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承明殿，皇后的鳳攆朝著甘泉宮緩緩行來，李晏殊頓了頓，從宮墻后走出，行到皇后儀仗前，欠身行禮。

“兒臣見過母后。”

皇后姿容端莊，面容和善道：“看望你父皇的吧，幾時回來的？昨兒太子還念叨起你。”

“昨天回來的。”

皇后微笑道：“你父皇身子差，我聽聞鳳仙真人閉關了，藥還等上段時間？”

“再等一個半月，母后要的那份，兒臣到時候一并帶回來。”

“甚好，甚好，如此孝心，你父皇定然會感動。”皇后嘆了聲，目露悲切，“本宮為了你父皇的身體日日祈禱，恨不得愁斷心腸。”

李晏殊露出擔憂神色：“父皇已如此，母后萬萬不能傷了身體。”

皇后擺擺手，點頭道：“我自個有數，你回去吧，天熱，別曬著。”

“是。”他束手一旁，皇后儀仗過去后才起步朝宮門走去。

“去睿王府。”

六月的天睿王裹著大麾坐在庭院里，捂著嘴時不時咳嗽幾聲，他身子自小就弱，調養這么多年，人參蟲草不知道吃了多少，還是半點用都沒有，城中都說他是個病王爺，誰嫁給他就得守活寡，這話傳到睿王耳中，氣的又病了大半個月。

李家無丑顏，睿王雖然體弱，也生的面目清俊，只是過于蒼白的面色讓他看起來有幾分氣弱。

仆人引著殊王進了王府，睿王驚訝從椅上站起，還沒開口就是連串咳嗽，李晏殊忙按著睿王的肩讓他坐下。

“我們兄弟，不必拘束那些禮數，你且坐著。”

睿王止了咳嗽仍是喘息：“王兄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差人來知會我一聲。”

“昨日回的京都，剛從宮中回來，去瞧咱們父皇的。”

“父皇的身體還好吧。”

“睜開眼看了我，說話還是不行。”

睿王默了默，蒼白著臉有幾分頹喪道：“恐怕我要走在父皇前頭了。”

“胡說！”

睿王嘴角動了動，沒說什么，眼底的情緒泄露了他心底灰敗的想法，睿王這樣的頹廢，暗紅浮光錦大麾蓋在肩上，肩背瘦弱單薄似女子，李晏殊伸手握住睿王肩頭，掌下骨頭嶙峋。

“四弟，不會的，你會活的很好。”

睿王灰敗的眼底燃起一簇火星，很快又滅下去，扯著嘴角苦笑道：“二哥又來說好話了，好啦，我知道你心意，我這身子我也習慣了，說吧，這次出去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李晏殊揀有趣的事情來說道，睿王聽的有趣，亮眼亮亮的，不時點頭問上幾句，嘆了聲道：“我什么時候能想二哥一樣就好了，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李晏殊淡笑道：“總有那么一天的。”

他能出去是幫皇后做事，每次皇后的人總會跟著，但，據梁晨所說，這次跟著的人不是皇后的人，不動聲色低頭抿茶，李晏殊故作輕松道：“說起來這次還有件驚心動魄的大事呢。”

睿王睜大眼：“什么事？”

“你二哥我在泗州被人跟了，沒動手，不知道那些人是個什么意思。”

“還有這樣的事！我整日在家中這些都不懂，二哥知道是誰跟著你嗎？”

“不知道，不過，也無妨，有驚無險，我好好的回來了。”

睿王艷羨道：“二哥一身神通，我真是羨慕。”

聊了這么會，李晏殊站起身：“我回去了，你好好養著身體。”

睿王跟著起身要送他，李晏殊擋住他：“你坐下，后天我要出門，回來再來看你。”

“二哥一路小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