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歸去來兮
- 世紀(jì)之珠
- 鄖陽
- 2276字
- 2018-02-20 12:00:00
花老太笑瞇瞇的看了看孩子,嘴里面不知道念叨的什么,確是哼起了小曲
花衣老太婆扯了衣服,包了孩子放在地上。
又用草席重新裹好那女尸,將其推入大地裂開的傷口——深淵中;
此時此刻,太陽已經(jīng)隱秘在群山之下了。
自那深淵中騰起黑霧,漂浮著,凝聚著,糾纏著;
深淵無底;那黑霧無高,卻勝高。
好似一道光柱自其中探出頭,
向上涌動,向上會聚,化成一片黑幕,黑幕上凸凹不斷;
似有千般萬種聲音在其中吵鬧嬉笑。
也許是一剎那也許是一刻鐘,黑色浪潮停了下來,一下靜止懸停在空中。
像巨大的黑云,像一個黑色的蘑菇,膨脹擴(kuò)散
一滴黑色的液體液落。
“嗒”
“嘩~”
黑色的波浪像潮水一樣涌動,吞噬了一切光,一切聲。
花衣老太婆抱起孩子,看了臍帶一眼,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撿起了割下的臍帶,收進(jìn)一個精致的小瓶子中。
花衣老太婆回頭看了一眼,波濤般的黑潮已經(jīng)逼近。
“我已經(jīng)老了,我已經(jīng)老了,在這么活下去還有什么希望呢?!。”花衣老尸婆看了看孩子,心里面念叨著,從脖子上扯下一塊玉佩掛在了嬰兒脖子上。
只見那玉佩發(fā)出盈盈的綠光。
一個皺巴巴的老太太,懷里面抱著一個一絲不掛的嬰兒,綠色的光印照的格外詭異。
“如果他還活著……”。花衣老太婆喃喃自語道。
她原本渾濁的眼中充滿了希望和憤怒的烈焰。
該死老頭子,我會讓你后悔的。
花衣老太婆本來充滿暮氣的身體動了,看了看本來系好的玉佩,沒再動了解下來的心思。
“他是我的孩子,我要帶他回去。”
花衣老太婆扯了衣服的袖子,裹了嬰兒在背上,步履蹣跚的向著村口走去。
黑色的灰,紅色的焰。
黑色浪潮緊隨其后,無數(shù)的黑色手爪從中探出,卻連花衣老太婆衣邊都沒有碰到。
紅色的焰,將大地?zé)埂?
村口的大槐樹依稀可見,村在僅存的幾個老人都在村子口巴望著。
穿著銀袍的老者跺了跺腳抱怨道:
“那花老太,怎么弄的這么晚回來?!”
黑衣老者撫了撫須道:“那不是到了嗎?”。
花衣老太婆腳下踉踉蹌蹌,炙熱的黑色的灰,還是未能近身,豆大的汗像雨一樣滴落,有點岌岌可危之像。
這個時候,村長里的紅頭巾鐵匠已經(jīng)從鐵匠鋪走出,手中拿的還是通體燒紅的錘子,那錘子不似一般的錘子,六棱柱的把,長約三尺,整體通接一個似圓非圓似方非方的錘頭,上有正反雙鋸齒狀八條,其上密密麻麻的刻著放血槽,遠(yuǎn)遠(yuǎn)一看卻像一柄大頭“劍”。
紅頭巾鐵匠右臂反曲,劍錘收在背后,回身轉(zhuǎn)體,一撒手便將錘子投了出去,如滿月流星,滿臉的胡子在黑色潮水面前,顯的格外猙獰。
說時遲那時快,一只黑色的詭異的大手正要刺破玉佩形成的光幕。
錘子到了,毫不留情的砸了過去,黑色的手與那錘子上的火焰爭執(zhí)不下,黑色的灰化為泡影,形成一段真空地帶,黑暗如同潮水,在錘子那個地方碰到了礁石,凡是沖向錘子的都被錘子燒得個粉碎,碰的頭破血流。
紅色的熔巖灼了錘子,冒起灰煙,很遠(yuǎn)都能聞到焦糊的味道,化成鮮紅的金屬汁。
在黑暗潮水,巖漿,將要把花衣老太婆吞噬的時候,花衣老太婆一改之前左右搖擺的步伐,一個箭步便竄進(jìn)了村里去。
出焞煌塞外昆侖山,發(fā)原注海。
河流呵,生命的源頭。
巖漿呵,死神的鐮刀。
河流,發(fā)出瑩瑩的黃光,把世界分隔開。
黑色的潮流,張牙舞爪,卻奈何不了那神秘的黃光。
一陣夜貓似的嚎叫自遠(yuǎn)處傳來,黑潮頓時頓住,如來時一般撤走。
村民向花衣老太婆圍了過來。
“是個男孩兒。”花衣老太婆看了看周圍的村民,憋著沒有幾顆牙的嘴,笑了笑。
“我們后繼有人了。”紅頭巾矮山似的鐵匠跟他手里的錘子一樣擲地有聲,黝黑的臉上罕見的流露出一絲笑意。
那銀袍老者與黑衣老者相視一眼,卻是有些欣喜。
那老者身旁比女子還要身材嬌柔的穿著粉色衣服的裁縫吃驚道“你們真的準(zhǔn)備那么做?!”
老太婆大怒道“你準(zhǔn)備把東西帶到土里去,那你就帶進(jìn)去!。”
身材嬌柔的粉衣裁縫看了花衣老太婆一眼,唯唯諾諾的不敢同她爭辯。
這時候戴著尖頭赤色高帽子的太史過來了,村民們讓出一條路來。
就連脾氣火爆的紅頭巾鐵匠,也沒有流露出一絲的不耐。
“我們誰有帶過小孩兒呢?”
尖頭赤色高帽子太史看了一眼嬰孩。
“可是……”
花衣老太婆,欲言又止。
尖頭赤色高帽子太史又道:“既然花公主你把他撿回來了,那就應(yīng)該有人帶。”
花衣老太婆大喜道:“還是太史曉事,我起名字卻是不太方便,還是要拜托文秀才請個好名字”。
那被稱文秀才的人,年紀(jì)不大三十出頭樣子,頭戴白頭巾,白發(fā)用白繩扎成一股,白玉般方正面孔,有三縷白須長寸余,內(nèi)著白衫外打白衣衣有白扣七枚,著白褲,腳穿白襪,足蹬白芒鞋。
聽到老太婆呼聲。
白衣文士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幾圈子。
“他是叫什么呢?,總是要有個姓吧?”
白衣文士擺了擺手,搖了搖雪白的胡子,卻是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
這時銀袍老者插言道:
“今年卻是丁酉年,便姓丁罷。”
花衣老太婆聞言,不由的盯了那銀袍子老頭子一眼。
吼道:
“老頭子你姓丁,不代表我家孩子也要姓丁,你個丁不三,難不成想取你兄弟丁不四的名字”。
丁步三像是老臉一紅,卻沒在說什么。
那黑衣老者暗暗出神,卻是沒有說話。
尖頭赤色高帽子太史看了看周圍的人,沉默了一會道:“便叫程塵罷。”
“程者,物之準(zhǔn)也,而游于塵垢之外。”
“不以“規(guī)矩”為路,行自身之規(guī)矩,不以塵垢為恥,而行于世。”
“我們這群人是老了,習(xí)慣了這里的規(guī)矩,可他呢?”
“亡國之人,如喪家之犬。因為天大師的預(yù)言,我們守他的規(guī)矩,活在這里茍且偷生,
孩子是希望是未來,不希望他因為太多的規(guī)矩,而走不出去,他要成為一個活著的規(guī)則。”
“文秀才,我沒你有文化,但是以后還是要靠你的。”
尖頭赤色高帽子太史搖了搖頭卻不欲在說,只是探手尋了嬰孩脖子間的玉佩,望了老太婆一眼,揮手添了一個塵字。
那白衣文士想了想,著目向遠(yuǎn)方看去,沒有說話。
“程塵”
花衣老太婆看了看懷中的嬰孩;
那嬰孩卻是醒了,咿呀咿呀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