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依緩緩的道:“那么,我先來說一下我的推理過程吧。”
周保點了點頭,示意著克依繼續說下去。
“我的猜想是這樣的,想必肯定是那位所謂的‘館主’所犯下的殺人罪行。而四個死者,也都并非全是叛徒。據我所知,館主在他們那一群人中威望極高,甚至有人崇拜到以見到他本人為榮,所以他幾乎成為了‘那些人’的信仰。”
“執匕首者顯然是跟‘館主’一起出來獵殺其余三個人。其中館主所持的匕首殺死了執劍者和執手槍者,而執匕首者則殺死了執長槍者。執長槍者頭頂的傷口是三面一角,也就是說是被一個長方體的尖銳物品砸爛頭部所致。”
“我猜測是磚頭,磚頭和匕首最后都被館主收走了。”
“那么,執匕首者又是怎么死的呢?”周保迫不及待地問著。
“執匕首者的死因有些獨特,我猜想,想必是那位館主為了殺人滅口。因為見過館主本尊的人并不多,所以他并不希望一顆棋子在傳播他的事情。”
“如此心狠手辣!”周保義憤填膺的冒出這句話。
這句話可是非比尋常,因為這句話,讓克依嘴角得意的弧度更為拉長,而使陳鵬突然感覺到萬石壓頂。
說出這句話,表示周保默認了克依的推理。
“記下來就很清楚了,館主以他受傷需要服藥為由,給了執匕首者毒藥,而執匕首者表情露出的敬畏與尊重,就是這個原因吧。”
陳鵬卻覺得越來越可疑,口憑無實證,這番推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信服。
“可惜啊,如果是‘那些人’做的話,這件案子恐怕就要成為懸案了。”周保嘆了口氣,竟然是有著收手的意思。
“等等!我有推理,有證據!”陳鵬突然大吼道。
周保停下了腳步,望向陳鵬。
陳鵬的身后,一輪紅日正在悄然下落,印在陳鵬的身后,如同陳鵬身后長了一個巨大光輪一般,甚是莊嚴。
“我猜測,館主確實出手過,但并不是對執手槍者和執劍者,而是針對某個要殺死他們四個的人!”
“如果我猜測沒錯,這四個人是為了追一個人來到此處,因為這邊到達那邊的屋子頂根本是不可能上去的,我想著,真正的殺手在這停了下來。”
“館主之所以出手,是為了保護某個人,某個并不在現場的人。否則的話,這里出現的將會是五具尸體。因為按照克依兄剛剛所說,館主的身手十分矯健,如果是在真正的殺手在殺第一個人就出來的話,兇手非但沒有可能逃跑,連性命都難保。”
“但是正如你們所見,館主親手殺死了執匕首者,可見他對于這些人的性命根本毫不在乎,但是能讓他出手,必然是為了奪取某個物品,或者保護某個人。”
這番推理,竟然比克依的推理邏輯更加嚴謹,但是,證據呢?
“克依,我總覺得你知道一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不妨說出來聽聽。”
“我?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只是說話的時候,克依忍不住的皺了皺眉毛。
“那你口袋里手絹上的匕首粉末,想必就是證據吧。”
唰~時間仿佛凝固了般,陳鵬和克依雙目對視,誰都不肯退讓,太陽在后面緩緩墜下山,似乎可以隱隱約約看見滾動的熱浪。
“好啊。”可是,當克依掏出口袋的時候,什么都沒有。
真的什么都沒有。
可是陳鵬是親眼看到他揣進了自己的口袋啊!!!可現在他也的確把口袋的底都翻了出來,的確什么都沒有。
克依淡然的笑了笑,仿佛是一個大哥哥一般道:“你是在懷疑我咯?”
陳鵬頓時間語塞,不是道該說些什么。
“那,克依......”
“沒關系沒關系,”克依揉了揉陳鵬的腦袋,看向了周警官道:“沒關系,我也是毫無根據的推理,單是這一點,他的猜想能力確實不錯呢。”
猜想?這個說辭竟然一時間讓陳鵬接受不了。
但是克依突然飄來的那種森然的殺意讓陳鵬打顫,那眼神仿佛在告訴他,多說無益。
“那既然如此,今天天也黑了,謝謝兩位了。我們就暫時收隊了。”聽著語氣,周保竟然是有著打退堂鼓的想法。其實,周保也并非這么想,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一旦牽扯到“那些人”,上面就絕對不允許深入調查。
“是。”
“好吧......”
......
渭水園小區,此刻的鐘狼正在給躺在床上的一位渾身是傷的人換著紗布。風不大,一陣破空聲從窗戶里面傳入,鐘狼只是稍稍警惕了一下,便卸下戒備。
“你來了?”鐘狼沒有回頭看,只是問道。
背后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脫大衣聲音,背后的克依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接著便問道:“浩瀚還好吧。”
“這邊都還一切良好,他只是還在昏迷狀態;你那邊的事也完成了?不過怎么這么晚。”
“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黑羽?”
“不是,那個人叫陳鵬,說自己是黑羽的徒弟。”克依走到浩瀚身邊,又問道:“對了鐘狼,你明天幫我調查一下,關于陳鵬這個少年的全部資料。”
“OK,沒問題。”
“他的推理能力不錯,而且他還有不同于常人最具有偵探能力的一項——他的觀察力很好,能在三十層樓高的地方看到地面上手的微小痕跡。”
“那......那豈不是會和迪莫的鼻子一樣出名。”
“是啊,當初迪莫就是憑借著一只‘狗鼻子’探出了太多事,被推理界稱為最強靈敏嗅覺。我估計這個陳鵬要是能獲得一點推理界的成就,最強靈敏視覺的頭銜就非他莫屬了。”
“那這樣的人才,必然是三大推理集團的競爭目標啊。”
克依點了點頭,這三大推理集團其中一個,就是多年來獨占鰲頭的洛蘭推理學院。
鐘狼想到了洛蘭推理學院,轉過身去看了看依舊在昏迷中的浩瀚。淡然的說道:“想必這次,洛蘭推理學院是打算和‘那些人’正面對峙了。”
“他們之間的事我們還是不要摻和,保持我們的中立狀態。”
鐘狼苦笑了笑,道:“這次你救下了洛蘭的人,而且還奪走了他們的寶盒,‘那些人’不會放過你了。”
克依也無奈的攤了攤手,苦笑著道:“浩瀚只是因為離我較近,所以才來我這養傷。‘那些人’有什么理由追殺我至不依不饒?打不了,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
克依雖然否認鐘狼的話,但是實際上并不是沒有想到類似的問題,關鍵是,拿走了洛蘭推理學院勢在必得的東西,洛蘭會放過自己嗎?如果到時候兩方都拉攏自己,那么自己也只能保持中立了。
“對了,那個盒子你研究的如何了?”
鐘狼搖了搖頭:“這個盒子,少說也有至少七層鎖。”
“七層?你解開了嗎?”
“沒。”
“那你怎么知道還有七層鎖呢?”
“因為我用各種儀器探測了好久,這層層的盒子下,只裝了一張折疊好幾次的紙片。”
這么多防備,就為了裝一張紙片?
鐘狼從立柜里取出了那個盒子,說道:“這個盒子上面的第一層鎖,是將這些寶石按照特定順序排列,我花了一段時間,也算是解開了。”
“第二層呢?”
“第二層......則需要三把鑰匙,同時插入扭轉,否則第一層鎖將被自動迅速打亂并且更換排序方式。”
好復雜的機關術。
鐘狼點了點頭:“這讓我莫名的想起了百家爭鳴時期,魯班家族的盒鑲機關術,稍微弄錯一點點,就可以讓里面的硫酸飛濺,辛苦白費。”
“哈哈哈,顯然那個時候的魯班家族并不知道還有鑰匙這么一說啊。”克依笑了笑,道,“你也沒必要太過沉重,讓你加入紛爭,本來就不是我所想看到的,話說鐘狼,你是不是該找個女朋友了。”
鐘狼笑了笑,而下一瞬,克依竟然看的吃驚了。
因為他分明看到,鐘狼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纏綿的思念,仿佛在思念著誰。就像愛慕著月亮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及的那種患得患失。
這小子,不會吧,喜歡上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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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感覺劇情越來越復雜啊。
有讀者反映人物關系和實踐邏輯沒搞懂,為了防止有人看這本小說有疑惑時,我準備在第三十章,寫一下時間表和人物邏輯關系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