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的名字，可我卻從未聽過，至少從未在這個世界聽過。
“靈槐，那是……”我本想問那靈槐是干什么用的，但看到向成師伯那陰沉的表情，就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向成師伯瞪著那靈槐，似乎非常憤怒。
“這等邪物，居然還敢光明正大的栽種在這里，當老天是瞎子嗎？”向成師伯說道，抬手就是一套手印，與五雷氣色相同的五道流光在他的手心匯聚成一團后脫離他的雙手，朝孕育五雷的漩渦飛去。
轟隆！——
比之前響亮一倍的雷鳴聲響起，剛剛還有所減弱的五雷再次強盛了。
“哇哦，您要毀了它嗎？”我不禁問道。
向成師伯沒有回答。
比之前更猛烈的五雷從空中劈落而下，這一幕在望氣視野中分外的絢麗。
“哇哦！”
那色彩，剛才都沒注意到，太好看了，如果那是法術的話，就是我見過的最絢麗的法術了，調整好望氣視野后得到的，將會是一場視覺的盛宴。
可惜這場盛宴并沒有持續太久，而且目的也沒有達到。
“呃，還在啊！”
那棵靈槐樹依舊聳立著，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五雷轟頂都能承受，這靈槐未免也太厲害了吧！”我說道。
向成師伯忽然開口。
“靈槐沒那么厲害，厲害的是培養出這課靈槐的人。”
“培養出這棵靈槐的人，那個人您認識？”我不禁看著他問道。
師伯轉過頭有些嚴肅地看著我說：“認識，但你確定要知道嗎？”
我猛地反應過來，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爆栗。
“笨吶，抱歉抱歉，謝謝師伯提醒。”我說道。
向成師伯有些意外地看著我。
“那個，您不毀掉它嗎？”
“時機已經過去，我不能再動手了，再動手會驚動那個人的，這事我不占理，最后只會變成麻煩。“向成師伯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郁悶。
“罷了，既然天意如此，就隨他去吧。”
我也看著向成師伯，心里冒出了一個想法。
“那個，師伯，能不能……”
“能不能帶你回去。”
“是的。”我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向成師伯抬手從衣袖中放出一葉扁舟，并站了上去。
“上來吧。”
師伯這句話，讓我驚喜地都想跳起來了。
“謝謝師伯！”
我連忙跳了上去。
“上山后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蔣道仙我替你擋一下。”向成師伯說道。
這話對我而言無異于一個巨大的驚喜。
“謝謝師伯，此恩穆瞳日后必有厚報。”
師伯說：“厚報不用，你自己記得今日的因果就行。”
“是。”
師伯這話說得有些玄乎，但我大致明白他的意思，說白了就是讓我牢記這事，然后看情況報答。
雖然這種看情況的報恩方式有些麻煩，但我這恩我一定會還。
“坐好，出發了。”向成師伯一聲令下，扁舟立刻沖天而起。
周圍的景物瞬間模糊了一下，當我看清周圍的景物時，發現我們已在云端。
“好快！”
這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最快速度，眨眼間沖上云端，比師尊那個葫蘆還快。
扁舟在云端前進著，扁舟的速度很快，但我絲毫沒有受到這速度影響，扁舟上有一層無形障壁將我跟外界隔開。我好奇地觸碰了障壁，這障壁沒有實體，觸碰只能觸碰到外界氣流，，我放出神識發現，這障壁根本沒有法力，法力是由我們坐著的扁舟發出來的，扁舟散發出的法力密度很低，但扁舟上的法力密度卻很大。
“法力內斂，這扁舟上居然有禁制！”
有禁制就表明，這扁舟……
“至少也上品法器，不愧是筑基修士。”
隨便拿出一件法器來就把我給碾壓了。
這扁舟很快，但也不可能瞬間就到天梯山，我問師伯時間。
師伯告訴我：“差不多一天。”
一天要我的話，至少也要三天，甚至更久。
呼！——見識到差距了，不止速度上的差距，還有高度上的差距，換做我是飛不了那么高的。
我本以為這一路會很平靜，沒想到，向成師伯居然和向道一樣的瘋，一遇到烏云就鉆進去，然后引雷用身體去挨雷劈。
“靠！”我嚇了一跳。
師伯的引雷規模可不是向道能比的，和師伯的相比，向道的引雷就是小孩子把戲。
“怎么不事先提醒！”我忍不住喊道，一些雷電飛濺出來落到我身上。
“靠！……”
麻了，整個人都麻了，雷電通過身體的那種感覺……端溪硯居然防不住，靠！
雷劈的感覺很快就過去了，我立刻反應過來，還好我是一頭短毛，因此沒有變成爆炸頭。這飛濺出來的雷電，要換普通人小命難保。
“師伯……”
“抱歉，把你當向道了，沒事吧？”師伯問道。
“活著，還好。”我這樣回應道。
有點腦子的人，應該都能聽出我話中的含義。
師伯他聽出了，但是他……
“這樣啊，抱歉，我這樣已經習慣了，你也習慣一下吧。”師伯一臉平淡地說道。
我瞬間明白了。
“這果然這天下沒有白吃又美味的午餐。”
師伯說：“哦，這話有點意思。”
我看師伯心情好轉，連忙說：“師伯我可不像向道那樣有雷屬性，這雷劈多了是要把我劈死的，您沒有什么法器能幫我擋一下嗎？”
“法器，抱歉沒有，你沒注意到嗎？剛才落到我身上的都是五雷啊！”
“五雷！”我懵了，完全沒注意到啊，怪不得端溪硯沒反應呢，五雷克制五行，任何與五行相關的防御法術都在五雷面前形同虛設，我那端溪硯也是五行中的啊！
“我沒有克制五雷的法器，所以只能委屈你和我一起挨雷劈了。”師伯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狡詐。
“靠！”
“下次雷來時注意點，努力運功，將雷電引導出去，那樣會好受許多。”向成師伯說道，那語氣仿佛一位教育學生的老師。
他這是在試探我，或者說觀察我，我無法躲掉，只能祈禱這一路上不要碰到太多的雷云了。
……
前方又是一片雷云，這是我們遇到的第五片，不，可能是第六片的雷云，我已經有些糊涂了，記憶出現了幾處空白，大概當時被電暈了。
我深吸幾口氣讓自己清醒點，雷電很快就降臨了，小部分的雷電落到我身上，我立刻運起藏玉法，將雷電的大部分能量，轉移到胃里的藏玉中，雷劈的劇痛感，我多少有些適應了。
向成師伯依舊神采奕奕，雷劈對他而言，似乎不是折磨，而是一種享受。
又是一片雷云又是一次引雷，千百道雷霆落在向成師伯身上，向成師伯昂首挺立，從口中發出雷鳴。
我在后面縮著身子，強忍著雷電穿過身體的劇痛。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終于扁舟的高度開始降低，我勉強坐起來向下看去，天梯山到了！
“終于到了！”
一離開就是好幾年，如今再見分外親切。
“這個給你。”向成師伯忽然扔給了我一個葫蘆。
“現在還覺得有些麻吧，喝了里面的東西會好受些。”
“謝謝師伯。”
我晃了晃葫蘆，里面裝的似乎是某種液體。
我拔掉葫蘆蓋，聞了聞，沒什么氣味，如水一般。
看樣子，應該不是什么太難喝的東西，我這樣想著，張嘴就將葫蘆中的液體灌入口中。
結果……
“卡、咳咳咳，靠，這是酒？”
師伯說：“這是我自釀的靈酒。”
“好沖啊！”
“你沒喝過酒嗎？”
“第一次喝。”
這輩子第一次喝。
“那真是可惜啊！”
師伯要把酒葫蘆要回去，我雖然挺反感這酒味，但還是猛灌了一大口，靈酒可以助修仙者恢復法力，就這么錯過有些可惜。這靈酒的味道完全內斂，因此酒味很重，幸好我雖然不喝酒，但還有點酒量，不至于一杯就倒。
“味道如何？”
“嘗不……出來，咳咳！”
“嘗不出來，多喝幾次就好了。”師伯笑著說道，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
天色已黑，居然已經是晚上了，在烏云里待太久都分不清時間了。
我們在天梯山那片隱藏筑基修士洞府的云海邊下了船。
師伯收起扁舟，我正要向他道謝，忽然一陣強大的威壓襲來，那威壓仿佛一座大山壓在我的肩頭上。
向成師伯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身后，我勉強轉過身，看到了一個人。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
“蔣道仙師叔。”
“啊，回來了穆瞳師侄，師叔有事需要你幫忙，能去師叔洞府邊喝茶邊談嗎？”蔣道仙說道。
那看似柔和的表情下，是一旦涌出來，就會鋪天蓋地的危險。
“抱歉，穆瞳師侄已經答應先去我洞府了。”向成師伯說道。
蔣道仙襲向我的威壓頓時減弱了大半。
“向師兄什么時候和穆瞳師侄這么親近了？”蔣道仙師叔說道，眼睛微微瞇起。
向成師伯面不改色道：“只是一點緣分而已。”
兩人對峙著，在這夜空下，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我夾在兩人中間，隱隱覺得頭上懸著一柄“利劍”，我知道那是來自蔣道仙的威脅，要不是向成師伯在我身邊擋著，我現在肯定已經重傷了，筑基境的神識可不是煉氣境能比的。
我默念著何易心境，即便有向成師伯阻擋，那余下的威壓也壓得我夠嗆。
感覺過了好久，久到我覺得身體都麻木了。
向成師伯的威壓漸漸占據上風，我的脊背漸漸輕松，雖然頭還被壓著。
終于空氣重新開始了流動，清爽的晚風吹拂而來。
蔣道仙陰沉著臉看著向成師伯，向成師伯一臉輕松。
“向師兄是一定要插手了。”
“不，我只插手一會兒。”向成師伯說道。
蔣道仙的表情似乎更加難看了。
“此事我記下了。”蔣道仙說道，轉身消失在被夜染黑的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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