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5章 等閑變卻故人心

  • 飲水自知
  • 哲湖
  • 6299字
  • 2017-11-14 12:04:51

禮堂里座無虛席,從早上到現在已經聽了六節課了,這是第七節。

我們坐得離主席臺有些遠,禮堂里音響效果不錯,老師授課學生回答多媒體音樂字字入耳,可實在看不清,多媒體上大點兒的字還勉強辨得出來,其他內容包括老師的模樣都分不清。

這節課是個穿著玫紅連衣裙的老師,聽聲音很柔美,可我已辨不出課的好壞來了。想想學生著實可憐,一天八節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兩百五十天如此,若是畢業班,還得加上周六和假期的補課,這是怎么熬過的?

看看我身邊聽課的老師,已倒下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也多是兩眼無神,動作遲鈍。

吳音坐在身邊發著呆,她昨晚呆在表姐家,今早趕來會場。我抬著頭看著空曠的前方,主席臺上影子模糊。頭頂白晃晃的燈,似乎能照出兩邊空調吹過來的流動的冷氣。這究竟是學習還是折磨?

我在聽課記錄本上做著筆記,回去后這個東西要上交的,還有學習心得,不能指望吳音有心情做這個,我不如自覺一點。

鄭朗昨天晚上閑下來了,可我回去又太遲,只是短信聊了幾句,他說他去了南京夫子廟,很多好吃的,還拍了照片今天發給我,讓我晚上看看,我告訴他發照片沒用,要么就把吃的直接給我發回來。

感覺鄭朗心情不錯,我心情也似乎好了一些。

有些擔心覃麗婭,我拿出手機給覃麗婭發了短信,問她在干什么,她答非所問的回了句今晚所里有聚餐,改天見。

我繼續聽著課,無聊著,學習著。

五天過得不算慢,還沒到家,就驚詫地從堂哥那得知爸和刑芳分手了。就我的感覺應該是刑芳甩了爸,雖然爸并不承認,雖然我也不愿承認。堂哥說的有道理,爸對刑芳其實也是很不公平的。平心而論,刑芳耗上了那么多年,應該不是圖錢,論錢爸那個小餐館什么都算不上,我想她對爸或許是有著真感情的。

我告訴媽,媽卻一副了然于胸的淡然。后來媽還是沒忍住,她告訴我,我放假那天她就知道了。那天是刑芳約她出去的,刑芳沖媽發泄了一番,讓媽和爸把離婚證拿了。媽回來不是心情很好嗎?她看著刑芳一幅破釜沉舟的決然她就幸災樂禍。她裝出特鎮靜和無所謂的笑容告訴刑芳:“你想要和萬強一起就一起,不想呢就丟開手,不過和我沒關系,拿離婚證這話你跟萬強說去,我連跟他去離婚都沒興趣了。”

媽說刑芳弄得要來找她,估計是爸那兒過的也不怎么順溜了,媽說她非要說幾句給他們再添添堵,給他們的日子再添點兒麻辣,她看著刑芳想殺人的眼神,呼吸都順暢了,說是好容易解氣了一回。解氣,我媽真的對爸和刑芳在一起有著氣,可她氣什么?她不也有過肖叔嗎?要說媽對爸還有感情還有愛,我還真沒看出來!媽說她是因為無聊,也擔心著爸和刑芳的日子太無聊。

不過我這個假期過得無聊倒是事實。之前的寒暑假,總會趁著張清休息,拉著她出來哪怕是找個地方要上一杯飲料坐上一下午也總好過日日呆在電視前幾十個頻道在分分鐘之內調上兩輪,也好過在電腦前看八卦看得自己都覺得自己虛度光陰得可恨。

可這個暑假張清是別人的老婆別家的媳婦了,媽讓我不要沒事就找她,找她之前也要問清她是在自家還是在婆婆家,我跟媽說張清婆婆蠻好的,還說張清和自己一個姓,就像自己閨女一樣,比兒子還親。媽撇嘴,沒解釋,可再次警告我,要和張清玩也最好是等她約我,不要再像從前那樣深更半夜都撥上通電話說些零零碎碎的閑話。

現在我倒有些感謝我們被安排得好好的學習了,至少每周有兩天可以聚在一塊兒,學習談不上,不過一群人坐在一塊兒犯傻總比一個人孤獨地犯傻要舒服一點。

比如現在,我呆在空調房里,坐在電腦前,聽著老師講著什么課件制作之類的,這些東西去年學過,我當時真的學會了的,只是沒什么使用的機會,現在看來,便又是陌生的了。舒暢坐在我身邊,一手握鼠標,一手撐著下巴,麻木地點擊,一遍一遍重復著掃雷,過關也好,踩雷了也罷,她臉上看不出一點兒異動,更遠處陳宇正在空當接龍,紙牌翻動,他興致盎然。

我面對著自己的電腦,無奈地嘆了口氣,整間教室里只有老師使用的那一臺能上網,我們面前的只能學習時偶爾需要操作,可動動手指。陳宇是學校的電腦高手,現在學的這些東西他去年就教過我們,舒暢電腦也不錯,他們還不得不坐在這兒以換回一個上崗的計算機合格證,我還能抱怨什么?

手機振動著,鄭朗的短信。鄭朗不喜歡發短信,可我告訴過他我學習的時間,他若是這個時候找我,便只能發短信了。昨天學校門房師傅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去學校拿個郵包,我一路上絞著腦汁也沒想到是誰會給我寄郵包。郵包沒署名,可發件地址是南京,我心花怒放地抱著郵包跳著回家,躲進小房,手忙腳亂地甚至扯爛了盒子,結果自己坐在書桌前忍不住笑,鄭朗居然把他在QQ上發過照片的桂花鹽水鴨寄了一包,還有酥糖糕點之類的,壓箱底的是一張照片,他坐在一張小桌邊,指著面前的一碗黑黑乎乎不知是什么的東西,翻過照片,一行棱角分明的大字:“鴨血粉絲煲,實在沒辦法寄過去!”我大笑。

我仔細看著照片上的面容,笑容里有些調皮,不像是在我面前時那樣穩重溫和的模樣,眼睛似乎透過鏡頭看著我,還是那種調侃,他照著像時一定也是偷笑著的吧。

我忍不住用手指撫過他的笑眼和翹起的嘴角,這是我擁有的第一張他的照片,好像男朋友這種感覺在擁有照片時又坐實了一些,我拿出夾著泡桐花的筆記本,泡桐花香里只有一張照片,就是多年前鄭朗給我照的那張照片,我把這兩張放在了一塊兒。

晚上我拎著鹽水鴨得意洋洋地到媽鋪子里,拿出來和表姐三人一塊兒吃,媽沒問就猜出來是鄭朗寄得,表姐搶過吃了大半,還對我說:“你看看就夠了,如果吃下去估計幾天都睡不著覺了。”

似乎嘴里還有鹽水鴨的鮮香味兒,我無意識地看了眼坐在幻燈前面對電腦講得有氣無力的老師,又嘆了口氣,不過自己都覺得嘆氣聲里透著的也是滿足。

我從包里掏出三塊糕點,遞了兩塊給舒暢,她接過,順手遞一塊給陳宇,我躲在電腦后,咬下一小塊,細細地在舌尖抿住,那小塊香甜的糯米粉纏纏綿綿地化去,口腔里便滿是這樣的香甜味了。

“太甜了,膩得慌!”舒暢小聲嘀咕著,把剩下的半塊也塞進嘴里。

我不覺得,很好啊,不膩!

鄭朗短信上說他們可能提前幾天放了,可再提前也還有十幾二十天。沒有戀愛的日子里,我也是這樣度過,現在卻不滿足于這樣了,我想著能牽著他的手,隨便漫步在那個角落里。恍然間有些回到很遙遠的那個夢里,我立在那兒,周圍是無數來往穿梭的身影,可沒一個是我抓得住的,而現在,我似乎抓住了鄭朗的胳膊,他帶著笑,陪我在人影里,不再想著如何抓住別人的衣角,我安心地挽著他,看著身邊的一切,帶著笑。

我愿意那樣和他一起,走在人群里也好,走在燈影下也行,或者空曠的只有我們倆的地方,管它呢,我都愿意。這樣的想法,好像也不算膩。

課間休息時間,舒暢打起了電話,她聲音陡然低下了,滿臉的嬌柔,從頭發尖到腳趾甲蓋上都寫著個“嗲”字,繼續紙牌游戲的陳宇轉頭看了舒暢一眼,夸張得做了個打寒戰的動作,舒暢剜了一眼,可一點兒也沒影響到她繼續發嗲:“人家好無聊啊,想你嘛!”

我沒能阻擋住這聲音進入我的耳膜,又是不屑又是羨慕地看著舒暢邊說邊微微搖晃著她的肩頭,好像那醫生就在面前。

“呆會兒來接我啦——好嘛——,嗯,好啦,拜拜——”

艱難地結束了這通讓我難受的電話,看著我的表情,舒暢回復了她正常說話的音量和語調:“很奇怪嗎,你和你那位聯系時保不定比我還要肉麻,看你上次和他在校門外,你那笑,我簡直像是吃了塊肥肉,膩得都流出油來了。”

我尷尬地回嘴:“哪有啊!你這樣才是吃了肥肉呢。”

真沒有,至少我從沒這樣撒過嬌,也從沒有對他說過想他,可是他也沒對我這樣過,這次離開一個多月了,他的QQ、短信、電話似乎和平時面對著我說話沒什么兩樣。

再看看身邊偷偷哼著歌對著電腦屏涂著口紅的舒暢,我真說不清自己的感覺了,或許我們還沒到那一步吧,可是舒暢還是在我后面相親認識這個醫生的。

明天計算機考試,我一點兒都不擔心,身邊兩個高手,怎么會有問題?結束了這一場,至少有了相對完整的幾天休息,可我被爸邀請著那幾天到他店里去幫幫忙。

計算機室門窗嚴密,窗子都被厚厚的遮光窗簾遮住,出到走廊上,夏日里正午的太陽刺得人眼睛生疼,我好像是陡然換了兩重天,面對著太陽的臉升騰在火熱中,背后還有從室內沖出的冷氣逼近。

舒暢的醫生是個很高大健壯的男生,他殷勤地接過舒暢的單肩包挎在自己身上,又幫舒暢撐開了太陽傘,很隨和熱情地問我們往哪走,他開著車來的,可以送一段,我本想拒絕,可陳宇求之不得地答應,我也蹭上車,在爸餐館前的路口下了車。

撐著傘走在烈日下,我有點兒失落地安慰自己,不是每個男生都愿意幫女朋友背包的,不是每個男生都那么體貼殷勤的。不過想想,成康好像也總是背著張清的包包。那天在武漢沒看見方鳴海背著覃麗婭的包,是不是因為我和覃麗婭是單戀的那一方,我們兩個并不是被追求的對象?

頗為煩躁地進了爸的餐館,冷氣開得太足,我渾身黏軟的汗毛被陡然的涼風刺激,“噌”地立了起來,人也猛地驚醒。

人不多,零星幾人在大廳里點了幾碟小菜,對付著一頓中飯。爸不在,大師傅閑坐在酒柜旁握著一小巧的紫砂壺,有滋有味的品著茶,這大師傅是爸從湖南請來的,跟著爸一起好幾年了,有人說小餐館要經常換大師傅,保證自己菜品口味常新,以不斷地吸引顧客,留住顧客,可爸自打請來了這位大師傅就一直沒換過,生意冷清時也不換,去年讓大師傅把老婆也帶了出來,在店里做清潔工作,大師傅好像頗有難得知音之感,和爸既是老鄉見老鄉又是英雄惜英雄,多年下來,居然變成了朋友,爸也讓我從尊稱何師傅改為比較親近的何叔。

何叔看我進去,招呼我坐在他身邊,起身給我端上一小盤水果拼盤,問我是單獨先吃飯還是等會兒和他們一塊吃。爸店里員工不多,他們往往都是一起吃飯,而且個個都能受得了何叔帶著兩個新手徒弟給自家人弄出的各種試驗菜。

我說一塊兒吧,我不餓。何叔說爸不算好,刑芳一直管著店里的大小事務,現在走人,爸自己還一時管不來。“再說這么些年,怎么都有感情的,你爸也不是那種沒情義的人。”

這應該是在夸我爸,可我聽著更不舒服。有情義,我心里發出的是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冷笑。多年前我苦苦哀求著爸不要離開,我絞下的長發,還有我想要砸了的鋼琴,情義,夫妻情義,父女情義還是什么?

何叔沒看出我的心思,繼續說:“刑芳別的不說,能干倒是真能干,現在馬上找個那么能干又貼心的來打理還不好找,我說你放假了,讓你先來幫幫忙,你爸這會兒去劃個什么帳去了,就回。”

說著爸回來了,他臉色并不好,我不知是該幸災樂禍還是該同情他。他坐下點了根煙,看著桌邊只有我和何叔,也就不避忌地抱怨起來:“還以為她真的是有情有義,結果還不是要錢,我給她打了錢去,就當是什么青春損失費,一年一萬,我也不小氣!”

我才明白這通火氣是沖著誰,不用問也明白了些前因后果。

我忍不住替刑芳不值:“您拖著人家沒名沒分的跟著了那么些年,用一年一萬來施舍,這也太有情有義了吧。”

爸橫了我一眼,動動嘴皮,又似咽回了想要說的話,狠狠地吸了口煙。何叔見了,笑著說:“我去弄幾個好菜,你們父女好好聊聊。”

過了一會兒,爸才張嘴:“你反正放著假,過來幫幫我,不用做別的,管管帳就行。”

“我連一加一都恨不能用計算器了,還管帳?還不如跟媽看店。您也找個懂這個的來。”

“那你媽是學會計的,她能來幫我嗎?”

這倒是提醒了我,就不知媽會不會愿意。

回家后想著怎么跟媽開口提,媽卻先問我,我說爸讓我去管帳,媽冷笑著:“你去,那不全是糊涂賬?我知道他的主意,他疑心重,帳是絕不會交給外人的,刑芳一走他就得靠自己,可他那樣的人,也就看面皮還是文化人樣,內里就是一大老粗,會加不會減,會乘不會除,說是要你去,明知你不會干,是不是想讓你動員著我去?”

我無語地看著我那只要呆在家就十足的黃臉婆的媽,真不知她那時不時跳脫出來的精明是怎么掩在她的無辜面容之下的。

我媽財會中專畢業,不算文化人,可和我爸比起來,她就算是知識的象牙塔里走出來的了,這也是我爺爺決不允許爸對不起媽,而外公怎么都不肯接受爸的一個重要原因。他們年輕時的樣子我都不記得了,可從我偷藏的兩張照片看來,媽年輕時斯文大方,爸卻像愣頭青。

只是那是從前,現在的兩人,爸走出去說是大學老師恐怕也會有人相信,哪怕他初中沒畢業,哪怕他都不知是怎樣混過他的小學的,而媽,即使走出家門總要費些功夫描描畫畫,也不過是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半老徐娘,這樣說自己的爸媽是很欠揍,可我真覺得這兩人當年的愛情太不靠譜,而今我隱隱的希望更不著調。

我媽的精明是和莽撞緊密相連的,她躍躍欲試,得意地讓我過幾天再告訴爸她答應去幫忙,還列出了系列條件,包括工資要開,即使直到今天爸每月仍給我媽打上遠高于我的工資的生活費,媽說那不一樣,她去上班能當義工嗎,她又不是刑芳有著老板娘的身份。還有上班時間不能限定死:“我還有自己的生意要忙呢!”媽對著我好像就是對著爸在談條件,而她的服裝店早就是表姐一手打理了。還有除了管賬別的一概不做,甚至還提出了她上班時讓爸少在她面前出現——

我盤算著哪些條件可以就在我這兒消化掉,不必向爸提出又盡可能別惹惱了媽。

準備打電話時媽很不滿:“不是讓你過兩天再回復嗎?”看著我的迷惑,媽一副精明過頭的人面對著傻子的急躁:“讓萬強不要以為我是那么容易請的動的。”我徹底無語。

過了三天,媽正式走馬上任,我看著媽打扮得耀武揚威出門,暗暗禱告著別鬧得人仰馬翻回來。中午實在不放心,給媽打了個電話,她說她正在吃飯,聽聲音,情緒穩定,應該是平安無事。

我們繼續頂著烈日完成了計算機考試、教育理論考試、什么教師權利與義務的考試,還有專業知識課例設置之類的學習和考試,都是上半天課,上個兩三次就考,費用放假前便已經上交了,學習效果便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一個假期只和張清通過兩次電話,沒見面。覃麗婭也沒回來過,覃媽媽去武漢住了半個多月后回來,聽說是很滿意方鳴海。

鄭朗也要回來了,他說到家就和我聯系。

鄭朗回來那天天氣悶得很難受,天氣預報早就說有雨,可這雨就一直沒下,早上壓過來大片的烏云,不到一個小時就不知被風吹向哪一個方向了。

反正媽不在家,反鎖了房門,打開空調,拿出我所有的連衣裙,一條條穿上又換下,邊在鏡子前晃悠便嘲笑自己的無聊,混過了一個早上,穿上身的是最初試的那條天藍色過膝長裙,很淑女的款,領口和后腰有兩個小小的絨線的蝴蝶結,這是和張清一塊兒選的。我把頭發松松的挽起,插上一根簪子,又取下,為什么張清這樣梳著宛如古典仕女,我卻是一副大嫂模樣。想披著頭發我又怕熱,想著頭發壓在頸后給痱子蓬勃生長的溫床我都難受,梳著頭琢磨著,我把頭發松松地編成了一根麻花辮,垂在腦后。

等在臉上涂上口紅,描了眉眼已是下午三點多了,鄭朗說了五點他來接我。我就開著電腦橫掃所有八卦,消磨著時間。電話響起,我飛速關了電腦,抓起白色小包,沖到門口換上白色中跟涼鞋,飛下樓。鄭朗正對著樓梯口站著,他穿著鵝黃的T恤,牛仔褲,白色休閑鞋,手上拎著金色的古色古香的漂亮紙袋,我琢磨著應該是我的禮物,忍不住盯著袋子笑。

鄭朗看著我:“兩個月沒見面,首先看到的居然不是我這個人,服了你。”他把袋子遞給我,袋子不是很重,我拎起,挽著他就走。

“要不先拿上去放家里?”

“不,又不重。”

又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香皂的味道,他好像是剛剛理了發,鬢角很短很干凈,頭發柔柔的,一絲絲密密的又根根分明。他好像曬黑了一些,不過,看看我挽著他的胳膊,還是那么黑白分明,我黑他白。

“好玩么?”

“不是去玩的!”

“不可能只上課哪兒都沒去玩啦!”

“好玩,以后帶你去。”

起風了,街邊有被吹起的塑料袋和紙片,在空中飛舞著,樟樹的樹葉也被吹落,不知道想要飄到哪里。

我身上不再汗津津的,可是覺著灰撲撲的,張嘴說過話覺得口里都有了砂子。我們這兒不會也有沙塵暴了吧?

總是牽掛著手上紙袋里的東西,有不愿失了矜持,我說找個地方吃東西吧,鄭朗說他在火車上沒吃午飯,我突然想起我也沒吃午飯。

主站蜘蛛池模板: 壶关县| 琼中| 永济市| 启东市| 平凉市| 霍邱县| 将乐县| 安多县| 台南市| 迁西县| 奉化市| 谷城县| 怀化市| 九龙城区| 营口市| 馆陶县| 左贡县| 广东省| 淳安县| 屯留县| 华池县| 兴仁县| 文昌市| 兴国县| 无极县| 桃源县| 江阴市| 永定县| 明水县| 广南县| 宁国市| 赤城县| 托里县| 东安县| 临西县| 策勒县| 曲阳县| 新安县| 饶阳县| 冷水江市| 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