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那一堆鮮紅的血肉,沒有人能想到囂張的三人組就這么華麗而悄無聲息的死了。人人都以為這是一場惡仗,所有人都全力出手,生怕三人突圍而去。妖族戰力強悍的三個種族的俊杰青年,就這么死了。死得不能再死,變成一堆碎肉。
原來,三拳難敵四手真的是真理。
單打獨斗在場之人沒能殺了他們,群毆卻不費吹灰之力。
體內大荒經自行運轉,元初默默來到這堆血肉面前;金色小鼎突然輕輕晃動,鎮壓住自行運轉的大荒經。元初靈臺恢復清明,心有余悸觀察著面前的場景;若任由大荒經大庭廣眾之下吸收妖族真血,他將變成邪魔,成為眼前這堆碎肉的伙伴。
看著滿地血肉,所有人面色難看。他們在同門斗技中,吐血斷手時常能見,活生生把人打沒的,誰也沒遇到過。原來,絢麗多彩的神通下,竟是如此慘絕人寰。
元初第一次見此情形,面色如常,甚至內心隱隱渴望,好似沐浴在鮮血之中才是他的歸宿。徘徊在生與死之間,才能擁有巨大的快樂。身體里流淌的血脈,更加渴望戰斗。
司馬清霜望著那堆血肉,無喜無憂,好似那就是一堆塵土,來之、歸去,一切如常。王侯將相,最終只不過一抔黃土;長生與浮游,只不過先后之別也。
胡媚兒蓮步輕移,活生生的妖族才俊在眼前變成滿地血肉,血腥場景實在不忍直視。自身幻術,實在受不得血氣沖擊。
君清玄背起伏羲琴,滿臉愧疚地看著地上那堆血肉,心里總覺得不是滋味。如此虐殺對手,有違儒門規矩,生應該體面,死也應該體面;君子和小人,圣人與惡霸,死了都只是一具尸體。虐殺罪大惡極者,即使正義,亦是為惡。若執刀者沒有規矩和底線,那就是最大的惡。
獨孤靈飛收起手中長劍,飄飛的衣衫更顯大俠風范。是非曲直,在鋒利的劍刃下。只要念頭通達,劍心通明,只要活著,一切都沒必要深究。江湖路遠,唯劍相伴。
緩慢而有力的邁步聲,在寂靜的廣場上顯得尤為刺耳。
常陽一脈短衫男子背著火紅棺材,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依舊不緊不慢朝著那堆血肉行來。
劍宮弟子自行為男子讓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目的,所以沒有人阻止。常陽一脈秉持入土為安,是名副其實的收尸人,他們不能容忍任何尸體暴尸荒野。
就在常陽一脈背尸人短衫男子將要施展獨門絕技收斂尸體時,血肉中飄起一根羽毛,一道蒼老的身影慢慢在羽毛上方浮現出來。
“殺我族圣子,所有人都該死?!鄙n老身影霸道的聲音傳遍整座廣場。
所有人耳膜生疼,跌坐在地。
君清玄恍然大悟,原來彭越三人不是沒有機會逃離,而是他們一心求死。不然,以眼前投影老者的手段,逃出這片廣場輕輕松松。
他們死了,妖族也就有了出手打破平衡的借口。至于那扇碎了的關隘石門,除了廣場上的人,沒人相信他們三人能打碎。
妖族到底在圖謀什么?如此處心積慮,不惜讓三個妖族天才來此送死。難道真的只為師出有名?妖界真的要降臨九州?
話落,投影老者一掌拍塌關隘。隨著關隘坍塌,對面浮現巨大陰影。陰影中,各種妖獸虛影浮現。
突然,天外飛來一劍,直奔老者面門。
投影老者被氣機鎖定,避無可避,只得用雙手死死夾住長劍。聞著劍身上傳來的陣陣酒氣,投影老者面色潮紅,昏昏欲睡,好似中毒一般。
“酒劍仙。”投影老者吐氣開聲,心下駭然。想不到一柄飛劍就有如此力量。那個在人族毫不起眼的醉酒修士,修為竟然如此強大。心神激蕩之下,泄露了一絲本源氣息,天地雷罰在空中顯現,四方壓力劇增,支撐不住的投影老者被斬碎身形。
投影老者藏身的羽毛被碾碎成塵埃,消散在空中。天地雷罰失去目標,轉而劈在旁邊的那堆血肉上。
荒州某地,一處高聳入云的崖壁上,蒼老老者“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擦去嘴角血跡,蒼老老者滿心歡喜。
天地果然變了,妖界之門已經打開。如果界門沒開,那座關隘豈能如此輕易就能被拍碎。不單單是那道投影回不來,自己也會被天地雷罰順著神魂抹殺,絕無生還的可能。
“對不起?!彼詾閼{借他的手段,一定能護著那三個小家伙的神魂,結果自己的投影分身也葬送在了那。“還是太心急了些?!苯玳T遲早要開,自己不應該急于一時。但此時的荒州秘境,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好些人族天驕在里面,葬送了他們,荒州人族和妖界對上,以后荒州就是金翅大鵬一族的天下。
短衫男子捧起焦香的血肉,把他們埋在了廣場外的一棵樹下。
小豬龍嘴里流著口水,雙爪死死地抱著元初的胳膊,生怕自己忍不住吃了那堆焦香的肉。小豬龍心里哀嘆,“沒有實力,滿足口腹之欲都是如此之難。”
天柱山頂,荒州秘境入口處。
五色祭壇碎裂。整個天柱山都跟著搖晃起來。
天空中慢慢浮現山水圖畫。
仔細看去,那赫然是荒州秘境,一方小天地。
忽然風起云涌,電閃雷鳴。
荒州秘境小世界由虛化實。
整片小世界慢慢朝著天柱山頂落下,與九州大地融為一體。
神奇的是,兩座天地的相融,沒有傷害到一花一草,萬物生靈完全沒有察覺到兩座天地正在相融。好似有什么正在維持著這一切,操控著這一切。
秘境小天地這頭與天柱山頂融為一體,另一頭被云霧遮擋,隱藏在空中。
遠遠看去,猶如一片空中仙境。半遮半掩,讓無數人心馳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