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婦正與池寒州激戰,聽到呂遠冰冷的言語,回頭望去,見轎夫大棍落地,脖子被呂遠掐住,一名撲近的救援的刀客被呂遠左拳打的吐血倒飛而去,大驚失色,“英雄饒命,都住手——!”
飛索收回,媚婦慌忙退回轎夫身邊,搭手為禮,哀求道,“我夫婦二人平日里不曾為非作歹,也不曾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今日被人蠱惑,犯下大錯,還請英雄手下留情。”
呂遠抬頭看向池寒州,只見池寒州已經收了棋盤,飛回馬上,點頭示意可以原諒。
呂遠看池寒州點頭,又看著迎親的隊伍已經全部退到轎夫媚婦身后,便松開了手,“在下呂遠,如果二位要今日之仇,隨時歡迎!”
“今日我等有錯在先,感謝英雄不殺之恩。青山有路,綠水長流,今后相見,我等自行退避,不敢提報仇之事。這里有兩件靈器,權當給鏢局的賠禮!”轎夫雙手捧起一個錦盒。
呂遠抓住錦盒,看了一眼媚婦,“修行之人自當明悟事理,不應被宵小之徒蠱惑,不該被不義之財瞇了心思。去吧!”
轎夫再次施禮,“謝英雄不殺之恩!”然后揮手招起長棍,與媚婦一起帶領手下默默退入左側樹林內。
前面黑衣人已經打得鐵觀云節節敗退,抬眼看到黑白棋子帶著勁風飛舞而來,知道今日之事已經失敗,急忙抽身后退,帶領黑衣人遠遁而去。
鐵觀云喘了一口氣,向后看去,只見鏢師們倒下了十幾人,急忙進行救治。
打劫的人無心傷人,倒下的鏢師不是被打暈就是骨頭錯位,沒有傷亡。
鐵觀云心知,這是為了吸引張小胖出現,向呂遠和池寒州道謝后,命令隊伍繼續前行。
黑松林上空,有水紋波動,借法寶葵水鏡隱身的清衍宗弟子叢天月和羅漢庭顯出身來。
叢天月吩咐著,“這個呂遠拳法與浩天門的傲然正氣拳相似,身法卻有所不同,進退迅疾,與飛云宗的移形換影相似。雖然沒有破境的氣息,但是對上筑基境,猶有余力,必有高深背景。立即安排人去查這個呂遠的來歷和功法。”
羅漢庭點頭,“是,師兄。”
“走,先去楓林渡口與師妹匯合。”話音未落,兩道亮光閃爍,向前飛出,很快消失在空中。
在徐家集安全渡過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鏢隊跨過了江源縣與檳陽縣城的交界線,進入檳陽縣。
在沒有暖意的朝陽里,呂遠向鐵觀云和池寒州告假,說經過昨日一戰,今日必定安全,自己有些私事要辦,傍晚前歸隊。
鐵觀云有心挽留,但是想到呂遠的之前提過不得干涉自由的約定,只好說,自己會在檳陽縣城城門口留下鏢師聯絡,晚上再見。
呂遠向原野走去,白色的衣衫在長滿雜草的田埂上隨著微風飄揚,顯得飄逸自在。
每個人追求不同,或許灑脫自在就是呂遠的追求吧。
鐵觀云看了一會兒,收回目光,喊了一聲,“走——了!”
鏢隊又緩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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檳陽丘陵位于檳陽縣城東側三十里外,陡峭的山坡長滿上雜樹,平整的地方被百姓們開墾成了良田,看上去并不荒蕪。
一身灰衣的張小胖站在較高的一處山頂上,看著山凹內的數十間簡陋房屋,向身后扔出一些銀票,“徐要錢,這是這次另一半的酬金。幫我去找下一個目標。”
一個瘦小枯干尖嘴猴腮的三尺侏儒老頭站在身后,伸手接住銀票,“門主,小的們一定會讓您滿意。”
看著張小胖沿著陡峭的山路向山下走去,徐要錢想著前幾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到現在還心驚膽戰和感激涕零。
大年初五的晚上,徐要錢和手下的五個兄弟在居蘭芳的姑娘們身上花干了錢,被里面兇神惡煞的下人們打了出來。
在陰暗的小巷子里,膀大腰圓的王二說,“大哥,要不再干一票,城北李員外家今年收成可不錯。”
徐要錢看著手下五個兄弟,“我老了,干不久了,你們還年輕。”
“大哥,說什么呢?你能長命百歲。”“是啊,你能長命百歲。”兄弟們嚷嚷著。
徐要錢靠在冰冷的墻上,幽幽的訴說,“聽我說,十年了,那時,你們只有十歲左右,如今都長大了。那場洪水真大啊,那是我見過的溧江最大的洪水。看到你們從上游飄來,我本想用繩鉤勾住竹閥,卻不想傷了老三的腿,落下了殘疾。”
竹竿似的李三笑著說,“我沒有怪你,要不是你,我們哥幾個連命都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怪我,可是我怪自己不小心。”徐要錢今天很傷感,“除了小五,你們都過二十了。也要娶妻生子,好好過日子啊。我相貌丑陋家境貧困,孤苦一生不要緊,不能再苦了你們。我背著你們藏了一些私房錢,打算再干一年,等攢夠了,給你們買一棟宅子,再買些田地,你們就恢復本來的名字,好好過下半生。”
五人一聽,撲通一聲全跪下了,壯實的張大涕淚同時流出,“大哥,你責罰我們吧。我們錯了。”
徐要錢一看這幾個小子,有些奇怪,平日里一個個趾高氣揚的,今天很不對勁,剛要責罰,一個聲音從黑暗里響起,“檳陽六鼠,對吧。徐要錢,他們五個背著你偷了你的私房錢,再加上他們自己的私藏,偷偷在東城外買了一棟宅子,打算給你養老用,好盡盡孝心。不料被惡霸丁豹搶了去,又要不回來,如今不好跟你交代。我沒說錯吧?”
“你是誰?”五名年輕人站在了徐要錢身前,保護住徐要錢。
黑暗中的人沒有現身,“憑著一本簡單的飛檐術,居然都能修煉至凝氣四五層,說明你們還是有些天分。只是落了一個偷者的名聲,沒人敢用你們。”
徐要錢拉開擋在身前的年輕人,走了出來,“你想要怎樣?沖我來。”
黑暗中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你們犯的都是小事,有時還接濟貧窮百姓,所以縣城大牢進出慣了的同時,暗地里也落了個俠的名氣。我今天想給你們一個大好前程,不知道你們敢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