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書名: 俠若為皇作者名: 斯蓋本章字數: 2436字更新時間: 2017-10-31 22:57:58
四人再次上路。
去東海的路已經過半,顯然沿路的建筑風格開始有所變換,東海之地十分富庶,越是靠近,身邊的老百姓的生活便越是滋潤,連路邊的小攤販身上所著都是綾羅綢緞。
路過幾個環境條件甚是不錯的鎮子時,四人還特意在晚上逛了夜市,買了一些吃的玩的,兩個女孩子甚是開心。
當他們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那一天落日時分來到了一個村子。遠遠望去這個村子就滲透出奇詭的氣息,整個村子悄無聲息,沒有炊煙升起,也沒有飛鳥起落??v使幾人心存警覺,早早意識到了或許有危險存在,但是幾人交換了眼神之后,還是決定進入這個處處彌漫著不平常的村子。
因為確實沒有別處可去了,周圍是黝黑的叢林,一到夜晚野獸眾多,他們只能在這個村子落腳,將就著度過這一晚。
剛到村口的時候,“楊柳村”三個字很是引人注目,看牌匾漆跡尚新,應該是剛刷不久,不像是個廢棄的村子,反而應該是個煙火繁盛之處。
四人牽著馬,一步一步地往里走,越是往里,氣氛越是令人毛骨悚然。
若衡走在前面,長劍出鞘,一手隨時準備出擊,一手張開護住身后的殊墨和朱泠。葉唐安則走在最后,提防著四周或許有人埋伏。遇到緊要時分,這兩個男人一前一后,不約而同地站在統一戰線。
朱泠自小在靖云門長大,是靖云門最惹人疼愛的小師妹,一直以來都被師兄們保護得好好的,也從沒有遇到過什么危險,所以武藝不算精進。她顯然被這氛圍嚇到,臉色蒼白,冰涼的手指緊緊拉著殊墨的袖子,大而透亮的眼睛驚惶地看向四周。稍有響動,就忍不住打哆嗦。
而殊墨總是在這樣的時候分外勇敢,她右手持劍護住自己身前和身畔的朱泠,面不改色,目光鋒利??瓷先シ炊攀亲罾潇o淡定的那一個。
天色漸漸昏暗,深紅色的霞光襯得這個死寂的村子更加恐怖。整個村子一抹火光都沒有,有些屋子門庭敞開,依稀可見屋子里的擺設十分整齊,甚至一些水缸里還有干凈的水,桌上還擺著冷掉了的飯菜。
很顯然,這個村子幾天前還是有人居住的。而且他們似乎走得很匆忙。
四人先將整個村子繞了一周,確認沒有人之后,他們挑了一間靠近村尾的、較為隱蔽的屋子,打算就在那里草草過個夜。這環境著實詭異,即使像他們幾個身負武功,也禁不住心跳加速。
殊墨和朱泠在榻上和衣而臥,這么多天的相處,朱泠已經和殊墨十分親近,也很喜歡這個話不多的小姐姐。她貼著殊墨,抱著她的手臂閉了眼。果然她還是個孩子,只要有值得信任的人在身邊,就可以心安。
若衡和葉唐安不約而同地在屋外席地打坐,一是修煉,二是保護,但這夜實在過于死寂,連切切蟲聲都沒有,只有幾人輕微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第二天天剛泛白,幾人就牽了馬想迅速撤離此地。即使這一夜平安無事,但幾人心中都不踏實,對于這個里里外外充斥著詭異的村子,還是避而遠之為妙。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走過了這個村子,四人一路策馬飛奔,終于來到了下一個村子,所幸這里分布的幾個村子依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但這氛圍卻依然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奇詭,和之前的靜謐無聲不同,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都緊繃著一張臉,目光游離,似乎時刻在提防、躲避著什么,空氣中浮動著煩躁與緊張的氣息。
若衡翻身下馬,拉住路過的一位大叔,客氣地問道,“請問,這里是不是發生了什么,為何大家都如此行色匆匆?”
那位大叔掙脫若衡的手,條件反射地后退幾步,上下打量了若衡一陣,又迅速掃了眼若衡身后的三人,猶猶豫豫地回答道,“公子是外鄉來的吧,你不知道啊,最近有一種怪病,咱們村好多人都染上了,這病太可怕了,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葉唐安忙見縫插針道,“那附近那個叫楊柳村的……”
“沒錯,據說楊柳村前兩天就已經沒人了,死的死、逃的逃,現在又輪到我們村了,真是作孽啊,作孽啊……”那位大叔神色凄苦,看來這怪病著實有些厲害,難怪引得眾民心惶。
突然,馬背上的朱泠感到胸中一陣絞痛,一股腥甜從喉頭噴薄而出,她眼前一黑,還不及發出一聲,就支持不住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周圍的人一見紛紛逃竄,那位大叔也是扭頭就跑,高呼,“快跑??!怪病來了,救命啊……”
若衡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匆忙問道“醫館在哪?”
那大叔手腳并用,使出全身力氣想要掙脫,聲音都十分顫抖,“這位好漢……快放了我吧,這怪病是會傳染的……”可以看出,這里的人確實對這種怪病心有余悸,唯恐避之而不及。
這邊殊墨和葉唐安已經將朱泠扶起,葉唐安立刻為她把脈,換來的卻是眉頭緊鎖。
“快說!”若衡也被這變故打得措手不及,手中加了幾分力道。他知道平常百姓人家對生此怪病之人一定不會收留,所以只能帶朱泠去村里的醫館。
“村北……找找找找徐半仙……”若衡見他渾身發抖,知道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不禁松了手。那大叔連滾帶爬地跑走了,街上也突然變得安靜了,人人見了他們都繞道而行,四散開去。剩下他們孤零零地在街道中央,無人敢接近。
若衡看向葉唐安,他的臉色十分不好,還在查看朱泠身體其他部位是否有異常。能讓葉唐安感到棘手的狀況確實是十分值得擔憂,他微微搖了搖頭,將朱泠打橫抱起,吩咐殊墨,“牽好馬,你小心些?!边\起輕功,向村北奔去。若衡也上馬追逐而去,不忘回頭給殊墨一個關切的眼神。
殊墨知道若衡是有壓力的,他此番出行帶了小師妹朱泠,但凡她有任何閃失,他都無法和靖云門上上下下交代,他自己也會受到武林的指摘。
她七拐八繞地好不容易在村北的一個旮旯里找到一面破敗的旗子,上書“徐氏醫館”四字好不蹩腳,盡管風聲獵獵,這面舊旗卻奇怪地耷拉著,仿佛無力在風中飄揚。她將馬拴好,進到那間怎么看都漏雨的屋子。
朱泠緊閉雙眼躺在床上,她皮膚本就白皙,現在蒼白之中更顯蒼白,倒是襯得她的唇很是明艷。年過花甲的徐半仙支著手杖和若衡葉唐安說,“老夫這些天來也是想盡了法子,絲毫不起作用啊。患病之人染病后少則一兩個時辰多則兩三日,便會胸中絞痛,口吐鮮血,十五日之后七竅流血而死……”
“不會的。一定有法子,這個女孩子,必須活著。”葉唐安打斷他,他的雙拳不經意地握緊,一雙眸子有些發紅。他是國宗少宗主,也是一位醫者,醫者絕不會見死不救。
“在下略懂醫術,從現在開始,你要聽我的。把你用過的藥方說給我?!?
徐半仙佝僂著背,顫顫巍巍地將用過的藥方一一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