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車悠悠的食指都快把她的頭戳出個洞來,恨鐵不成鋼道:“還在回味那次失敗呢,你蠢死了,這次看我的。”
說完,她面帶自信,附到汪啟梅耳邊說了什么。
良久,汪啟梅破涕為笑,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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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山,殘陽如血,將最后一抹光亮灑在大地上,一天很快就見底了。
從北極上空俯視北半球,幾十億人奔波于這個美麗的藍色星球,再縮小到A市,可以看到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有一個高大挺拔,面容俊郎的男生,孤獨地穿梭于人群中。
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戴南醇漫無目的地尋找戴晚清,手機傳來一遍遍關機的提示音。
無論如今信息技術多么發達,一個人若有心避開你,想找到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準備回醫院等她的時候,忽然有幾個小學生背著書包從他面前打打鬧鬧跑過。
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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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晚清坐在梅花公園的長凳上,看一群高中生模樣的男生打籃球,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淡淡的笑容掛在嘴角。
戴南醇看到她,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跑到她面前,俯身用雙手撐著膝蓋,氣喘吁吁。
她果然在這。
她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對,但戴南醇的直覺告訴他,什么都別問。
于是他在她的注視下坐到她旁邊,緊緊挨著她,寒潮還要過兩天就來到A市,但天氣一天比一天涼得快,兩人就這樣沉默地坐著,相對無言。
“你怎么什么都不問?”等了很久,戴晚清忍不住問他。
“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的。”
“嗯,我……”
“但如果是不好的事,你就別說了。”戴南醇干脆地打斷她。
戴晚清很窩心。
“南醇,你回西雅圖吧,這里有我就行了。”
“好啊,等我們把證領了,我把你和媽安頓好,我再回去結束那邊的事。”
“證……以后再說,你先回去。書還沒讀完呢。”
“領了再回去。”
“你明天就回去,我已經給你買好票了。”
“呵,”戴南醇苦笑,“去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自作主張,你就是吃定了我什么都聽你的,這次除非把證領了,否則我哪也不去!”
他陡然起身,拔高了聲音的分貝。
“你在怕什么?”戴晚清一眼就望到他眼底,那里清澈透明,對她是完完全全的坦誠和留戀。
“我怕什么你不知道嗎?這種對話我一點都不想繼續下去了,你說話算話,我知道你會和我去領證。走吧,什么都明天領了證再說,回去看媽。”他說著就去拉她的手。
戴晚清任由他拉著走,很想朝他吼,可是看著他這個樣子,她心有不忍。
算了,一切等明天再說吧。
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她發現時間過得真快,他也越來越像個大人了,可無論如何,在她眼里他永遠都是那個話少的,面冷心熱的弟弟。
他也只能是弟弟了吧。
戴晚清胸口熾痛。
時間啊,請你再慢一點吧,讓明天永不到來。
醫院不能住人,戴晚清看戴媽媽睡得很平穩,只能把他帶回租房。
還給他做了頓簡單的夜宵。
段澤鋒想起之前在電話里聽到她做飯的聲音,那時家里就已經出事了吧。
看著她熟練地洗鍋切菜的樣子,他有些心疼。
她卻非要讓他嘗嘗她的手藝,不肯讓他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