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岸心頭滲出淡淡的憐憫,他知道莫小并非是真正的兇手,然而辯無可辯。
“既然如此,父親,先把莫小關到柴房,等到明日,王大人來了再移交官府吧。”沈雨的聲音突然響起。
于岸轉頭看到,沈雨神色淡漠,眼里未起一點波瀾,像是看出了父親的不甘愿,沈雨道:
“如今沈家如日中天,父親,切莫為了一個奴才而與陛下離了心。”
沈萬豪神色似有松動:“拖到柴房里。”
沈年嘴角微勾:“陛下離心?姐姐,若是你能嫁給陛下,想必沈家也不必如此。”
“沈年!”秦青站了起來,臉上怒火叢生,“沈雨是你姐姐,嫡親的姐姐!”
沈年一如既往地臉色溫和,眼眸冷漠,道:“姐姐,母親你這話就說錯了,哪有親姐姐,能把親弟弟推到池塘里呢?”
秦青揉了揉額頭:“當初只是意外,沈年,你有必要抓著不放嗎?”
沈年淡漠一笑:“既然是母親的命令,兒子豈有不遵從之理。”拱了拱手,然后走了出去。
渾身帶刺的模樣將二老氣的直拍胸口。
明明之前于岸來的時候幾人還是好好的,只是沈雨和沈年之間到底是有什么往事?
明明是親姐弟,卻變成了一副仇人的模樣。
此刻被吊在上面的琳兒卻是沒有人去理會。
和男人茍且,是要浸豬籠的。
沈母此刻也沒有了心思去保住琳兒。
于岸和沈雨并排走著。
如果忽略了于岸略微冷硬的面容,那兩人看起來還算是氣氛融洽。
“于公子,今日的事情還請于公子不要說出去,家丑不可外揚。”沈雨說著,語氣中卻依舊是高高在上。
“我會讓王大人還你一個清白。”說完,沈雨頷首離開。
從始至終,沒有問過于岸的意見。
沈年不知何時飄到了于岸面前,語氣幽幽:“我這個姐姐就是這么高高在上……”
于岸道:“你對沈雨好象意見挺大。”
從來沒見過沈年這么長刺的模樣。
沈年道:“不說這個了,這件事算是解決了,我們去找點事情做做。”
于岸無奈,不過思及此道:“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沒有?”沈年道,“這個兇手難道真的是想置你于死地?”
微風吹來,于岸感受到了一絲冷意。
“也許吧。”
聲音隨風消散,于岸第一次對原主的這個身份產生了質疑。
“你到底回事什么人?”
………………
轉眼,就到了秋試的前一個月。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考試的是于岸,沈年這個家伙卻比于岸還要緊張。
沈雨拿來了雞湯,說要給于岸補補。
第一次拿來的時候,沈年竟然拿出了銀針,要試試這碗雞湯有沒有毒!
銀針是從沈年懷里掏出來的,當于岸看到銀針被放在雞湯里的時候,于岸就不打算吃了。
“她也是你親姐姐,何況她又跟我無冤無仇的……”還有,你的銀針也試不了毒。于岸繼續看書。
沈年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個患了中二病的半大小子,于岸真的是沒有什么心思能跟他過不去。
“那可說不定,她看我和你關系這么好,她不能對我下手,還不能對你下手?”見到銀針沒有發生什么改變,沈年收了起來,但也不打算喝著碗雞湯。
不,應該說是沈雨拿來的東西他都不會吃!
于岸不知道人家兩姐弟怎么就是這個樣子。
“我要搬出去了,老是住在沈府也不好。”何況他住的時候,沈府就會發生點事情。
于岸本以為沈年會挽留一下……
“行啊,你搬出去的時候和我說一聲,我和你一起出去住。”沈年說道。
一點也沒有看到于岸頭疼的樣子。
“少爺,少爺,老爺找您。”門外一個小廝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沈年點了點頭,和小廝一起走了出去。
于岸拿起自己的書,蓋在了腦袋上,考試啊,還真的很煩。
…………
沈年一到書房,暗叫一聲不好。
果不其然,一本竹筒書結結實實砸到了沈年的懷里。
沈萬豪指著沈年,嘴里不斷地說著:“逆子啊逆子!”
沈年道:“父親,您也清楚,如今府內出了這么多的事情,該要防的,還是需要防備。”
沈萬豪笑道:“果然是我的兒子!”下一秒,目光轉冷,“可你有沒有想過,那是你的親姐姐!你連一母同胞的姐姐都防備!”
…………
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于岸不知道沈雨走了進來。
“你知道莫小死了嗎?”沈雨冷淡地說道。
于岸拿開書:“你說,什么?”
任何人在剛要睡著卻被人打斷的時候,大腦基本都是空白一片。
“莫小死了。”沈雨做到一邊,抬眼看了看桌上未動的雞湯。
于岸略微有些尷尬,早知道讓沈年在走之前把雞湯給拿走好了。
“怎么死了?”于岸說道。
“這誰知道,說不定是畏罪自殺。”沈雨說道。
舀出一碗雞湯:“喝嗎?”
于岸搖了搖頭,也覺得這樣子太傷人家女孩子的心,但畢竟是用沈年懷里的那根銀針放進去過的:“湯涼了,還是別喝了。”
“呵。”沈雨冷哧,“莫小的死,翠兒的死,和你有關也罷,無關也好,希望早日你能離開沈府。”
說完,就只留了一個背影給于岸。
赤裸裸的逐客令!
雖然說于岸已經準備要搬出去了,但是被主人家的驅逐,內心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于岸抿了一口雞湯,眉頭皺起:“這是什么?怎么有點咸?”
是鹽?
沈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于岸在看著雞湯發呆,拍了于岸的腦袋:“怎么,被沈雨的雞湯吸引了?”
于岸詭異地看了沈年一眼。
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
“怎么了?”沈年往臉上一摸,嗷的一聲,“老頭子下手太重了!”
然后就出去了……
于岸也不知道他一開始是怎么會覺得沈年是個多疑,防備心重的人?
看來自己的眼睛也是出問題了。
沈府的廚娘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微胖。
“噫,這不是于公子嘛?是要做些什么吃食嗎?”
于岸搖了搖頭,問道:“我想看看鹽。”
廚娘呀了一聲,然后帶著于岸去了放鹽的地方。
鹽雖然顆粒分明,但還是蘊含著很多的雜質:“這是最好的鹽了嗎?”
廚娘雖然不知道于岸到底問這個干嘛:“是呀,沈府用的鹽自然就是最上乘的。”
于岸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廚娘看了鹽一眼,搖了搖頭,不知道這些公子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