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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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過后我就買了回BJ的高鐵票，我抱著自己的包，坐在軟軟的座椅上，打開手機翻了兩下，卻因為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干嘛而把手機又關掉。

原來我一個人怎么來的，就還是一個人怎么回去。

我走的時候，我媽還是很輕松的樣子。嘴上也是輕松地說著：“好了，你終于要走了，用不著浪費我家的米了。你在家里一定要乖乖聽小凱的話，一定不能亂耍小脾氣，小凱本來就是很忙的人，你就懂事一點，多幫助他一點，這樣你姨才開心...”

她突然停了下來，咽了咽喉嚨，好像反應過來什么似的：“媽知道小凱至今沒有承認你和他結婚的事情，可是媽知道這是因為小凱很喜歡你，不希望你被粉絲罵，受委屈，才不公布你們已經結婚了。”

我點點頭，也不知道說什么。因為我知道，我根本說不出來什么。我總不能一臉平靜地告訴她，我們快要離婚了吧？這樣大概只會涂添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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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BJ下著小雨，霧霾又侵略了整個城市。我拖著一只不太大的箱子站在高鐵站的出口，看著匆匆過往的人群，腦子竟有一剎那空白。

外邊的雨越下越大，有雨霧伴隨著輕微的風吹到我臉上，冰冷刺人。的士一輛接一輛地來過，不時能看見車窗內坐著的人的臉龐。他們的神情或是高興，或是打到車的欣喜和回家的期盼。我又是用什么心情站在這里呢。

我晃晃腦袋，想也不能再這么耗下去了，便拖著行李箱毅然走出高鐵站，沖進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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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雨水滴在肩膀上時有鉆心的寒意流便全身，我突然產生了退縮的念頭。雨點打在沒有遮掩的手上，凍得快要失去知覺。

“笨蛋。”那帶著埋怨和無奈的聲音淡淡在耳邊響起，耳朵感受到溫熱的呵氣，便變得柔軟起來，有溫暖的感覺重新回到身邊。

頭上的渾濁天空被黑色遮擋，手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牽住，不停地帶著我向前走。

我把頭低到衣領里去，嘴巴微微動兩下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你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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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牽到一輛黑色轎車前，打開車門把我塞了上去，再自己快速地坐進去，關上車門，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我這時才微微抬眼，王俊凱被水微微打濕的頭發和黑襯衣上被打濕而透出肌肉線條都讓人聯想到一個詞：活春宮。

“我不來，你是打算一個人在這里淋一下午的雨嗎？”他微微挑眉，目不斜視地看著我。

我還是慫得不行，也不敢對視他的雙眼，嘴上卻絲毫不認輸：“反…反正快離婚了，也不用你關心。”

“陳希郡，”他的眼神突然凝重起來，嚴肅地看著我。“婚，我是絕對不會離的。離婚，你想都別想。”

“憑什么你不離就不離了？反正你也有新歡了，我也累了，趁還沒公開，趕緊離了吧。”

“我說不離就是不離，你想都別想。”他轉過頭去，聲音充滿疲憊，“劉叔，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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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扭過頭去不看他，想要打開車門走出去，開了兩次，卻發現門被緊緊鎖住。

王俊凱回頭好笑地看著我頹敗的表情：“怎么？想跑？”他微挑的雙眉和戲謔的語調，我真是氣得說不出話，索性把頭緊緊貼在車窗上不轉過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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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J冬日的雨永遠都是這樣，不會下得太大但它卻夾著雪，像根針一樣扎在你身上。偏偏這雨躲在霧間，看不清，卻又密密麻麻地下在你身上，躲不開。

我很討厭這樣的雨天，因為我的生命好像和雨有仇一般，所有最壞最壞的事情和雨連在一起，變得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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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是在雨天，我生過最大的一場病是在雨天，我被人冤枉得最慘的一次是在雨天，我爸出事是在雨天，我自殺未遂也是在雨天，我認識孫詩傾，也是在雨天。

大概孫詩傾才是雨天里最大的噩夢吧。我曾不止一次想過，為什么要把孫詩傾的黑鍋背到雨天的頭上，但我一直得不出答案，我根本無法丈量孫詩傾在我心中的地位到底是怎么樣的。

而護她的人，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怎么樣的，我卻是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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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透過玻璃能將王俊凱被反射在車窗上的五官看得一清二楚。雖然車窗膜漆黑一團，但我還是能清楚地看到他熟睡的臉龐。我想伸出手去輕撫他的眉眼，就像曾經的我們一直。

到我最后還是敗了，我還能將手放在起霧的玻璃窗上，隨著玻璃上的影子一遍一遍地描繪著他的輪廓。

又是一場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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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期，未完待續】

【作者：田園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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