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是兩個商人打扮的男子,其中一個正一臉震驚的表情。
“你開玩笑吧。”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另一個人矮一點的人說道。
“整個村的人都沒了,屋子幾乎都塌了,雜草叢生,好像荒蕪了十幾年似的。”
“你們不會走錯地方吧,我上個月剛去過那里,當時還好好的。”
“老東家帶路,怎么可能走錯,我們上回賣給他們的糖罐都還在廢墟里埋著呢。”矮半個一臉嚴肅地說道。
高一點的一臉恐懼:“不會吧,難道……”
“那個,請問一下。”
我忍不住過去問了。
“嗯,有什么嗎?”
“你們說得那個青家村,是哪里的青家村啊?”
矮半個的有些驚訝:“小哥你也知道青家村嗎?”
“具體方向跟我說一下好嗎?”我懇求道。
矮半個抬手將方向指出。
“就是那里的。”
“呃!”
這方向就是我所知道的那個青家村啊!
我連忙詢問他們,問了后才知道,這兩人都是跟著商隊的行商,他們跟著的商隊和青家村有合作關系,每年都會路過青家村一次,矮個子的那個上星期路過青家村,發現那里突然變成雜草叢生的荒村了。
怎么會這樣呢?青家村,難道……不會吧。
不行,我得去一趟。
我立刻離開鏡湖鎮,坐上木研就出發了,我不分晝夜地趕路,終于在第二天深夜來到青家村附近。陰云占據夜空,星星都不見了,天開始下起了大雨,狂風呼嘯,雨點如豆子般打落在我和木研身上,木研搖搖晃晃,這暴雨已經影響到他飛行了。
我不得不降落,收起木研,讓豬頭載我,他跑得可比我快多了。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青家村,我放出神識,果然如那兩位行商所說的,村莊已經成廢墟了,一個人都沒有,道路上,廢墟上雜草叢生,那些還算完整的房屋里,灰塵累積,金屬物件銹跡斑斑,仿佛荒廢了幾十年。
但根據那些小販的說法,一個月前這里還好好的。
我和豬頭走在村子那長滿雜草的小路上,我隨手抓起一把雜草,非常輕松地就將其連根拔起了,這雜草的根扎得很淺,顯然不是經年累月長出來的,我發動地藏法眼,發現所有的草根都是這樣,看來這些雜草是被什么力量給催化出來的,那力量應該是一種可以催化植物生長的法術。
我很快就在一株長勢良好的雜草上發現了一絲法力,我將那株雜草給豬頭聞,豬頭給了我一個肯定。
“咕,咕。”
“確定是修仙者的氣息嗎?看來不是妖獸干的了。”
我駕起化藏碗,飛到空中,雨勢在這一刻變得更大了,烏云中甚至亮起了雷光。
“沒有閃電來劈我吧?”我嘀咕道,目光往下看,青家村的廢墟結構一覽無余。
又一個果然,這些廢墟的排列結構太有規律,房屋是以村長大院的位置為點開始倒塌的,越是靠近村長家的房屋毀地越徹底,越是遠離村長家的就保存地越完整。
種種線索表明,青家村是被修仙者弄成這樣的,而且造成這一結果的修仙者肯定不止一個,這么大面積的施法,只要筑基境的修仙者才能夠負擔,煉氣境的需要聯合施法才可以,能夠聯合施法的只有煉氣六層以上的修仙者。
整個東勝神洲,能派出多位煉氣高階修仙者的勢力只有一個,也就是說……
“靠,不會吧。”我感覺心頭一冷,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活著心印微微震動,意味著,如果我繼續去追究這件事的話會有危險。
“冷靜,冷靜,他們應該不至于這樣吧?”
我這話剛說完就聽到轟隆一聲,一道雷霆從遠處劈落。
“靠!”
雷鳴聲震耳欲聾,嚇了我一跳。
“雷暴嗎?”雨勢變得比剛才更大了。
“看來得躲一躲。”
我話音剛落,又是轟隆一聲,又是一道雷霆在遠處劈落而下,落點還是剛才的地方。
“嗯!”
雷雨天打雷很正常,但同時打在一個地方就有些不正常了。
我疑惑地看著那里,就在我猶豫要不要過去看看時,有一道雷霆落下了,與此同時,天象也跟著變了。
我將法力凝聚在眼睛上,開啟望氣視野,發現周圍的靈氣都往那處地方的上空聚集而去,一個漩渦迅速形成,漩渦中雷光閃動,雷鳴陣陣,雷光在望氣視野中呈現出黃、青、藍、橙、黑,五種顏色!
“這是……五雷轟頂!”
五雷轟頂,天地為毀滅剛誕生的逆天之物而落下的最低級雷劫,雖說是最低級的,但也足以毀滅筑基以下的大部分修仙者了,雷劫時間過長的話,筑基境的也要飲恨。
這東西作為天罰是絕不會輕易降臨的,什么東西引動了它?
心底涌現出一股好奇怪,身體比腦子先動了。
“過去看看!”
我立刻收起豬頭,往身上貼了張斂息符就沖了過去。雷還打著,我不敢接近,但要在附近找個適合觀察的地方還是挺容易的,幸好這種程度的雷劫還不會影響到“視覺”的發揮。
不斷地調整位置后,我終于看到了,引來雷劫的東西。
一顆枯萎的大樹。
什么樹我不知道,只是因為它看上去像樹,所以我才這么稱呼的,這個距離即便是用法力強化過的視力也只能看清一個輪廓。
雷電的噼里啪啦聲絡繹不絕,一個無形的護罩將“樹”保護在內。
“好強的防御啊!”
那護罩的穩固地夸張,接連落下的五雷都奈何不得,這樣的防御力絕對是筑基境的級別!
“筑基修士布下的嗎?”
雖然心印沒有反應,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妙。
“趕緊走吧。”
“你走得了嗎?”
一個聲音響起。
我看到身后亮起了白光,然后是噼里啪啦的聲音。
我猛地轉過身,一個有些豐滿,穿著道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我身后。
“呃。”
“看到了那個還想走嗎?”
我懵了,剛才完全沒有察覺有人接近,神識的偵查中,眼前這人深不可測,我的神識連他的身都近不了。
此時我一片空白的大腦中只有一個問題,心印為什么沒有反應?
如果反應了……我應該也跑不了吧。
我迅速認清了現實,然后……舉起手,跪了。
“我投降,求放過!”
那人的表情瞬間變得目瞪口呆,似乎被我的舉動給震驚了。
也對,我這怪異的投降姿勢,但凡是這個世界的人,看到了都會驚訝一下吧,我也很驚訝,我的膝關節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靈活。
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
那人的表情已經收斂,看著我的目光有些古怪。
“孔何要知道自己收得徒弟是這幅德行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您認識我師父?”
“嗯,說過幾次話。”那人說道。
會和師尊說話的,只有……
我連忙問:“敢問前輩大名?”“我,我是向成。”
向成!
向道的師父啊,我提著的心放下了。
“原來是向成師伯啊。”我努力做出恭敬的表情。
向成師伯看著我,皺著眉頭說:“向道告訴我,說你是個惰性極大,心性沒有磨好的半吊子,但品行還不錯,值得一交。”
哦,向道這么說我。
“但我這么就看不出你品行好呢?”向成師伯說道。
我感覺到了,他在鄙視我。
“抱歉了師伯,我也不知道自己品行怎樣,但無論如何,我這人就這樣了。”我坦然道,站了起來,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下躁動的心臟。
師伯眼中的鄙視收了起來。
“呼!——不知師伯叫我有何要事?”
“沒什么要事,我只是碰巧發現了你,隨便試探了一下。”向成師伯語氣平淡地說道,目光朝那棵“樹”望去。
“那棵樹是師伯的嗎?”我問道,沒感覺到危險就隨口問了。
向成師伯回答:“不是我,是別人的。”
“別人……”
聽他的語氣似乎知道那棵樹是誰的。
師伯的眼神漸漸冰冷。
“靈槐……真虧他能做得出!”
靈槐,那棵樹原來叫靈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