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顆布滿血污的頭顱赫然擱置在里間的地板上,或許是滾動間沾染了泥土,再加上散亂發絲混合著鮮血,布滿整顆頭顱,使人壓根看不清那人的長相。
“容育興,這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緊閉著雙眼與愛妾縮瑟在床腳的容育興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打了一個機靈睜開雙眼,看見容育之的身影后,立刻將懷中的愛妾推到一旁,快速跪爬到床邊,但卻仍舊不敢下床。
“大哥,你要救我,你快將那東西給我拿出去啊!”
容育興緊抓著床上的錦緞被褥,雙目大睜并泛著血絲,對著容育之哀聲求救道,但是容育之并未理會,瞇著眼踱步到那顆頭顱旁邊,蹲下身,沒有絲毫恐懼的伸手抓起那顆頭顱,臉色漸漸變得陰森。
“大哥,大哥,你快將那晦氣的東西丟出去。”看自家大哥將那頭顱拿起,容育興呼吸急促的催促道。
怎知,容育之壓根沒有將那頭顱扔出去的打算,而是提著那顆頭顱,不斷向床上的容育興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大哥,你干嘛呀,丟了呀,大....啊!”
只見容育之一個跨步便直竄到了容育興的面前,伸手僅僅抓住容育興散落不齊的頭發,一把將他拖到地面躺倒,執起那顆頭顱提溜在容育興的面前,且那頭顱上垂落的發絲還不斷地在他的臉頰上來回掃動著。
“啊...啊...啊”容育興不斷大叫,想伸手去將那頭顱撥開,但容育興竟然手也伸不出,只能在自己的兩側不斷揮舞。
“你還知道害怕?你在外面給我惹事的時候,怎么從來都沒想到害怕?說,這次又惹了什么禍?人家竟然能把一顆死人頭扔到你房內?”
以往被人討債,或讓人告到官府去,這些事情他還都能擺平,要是母親護她,事情也就那樣不了了之了。可是這次呢,他們容府戒備森嚴,不知有多少侍衛守著,那人就能來去自如,闖到內院來了,這次究竟是惹上了什么樣的人物,又闖下了多大的禍呢!
容育之一把扔掉那個頭顱,狠狠拽起容育興的領子,使他起身與自己面對面。容育興因被突然拽起,霎時間呼吸不上,不由自主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大哥如豺狼般銳利的眼眸和陰鶩的臉色,此刻竟是比那頭顱還要恐怖幾分!
“大哥,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方才我正要就寢,突然聽見房頂傳來巨響,往上看去,這頭顱就落在了我的床上。”容育興哆哆嗦嗦的將方才發生的事,一一知給自己的大哥。
他吼叫出聲后,驚動了仆人,他們聞聲后才一一趕來。見到這頭顱后,也都驚訝的喊叫出聲,全都躲在外面,任憑他怎么叫都不進來。真是該死,只是自己躲藏,不愿救主,這樣的奴才,他定要將他們發賣了去。
“你當真不知為何?”
“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我要知道又怎么會瞞你呢?你是我的大哥啊,要是出事了也只有你能救我,我怎么可能瞞著你呀?”容育興聲淚俱下的說著,一方面是被方才的事情嚇到,還沒徹底緩過勁兒來,另一方面也是他也著實感到委屈,但是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哼!”
看著涕淚縱橫的容育興,容育之冷哼一聲,霍然松開抓著他的領子的手,將他狠狠的摔在地上。他不再去看倒在地的容育興,背手踱步,向著不遠處滾落在地上的那顆頭顱走去。
正如容育興所說,因為有老太太慣著,他知道縱使他犯了錯,他這個當大哥的也拿他沒辦法,只能幫他擦屁股。所以他不管犯了什么錯事,還真是會大大方方的承認,不會像今日這般一問三不知。那這頭顱之事到底是為何?又是何方神圣,能突破院內的重重守衛呢?
難道是飲血閣?
容育之不禁想到那尋回的神志不清傳話人。刺殺元隆帝一事,便是派那人與飲血閣對接傳信,但刺殺失敗,傷了震兒,傳話人也隨之消失,尋回時也失了神志,王騰派人去與飲血閣接觸,對方說并未收到計劃告知,準備回去詢問閣內其他人,但是兩天了也沒有回信。
難道說,他們虛與委蛇,讓傳話人失了神志不知到底發生何事,自己毀約轉而刺殺他們容家,如今又用個死人頭來威脅他們嗎?
飲血閣到底是江湖組織,看錢辦事,他自問此事之前也與他們沒有任何瓜葛,是有人出大價讓飲血閣與他們容家反戈嗎?
時之間,容育之的腦中百轉千回。但是無論怎么想,一切都只是猜測,沒有個明確的答案。看來今夜之事,也只能當個意外。明日再讓王騰去查個究竟。順便再去探探飲血閣那邊的口信。如果是拿錢辦事,那就最好不過了,他與飲血閣之間也沒什么情分可言,無非只是交易,別人出高價為難他,那他便高出十倍的價錢去看看為難他的人究竟是誰!
就算容育之準備今日之事作罷,轉身回房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守門侍衛的聲音,說是有事要報。聽說也叫不匆忙,聲音焦急,怕是有什么急事,容育之未曾多想,便趕緊喚人進來。
“老爺,您快看看,這是屬下方才發現的,就插在府門外!”
守門侍衛躬身向前將方才發現的東西,雙手奉上,呈在了容育之的面前。看清侍衛手中的東西后,容育不禁瞠目疑惑,那東西竟然是一把飛鏢和一封信。容育之緊皺眉頭,快速將侍衛手上的信和飛鏢拿過,未作遲疑,立即打開折疊的信紙。
隨著心中的內容不斷引入眼眸,容育之的身體開始因為逐漸變得沉重的呼吸顫抖起來,再抬頭時,整個臉上怒氣蒸騰,雙眼似要點燃一般變得通紅。拿著信紙的手不斷握緊,青筋已然爆出,信紙被捏的皺成一團。另一只手緊握著飛鏢,力道之大,利刃陷入肉中,割傷手掌,鮮血不斷滴落!
“容、育、興!”
一聲怒吼從容育之盈滿盛怒的喉間擠壓而出,一旁的容育興聽見這聲怒吼,并不知到底為何,正當他想發問之際,突然一陣劇痛從胸口震蕩而來,還沒反應過來,便重重摔落在了一旁的圓桌上,圓桌隨之震碎,殘塊兒飛炸,隨之打落在躺倒在地,不斷呻吟的容育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