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思是毒藥
- 危機游
- 冷粥狼
- 2388字
- 2018-02-05 18:54:40
呂二爺爺講到這里突然停頓下來,如此年紀也實是不易,一口氣講了這么多。
九草實在冷得夠嗆,強忍著,就算故事大王沈石溪現在過來給他講故事,他也不堪聽下去。
于是,九草趁呂二爺爺緩氣的空隙對他說:“二爺爺,欲知后事如何,且聽明天分解吧。不是您講的故事不好聽,只是夜露深涼,我實在不堪忍受。”
“你真的很冷嗎?別老站在那里,到燈籠前取點暖。”呂二爺爺略帶狐疑的口氣。
“二爺爺,您老糊涂了吧,有道是冷莫靠燈,窮莫投親啊!”
“冷莫靠燈,窮莫投親。”這是呂二爺爺講故事常用的套詞。
呂二爺爺“哦”了一聲:“瞧我越活越無知了,一燈如豆,何以能溫暖你在冷夜中肌涼如水的身軀——不過這是考驗你毅志的時候,人呀,越能經得起不堪忍受的考驗越能成事。”
呂二爺爺變著法的讓九草聽他的故事,還用勵志的言語激他,真是人老成精。不過他如此一說,九草倒平生了一種把故事聽完的迫切感,總覺著老人家隱隱約約要給他透露某種信息,等到故事講完葫蘆里的藥都會倒盡顯露。
呂二爺爺見九草不說話,便把紅燈籠從低樹杈上取下,又把燈罩拿掉,蠟燭的火焰霍霍躍然。
他拿出一支煙就著點燃,過煙癮式的狠抽幾口,然后又遞向九草一支:“孩子,抽一支吧,不是二爺爺教唆你學壞,這樣可能會使你暖和些。”
九草又不是沒抽過煙,他們學校的小賣鋪就偷著給學生賣煙,但是不賣整盒,一支兩支幾支的零售,價錢不知比平常高出多少倍,這是公開的秘密,老師和校領導都睜只眼閉只眼,由此可見鋪主的背景。
九草的女同桌也抽煙,更何況他是男生,抽支煙無關緊要,一下子也得不了肺炎,但在大庭廣眾的場合中便是自損形象。
九草接過煙對著蠟燭的火焰猛吸兩口,奇怪,煙怎么抽不著?難道是卷的太瓷實了?他不由側回頭定睛看著白美人一樣流淚的白蠟燭。怎么又是白蠟燭?平時呂二爺爺講故事時用的是紅蠟燭·····
呂二爺爺見九草吸了半天也沒把煙點著,他突然好像意識到什么,把九草手中的煙奪過扔掉,隨聲喝斥道:“稟氣如此不足還抽啥煙,站一邊繼續聽故事!”
呂二爺爺太過反常,性格幾時變得如此怪誕。九草沉著性子聲色未動,希望他言簡意賅快點把故事講完。
呂二爺爺又開始講故事,他還是以前的老樣子,嘮嘮叨叨,一點細節都不放過:
從此修鞋小伙子的歌聲一發而不可止,店掌柜也像似找到了知音,天天晚上伴著他的歌聲拉琴,最后竟還免掉了小伙子的店費。
其實真正的知音另有其人,那是隔著對街高高圍墻中的一位佳人,不用說,這位佳人就是大財主何可鳴的掌上明珠何靈葉。
話說有一天夜里,何小姐正在閨閣中寫詩,突然聽到一陣美不勝收的聲音,像一群美麗鳥兒,像一股明亮的清泉,穿越了她的雕花的窗欞,進入了她的房間,進入了她那顆懷春的內心。
小姐實在受不了那歌聲的誘惑,叫貼身丫鬟去打聽,丫鬟告訴她,那是一個修鞋匠每晚在客店中唱歌。
修鞋匠每晚在用靈魂歌唱,閨閣中的何小姐每晚在用靈魂聽歌。
那歌聲在何靈葉小姐看來,有時如杜娟啼血般訴諸相思。
小姐用情太專,決定要見見修鞋匠長啥模樣,終于有一天,修鞋小伙偶然路過小姐閨閣前的那條街,小姐和丫鬟在閣樓上打開窗戶正看著街景,丫鬟眼尖,一眼便認出過路的修鞋匠,她把小嘴巴貼到小姐的耳邊一陣輕語。小姐一眼向下望去不由發聲道:好一位修鞋郎兒,雖是衣著樸舊但仍不能遮住他的俊逸之氣!小姐自知失語,臉頰不由飛上一片紅霞。
自從那日起,何小姐在單相思暗戀的情網中越陷越深。
那個時候的人還不興自由戀愛,婚姻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雙方還必須門當戶對,這可愁煞了多情的何靈葉小姐。
就算何小姐想要沖破封建禮教的束縛去私奔還真不容易,就算小姐有這個勇氣,也沒那個體力,眾所周知,那個時代的女人都要裹腳,何靈葉也不例外,而且她的腳裹得特別成功,是那種最令男人們垂涎欲滴的三寸金蓮。
但小姐實際上是二等殘廢,一行一動都要丫鬟攙扶,風稍微大一點就站立不穩,何談月夜私奔。
至于戲說古代中那些私奔的情欲男女,或許是在古代更早的時候,比如,最典型最出名的私奔,就是西漢時期發跡之前的窮小子司馬相如,他琴挑四川煉鐵大王卓王孫之女卓文君后而私奔,那肯定是卓文君長著一雙大腳,不然如何能從臨邛私奔到陳都。
有人說,司馬相如雖是古人,可不比你笨,雇輛馬車私奔不就得了。要知道,那時的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更何況司馬相如當時就是一窮小子,就算有車道可馳他也雇不起馬車啊,那時的馬車相當于如今的寶馬豪車之類,都為富人所擁有,所以卓文君跟司馬相如私奔必是步行;就算卓文君有兩個私房錢,也最多坐個鹿車,遇到險峻崎嶇的羊腸小道還是要步行。
那個時候的女人是不裹腳的。
有人考證,裹足始于五代。五代以后裹足的女人都是二等殘疾,照此說,卓文君比何靈葉幸運多了。
閑話少敘,言歸正傳。
修鞋小伙子每晚的歌聲就像磁石一般吸引著何靈葉的靈魂,不久,何小姐茶飯不思,得了罪惡的相思病。在那個年月,大戶人家的小姐得了相思病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
何可鳴夫婦起初也不知道小姐得的是什么病,就請了醫生,醫生把了脈說,心病還得心藥醫,解鈴還須系鈴人,此病靠藥物是不可能治好的。何可鳴一聽此話便馬上審問小姐的貼身丫鬟,丫鬟道出了原委。
何可鳴是甚角色,在這個地面他跺一腳土地爺也得抖三抖,在窮人的眼里他就是惡霸地主。
何可鳴思索良久:他不能把女兒許給一個臭修鞋匠,要是那樣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一個陰沉沉的天氣里,小伙子照樣出去修鞋。
何可鳴帶著幾個打手來到店里,掌柜的見是何大財主氣勢洶洶的到來,自然是卑躬屈膝,笑臉相迎。
何可鳴不屑說緣由,也羞于啟齒緣由,便直接對店主施壓,要那個臭修鞋的馬上滾蛋,別每天唱歌像嚎喪一樣總惹人心煩,否則,下場難料。
店掌柜一見這陣勢就知道修鞋的小子攤上了麻煩事兒。
小伙子晚上一進店,掌柜黑著臉便攆他走,一刻也不能呆。
修鞋的小伙子楞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在他一番苦苦的追問下掌柜的才道出事情的經過。小伙子百思不得其解,唱歌能抒發人類的情懷,難道唱歌也錯啦?在這個世上做什么事情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