來一條線,言墨勾結東瀛,以輝城和蕭國為交換條件,希望東瀛能幫他。然而東瀛又和蕭國有某些聯系,從剛剛那人的話里可以聽出蕭國世子很有可能是提前知曉言墨的企圖,才與東瀛達成某種協議。
夜夙尤腦子里梳理著這些事,院子里的人早都離開,而被斷斷續續的香味引得到處亂轉的蕭風眠和穆青靄也終于找到了這里。
兩個人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夜夙尤才回過神來。兩人過來之后,蕭風眠先是看了一眼漆黑的小院,發現不像有人的樣子,才壓低聲音問道:“他們呢?”
夜夙尤搖了搖頭,說:“已經走了?!?
蕭風眠哦了一聲,不再隱藏直接站了起來:“夙尤都聽到了什么?”
夜夙尤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莫測的笑容,說:“聽到的可多了,這柳城里可真是熱鬧?!?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蕭風眠便從夜夙尤的眼里讀出了內容,他看了一眼四下無人的漆黑寒夜,說:“外面風大,回去再說吧?!?
夜夙尤聞言一挑眉,問道:“回去?回哪兒去?”
蕭風眠嘆了口氣,說:“自然是回客棧休息?!?
夜夙尤簡直想去摸摸蕭風眠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凍壞了,頭熱:“哪來的客棧,蕭少主。”
蕭風眠說:“昭雪早就準備好了,咱們只管去。”
夜夙尤驚訝了一下,一邊招呼著穆青靄跟著蕭風眠走,一邊說:“看不出來啊,蕭少主還如此周到,不過一路都沒見昭雪的身影,”說著她就轉頭沖穆青靄道“你看人家,就不來煩蕭少主?!?
穆青靄氣得嘴角一抽,恨不得扭頭就走,最終也只是硬邦邦地一句頂回去:“蕭少主也不會一跑天涯海角,連個信兒都沒有?!?
夜夙尤也不惱,就是回頭涼涼的看了他一眼,說:“沒大沒小得,回去定要罰你不可?!?
三個人回到客棧的時候,昭雪已經在房間門口等著了,三間房的燈皆亮著。
“公子?!闭蜒┮娙嘶貋?,抱拳一禮,便打開身側的門請兩人進去。青靄最終留在門外沒有進去,夜夙尤走進去見穆青靄不跟進來,疑惑地轉頭看著他問:“愣著干什么?”
穆青靄垂首道:“師姐與蕭少主議事,青靄便不煩師姐了。”
聽了他的話夜夙尤回過神來他計較了之前她嫌他煩的事情,不過她也只是笑了笑,掃了他一眼,說:“那就早回去休息吧。”說著就和蕭風眠去坐下了。穆青靄愣了兩秒,昭雪已經上前將門帶上,然后站在門口。穆青靄本來打算回去的,見昭雪仍舊站在門口,邁開一半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昭雪以為他不知道住在哪間,于是解釋道:“公子和夜姑娘住這邊兩間,今晚咱們可能要住一間,在前面那間,你可以先去……”
“等她。”穆青靄冷冷地打斷昭雪,默默地站在門口等夜夙尤。
昭雪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你家師姐不是讓你先回去的嗎,在他的意識里,主人說什么便是什么。不過最終他還是沒說什么,兩個人一邊一個,站在門口守門了。
屋里,兩個人坐下之后,夜夙尤側身一胳膊往桌子上一撐,身子前傾,不等蕭風眠問便講起來剛剛發生的事情。
夜夙尤講得很仔細,連兩個人的對話都講了出來,但不知出于什么樣的心態,她并沒有將后面關于蕭國的事情講出來。蕭風眠雖說是江湖人,不理政事,但他畢竟是蕭國人,不知聽到這些的時候會有什么樣的想法。
不過就算沒有后面的部分,前面的事情也足夠讓蕭風眠震撼的了,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失聲了半晌,才不可置信地問:“言墨是喪心病狂了嗎?他這是在引狼入室??!東瀛人的鬼話怎么能信,難道不知道他們從來都不是信守承諾的人嗎?”
夜夙尤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說:“言墨也從來不是信守承諾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