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糟了,快遲到了!”鐘狼不斷踩著自行車的腳踏板,飛馳在路上,他要趕往自己的學生家上課。沒錯,他是一名家教老師,不過也是在大學期間課余時間來打工的,她的學生,是一個將要初三中考的學生。
鐘狼今年二十歲,大二,長相來說,絕對是一般人口中的男神級別,他學法律,是法律系學院的高材生。
上課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半,每個周六下午都得去。
鐘狼氣喘吁吁的站在了那名學生家的門口,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田秀,輔導學生的母親,她的女兒名叫田甜,是個單親家庭,但是對于這一方面,鐘狼從來沒有過多問過。
“抱歉,抱歉,來遲了,來遲了。”鐘狼一臉歉意的看著田秀。
“沒事,沒事,”田秀還是蠻通情達理的,“也不算太晚,更何況,田甜那丫頭還沒回來呢。”
“呃?現在還沒回來嗎?”鐘狼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
“今天不是國慶假期么,按理來說田甜不是不用去學校么。”
“那丫頭呀,生日就在今天,她同學非得說辦一個生日什么,party?之類的。到現在都還沒回來。”田秀嘆了口氣,無語道。
“沒事,田甜是個懂事的學生,不會出事的。”鐘狼安慰道,“那我,可以先去樓上等她的,話說,她今天生日嗎?”
“嗯。”
“她多大了。”
“十六了。”田秀說道。
“哦哦哦,都這么大了。”鐘狼點了點頭,“那我先去樓上了。”
“嗯,可以和你,商量件事嗎?”
“嗯,沒關系,伯母請說。”
“是這樣的,我最近老是右眼皮跳。”
“啊,伯母,迷信可不提倡啊。”
“不是,是關于田甜的事。”田秀嘆了口氣,仿佛下了個決心。
“什么。”
“田甜,我懷疑,那丫頭在外面有對象。”田秀說道。
嘴里剛剛喝下的水差點噴出來,鐘狼問道:“伯母你怎么知道。”
“田甜那丫頭,周末時常出去,也不著家,前些我聽她打電話,她說讓他別急,這就去找他,還‘么么’了一下。”田秀越說越慌。
“別急別急伯母,現在女孩之間不是互相賣萌么,也有可能是那個呢。”
“所以啊,老師,我是家長,和她談這些,肯定行不通。所以,我想拜托你和她談談。”
“我老師和她談這些,也不太好吧。”
“我很民主的,不會強迫她。”田秀無奈只好隨便找了個借口。
“不是這個問題伯母,如果真的是你想的那樣,該怎么解決呢?”鐘狼勸說道。
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好了伯母我會去問的,而且找她談談,那我先上了,待會田甜回來上來就行。”
“嗯,好的,謝謝老師了,田甜買的今年十月刊放在課桌上,你先看著,等她來。”
“嗯,好的,謝謝伯母了。”鐘狼學著田秀的口氣應付著,隨后爽朗的笑了笑,就走進了教課的屋子里,那間屋子在二樓,正對著一樓大門,所以田甜回來的話,鐘狼會直接看到的。
鐘狼靠在窗戶旁,那里的課桌沒有椅子,席地而坐,鐘狼浸在陽光里,喝著茶,抖了抖面前的2016年10月刊的報紙,盤腿坐了下來。
可是剛坐下去,鐘狼便像受驚了一般站了起來。
報紙的頭條上,是一則新聞——躍龍市刑警隊長羅鳴遭遇不測。
重點并不是受害的警察,那個警察是駕車沖下山崖,車輛受損嚴重,里面的人也離世了。報紙上有一張圖片,被害者羅鳴的臉上打了馬賽克,但是在照片的一角,那張受害者的臉也許是忘了打馬賽克。
那張臉,竟然就是田甜的。
鐘狼仔細確認,這絕對就是田甜的臉。報紙上說,車輛的剎車輸油管看起來不像是老化的,而是磨損的。羅鳴今年五十歲左右,報紙上只說了羅鳴國慶出游,駕車沖下山崖,并且整件案子看起來就像是人為故意所致,對于田甜沒有報道。
“難道說,田甜到現在都不回來,是因為已經出了車禍,可是田甜又怎么會在一個什么刑警大隊隊長的車子里。”鐘狼腦子里一片混亂,因為報紙也沒有說地點,他想著,不管怎么樣,得先把這件告訴田秀,也許田秀知道什么。
剛剛要走下樓來時,門鈴突然就響了。
“媽,我遲到了,忘帶鑰匙了,開一下門。”門外傳來一個女孩甜美的聲音。
田秀“哦”的應了一聲,然后去開門。
按門鈴的人臉龐出來了,果然就是田甜:“抱歉啊媽,走得急。”
“沒事沒事,你看看鐘老師都來了這么久了,趕緊去上去上課,給老師說聲對不起。”田秀說道。
田甜點了點頭,然后吐出舌頭朝著田秀“略”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上樓了。鐘狼可以看見大門,他可以看見,田秀臉上浮現出的放下心的笑容,嘴角也掛起了一絲欣慰的微笑。
“也許是撞臉了呢。”鐘狼想著。
這個時候田甜也進房間了,習慣性的喊了聲“老師好”,然后把書包放在一旁,放下書包轉身看向鐘狼的一瞬間,看見了鐘狼手中那份報紙。
“你來了。”
“呃。”不知道為什么,田甜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了,她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
“怎么了嗎?”
“你看到了嗎?”田甜問道。
看到什么?鐘狼心里想著,他該怎么回答,鐘狼心里焦慮不安。
“老師,可以不要告訴我母親嗎?”田甜跪坐在地上,懇求道。
鐘狼猶豫了:“那個照片?還是那則新聞?”
“都不要說,謝謝你老師。”
“你是雙胞胎。”
“不是。”田甜搖了搖頭。
“那,她是。”
鐘狼問完了問題,田甜又陷入了沉默,只是她雙手開始撐著地,披散的頭發蓋住了她的面容,鐘狼感覺到了,田甜在顫抖。
正在鐘狼想要上前安慰時,披散的黑發下幽幽的冒出一句話:“不該問的,別問。”
鐘狼愣住了,田甜說那句話的口氣又顯得十分不客氣,不耐煩,跟平常的她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鐘老師,我去上班了,謝謝您了。”這個時候,田秀好像要出門了。
“嗯,不客氣不客氣。”鐘狼說著,看向了身體發顫的田甜。
“呃,那既然不是你的雙胞胎姊妹,我也就沒什么問的了。”鐘狼顫顫巍巍的說道,他僅僅是一個大二的學生,怎么安慰別人,連鐘狼自己都沒譜。他把手緊緊搭在了田甜的肩膀上:“好了,不聊這個話題了。我們來上課吧。”
突然,就是那么一瞬間,田甜的淚水如泉涌般,她的臉龐早已彤紅,眼睛中布滿了血絲。她哭出了聲,拋灑開她的頭發,然后一把撲到了鐘狼的懷里,她把自己的臉埋進了鐘狼的肩膀,雙臂緊緊地環住了鐘狼的脖子,鐘狼一時間不知所措。
哭了好一會,田甜哭的終于沒有剛剛那么兇了,她騰出一只手擦著自己的眼淚,然后俯到鐘狼的耳朵邊,輕輕地說了句:“今天的事情,不準告訴任何人,否則……”
鐘狼咽了口口水,他的手垂在地上,因為他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好,聽到田甜這種口氣說話,鐘狼不覺心中又有些恐懼。
“我殺了你!”田甜說著,便一把推開了鐘狼,沖出了房間,去了洗手間的方向。
鐘狼依舊愣在那里,盤坐著,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他不知道田甜究竟怎么了。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我殺了你!”
“殺了你!”
“了你!”
“你!”
后面四個字不斷在鐘狼腦子里循環的放映,他的腦子很混亂,一向對人很和藹的田甜,又怎么會說出這四個字。
內心的好奇心不斷翻騰著。
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結局,他就會發現,這么抱有好奇心,往往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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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更新!
好消息是,后天天還會有一更哦,第七章算額外更新。
后天的才是這個禮拜的真正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