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她要耍什么花樣。

樓靖宇難過的說不出話來，事到如今，他活下來又有什么用，他救不了親人，阻止不了幽寒，他什么都做不了。

此時突然出現的姽婳卻像壓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拼命地抱住樓挽風，用自己的殘魂身軀擋在姽婳面前，既是怒喝，又像哀求。

“不要，不要帶走他的魂魄?！?

姽婳尚未開口，卻聽樓挽風拼著最后一口氣斷斷續續道

“皇兄，何必悲傷，我馬上便來陪你了，你該開心才是。來世，天下和皇位我都不要了，只陪你……”

他尚未說完，便一命嗚呼而去。

樓靖宇抱著他逐漸冷去的身體，心中悲痛欲絕，卻又身為鬼魂，流不出淚來。

只得壓抑嘶吼

“不，為什么，為什么你要趕盡殺絕，阿寒！”

“從來不是我要趕盡殺絕，是你們逼我的。”

幽寒辯駁有力。

啪啪啪，不顧樓靖宇的悲痛，姽婳拍手拍的起勁。

“聽聽，每一個劊子手都不是生來墮落，都有自己的苦衷。樓靖宇，挽風皇子為了你甘愿獻出自己的靈魂，為此你打算如何回報他呢？還是說，你只是個躲在別人羽翼下的懦夫，乖乖滴享受別人為你用生命拼來的一切？”

姽婳的言語字字如針，直刺樓靖宇心頭。

同時，幽寒也不再啰嗦，對準樓靖宇，準備第二次攻擊，這一次，她絕不允許自己失手。

“嘖嘖，可惜呀，人之將死，卻有人連他的遺志都不肯施與。想不到，樓挽風英明一世，竟會為了你這樣的人，放棄輪回?！?

姽婳絲毫不管當事人的心情，繼續煽風點火，之所以不急著救下樓靖宇，是因為，這個半仙魂魄比樓挽風的魂魄更讓他心動，或者說，從一開始，她便打的是樓靖宇的主意，只是不知道他魂魄的下落罷了，只得從樓挽風處下手。

如今，她到想要看看，這半只腳踏入仙境的魂魄究竟有何威力，能不能幫到她。

姽婳的刺激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只見幽寒落在樓靖宇身上的那一擊并沒有打傷他，而是散在了樓靖宇身前一掌之處，只因那施法的碧玉牡丹竟有了一息的停頓。

樓靖宇逐漸回頭，目光中添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決絕。

“我一定要阻止你，幽寒！”

他在牡丹中棲身三年，對于這牡丹倒是有一定的融合控制之力，只是這影響，太小了，只有片刻。

只見他忽然化作殘影，下一刻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幽寒身后，幽寒慌忙格擋，以為他是要殺了自己，卻見他靈力一轉，竟然繞過她身，直擊碧玉牡丹。

“不可以，你不可以毀了它！”

眼看著自己用以寄托稱雄稱霸的寶物即將毀滅，幽寒心下一急，竟然以身去擋那靈力的沖擊。卻沒想到，那沖擊，最終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了，樓靖宇的身上。

樓靖宇飄搖欲散，依舊追問幽寒一句

“飛蛾對燈火說的話?

我想對你再說一次?

奮不顧身之前

我是知道結局的

阿寒，我以性命渡你，你可知悔？”

回答他的，卻是幽寒的忽視，她此刻什么都顧不得，只一心想著再向前爬一點，好將那象征天下的碧玉牡丹，握在手中。

卻原來，這個世上，墮落的人太執著，肯回頭的人太少太少。

姽婳只是輕輕一個轉身，就將幽寒爬著也要得到的碧玉牡丹握在手中，靈力一揮，把樓靖宇即將消散的魂魄收入牡丹之中，曇口微張，輕嘆一聲

“飛蛾撲火，九死未悔。樓靖宇就像是這只不問生死的飛蛾，不同的是，這樣的魂魄，你這灼熱的燈火是燒不死的。

因為妾身會給他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