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漓兒可以把牌匾換了,估計她有可能來找你。”在聽到冷清月說這句話時,雪羽已經平復了自己的情緒,默默的點點頭,重新半躺回床上,雪羽一言不發的抬頭望著屋頂。
“我希望明天我還能看到那個充滿朝氣蓬勃的小羽兒,而不是如今這個滿眼傷心的小羽兒。”
留下這句話冷清月不再看雪羽,徑直走了出去,而在冷清月走出來之前漠塵就如同來時一般悄悄離去了。
翌日清晨,漓兒收拾好屋內的東西,便從二樓走下來,她身上的衣服是昨天傍晚冷清月為她送過來的,是一件裙衫。
以琉璃藍打底,外罩淡紫色薄紗披肩,無處不召顯著漓兒滿身的氣質,除此之外冷清月還送過來了好幾件衣服,但無疑都是以藍色紫色為主,想必是雪羽囑咐過的。
剛下樓的她就在樓下拐角處看到了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人,她沒有想過她剛進入紅閣的第一天這個人就來她這里了,她的師兄漠塵。
漠塵斜靠在樓梯邊上,嘴里叼著幾棵狗尾巴草,眼睛戲謔的看著從樓上走下來的漓兒,見漓兒想要忽略他,他伸手攔住了要離開的漓兒。
“怎么,你這么不想看見我這個師兄?連聲招呼也不肯打,你就不怕被師父知道了責怪于你。”
漓兒這才抬頭看向漠塵,話語不同于在雪羽面前一般的懦弱,反而充滿了強勢之色“不打招呼又如何?我相信以你的性格肯定是不會告訴師父的。”
不等漠塵回答,漓兒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能夠看出你并不想表面上的那么簡單,雖然我不知道以你的性格為何要拜雪羽為師,但是你若敢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休怪我不客氣。”
眼眸冷冷的望著漠塵,漓兒本不想這么快就在別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本色,可她猜不準漠塵來這里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么,她不敢賭。
聽到這里漠塵怪笑了兩聲“喲喲喲,年紀不大,口氣倒是怪大的,我倒是想知道你會拿我怎么辦。”
漠塵的話淡淡的,完全沒有重視漓兒剛剛說的話,其實他只是來這里看看,他并沒有別的意思,不過他這個小師妹好像誤會了什么。
率先走進一樓的待客廳,漠塵自覺的坐在了案桌旁,伸手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到了自己對面,這才放下茶壺拿起另一杯茶。
側目望著站在原地的漓兒,平白的話中多了幾分微醺的感覺,似醉又非醉“世人都說將自己的煩惱說給紅閣中的人,便能夠解決這個煩惱,師妹可有興趣聽我說上一個故事。”
漠塵說的事情漓兒也是有所了解到的,雖然聽上去不可思議,但是確有其事,那是她孩童時便聽過的傳說。
紅閣中人自稱解憂人,解憂人為人排憂解難,尋常人根本不得已見到紅閣,只因在這峪雪峰上一路埋藏著不少的陣法,不識的陣法的人除非有人引路,否則必將迷失在陣法中。
這也是為何紅閣中人不得輕易離開紅閣的原因,為的是防止泄露進入紅閣的方法,除非是經過紅閣之主同意的人方可來去自如。
一是與紅閣來往甚密機緣不淺之人,二便是如同漠塵漓兒一樣的拜師之人,到達出師方可離開,否則便視為叛出師門。
走到漠塵的對面坐下來,漓兒拿起剛剛漠塵放在對面的茶盞,對待他剛才的問話一笑而迎“師兄既然開了口,那么漓兒聽上一聽又何妨?”
“有一男子自幼擅武藝,偏偏家中是經商世家,歷代行商,家中一家固執守舊的很,那男子向來聽從父母的命令,無奈之下只得棄武從商。”
“后來那男子在一次出貨物歸家的途中無意救下一名女子,熟料那女子是男子父親收養的義女,也就是那男子名義上的妹妹。”
“多年的無人關注使女子蒙塵,拭去這一層灰塵后便是耀眼的珍珠,男子與女子后來兩情相悅,可后來造化弄人,這一切被男子的母親發現了。”
聽漠塵說到這里漓兒忍不住插了一句“莫非是那男子的母親不同意兩人在一起?硬生生的拆散了兩人?”
漠塵面露苦澀,喝的明明是茶卻更像是酒一般了,飲醉了他的心神“非也,非也,如果只是拆散就好了啊。”
“男子的母親以他們是兄妹關系為由,堅決反對兩人在一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男子怎肯就這樣放棄,隨即向父親坦白了一切。”
“他以為父親肯認那女子為義女必定是有幾分情的,可誰知,他父親比他母親更加不同意兩人在一起,并告訴他之所以收養那女子不過是貪圖一個好名聲,要不然也不會多年來對那女子不聞不問。”
“男子有心護著女子,卻終有護不住的一天,父母將男子叫去,讓他出一趟遠門,還告訴他只要回來就同意兩人的婚事,男子欣喜若狂,可他卻不知這大喜過后便是大悲。”
“等男子從外回來時,女子早已消失不見,父母告訴他女子貪圖榮華富貴跟別人跑了,男子不信,卻找不到有關女子的半點蹤跡。”
“直到有一日,男子無意間偷聽到了父母的談話,這才知道,原來女子竟是被他父母趁著他外出硬生生給逼死的,呵呵……”
說到最后漠塵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滿是黯淡無光,聲音中也滿是痛苦悲傷,似有若無的淚光在眼底閃現。
執起石桌上已經涼掉的茶盞輕抿一口,漓兒面無波瀾的看著話音剛落的漠塵“如果我沒猜錯,想必這故事中的男子便是師兄吧?”
漠塵點點頭,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漓兒,仿佛要透過她去看另一個人,那個一直隱藏在他心底的人。
“我不明白師兄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告訴我有關你的事情。”漓兒直白的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不給漠塵任何躲避問題的機會。
站起身來背手而立,好像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剛從家里出來的時候,剛知道真相的時候,滿目凄涼,那飄落的樹葉給這凄涼的氛圍又添上了一分。
“一方面是有關紅閣的那個傳說,另一方面是無人可訴,至于師父師伯兩人,我并沒有告訴過她們,就讓她們以為我是那個溫和的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