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聽著張彥的話愣了一下，旋即笑出了聲：“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張彥的表情卻立刻變得別扭了起來：“只是看在曾經同窗的份上提醒你一下。”
對于白毅，張彥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應該用什么樣的態度去面對他。
雖然曾經是同窗，但中間發生了那么多誤會，總不能當成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導師的死跟白毅或許沒有關系，但這背后的牽連誰又能說的清楚？
做科研的，在不經意的時候得罪了多少人都不知道。
“張彥，如果你真的想幫我一把，你就不該說這件事情。”白毅說著嘆了口氣，說話的時候分明就是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
張彥聽到這話就不怎么樂意了：“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好心提醒你還是我的錯了？”
白毅無奈地笑了笑：“你不是問我這件事情跟我有關系沒有嗎？”
張彥的心忽然懸了起來，難不成白毅剛才是在騙他？
白毅看著張彥，張彥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閱歷累積得越多，看人的時候就越準。
“在你告訴我之間，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系。”白毅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了一下，“但是現在有了。”
這話彎彎繞繞的，張彥有些不能理解，卻也只是保持著沉默。
“張彥，我們都活在透明的玻璃下。”白毅這樣說道。
一瞬間，張彥理解了白毅的意思，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暴露在別人的眼睛底下。
要想讓一個人跟某一件事情永遠不牽扯上任何關系，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個人永遠都不要知道這件事情。
辦公室里瞬間陷入了沉默，張彥低著頭思考，白毅坐在椅子上，表情風輕云淡，就好像那些話他沒有說過一樣。
永遠，白毅永遠走在他的前面，比他領略了更多的景象，即使他現在做的是錯的，也無可否認他的偉大。
任何事情都需要先驅者，而白毅就這樣做了，在沒有任何人的建議下。
“你現在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精神不養好，你堅持不到最后的。”白毅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張彥雖然已經很疲憊了，但還是抓住了白毅話里面的重點：“堅持到最后？什么意思？”
這個白毅在做的事情他都不清楚，說的話也是莫名其妙。
但那是以前的張彥所認為的，在知道了越來越多的事情之后，張彥的態度也有所改觀。
白毅這么說肯定有他的理由，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你和我，都不過是這游戲里面的一枚棋子而已。”白毅笑了笑，“別太認真，但也別太松懈，小心把自己的命丟掉了。”
張彥看著白毅，希望他能夠再多說一點。
白毅看了看張彥，手指上的筆轉了一圈：“以后不要來找我了，你找不到的。”
白毅說著就站了起來，脫下白大褂，穿上自己的外套走了出去。
張彥一個人呆在辦公室里沉默了一會，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墻上的掛鐘也指向了八點。
已經過去這么久了嗎？
張彥突然覺得有些頭暈，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似乎有點太多了，根本沒有辦法消化。
“張博士？”護士推開門走了進來，“您還不走嗎？”
張彥這個時候才堪堪回過神來：“哦，這就走了，辛苦了。”
張彥沒有再多做停留，離開醫院之后卻沒有打車，而是走著回了公司。
這些天肯定都要住在宿舍了，吳宇那邊要是有什么情況，肯定會在第一時間來科倫世找他們。
只是張彥沒有發現，從他離開醫院之后，白毅就一直跟在不遠處看著他，卻什么都沒有做。
看著張彥走進了科倫世，白毅站在科倫世的大門口，摸了摸口袋，掏出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從里面抽出一根來殿上。
暗紅色的火光在黑暗當中并不顯眼，一縷煙霧從嘴角溢出。
白毅輕吐出一口氣，捏著煙頭走到垃圾桶旁邊，碾滅之后丟進了垃圾桶，然后離開了這里。
夜才剛剛開始，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這一個晚上過得還算平靜，至少沒有什么大事發生了。
一早吳宇就從警局趕到了科倫世，實驗室里張彥和程柯已經在了，兩個人交談著什么，操作臺的光屏上顯示的是A市的地圖。
“起來了？”吳宇看到程柯和張彥兩個這么精神有些意外。
程柯點了點頭，指了指手臂說道：“張彥給我注射了一點興奮藥物，昨天進入腦域的次數太多，超過身體負荷了。”
此時的程柯看上去已經沒有什么問題了，至少比昨天好。
吳宇看著程柯的手臂皺了皺眉：“興奮藥物還是少用比較好，雖然不違法，但對身體有很大的損害。”
程柯搖了搖頭：“沒事，你那邊有什么新的發現了嗎？”
張彥這個時候也把頭轉了過來。
吳宇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決定告訴他們：“我們的警員在其中一個案發現場發現了一點異常。”
程柯挑了挑眉：“什么？”
吳宇深呼吸了一下，把檢測文件放在操作臺上，說：“四個犯罪嫌疑人對應四個犯罪現場，但是其中一個犯罪現場的生物信息和任何一個嫌疑人都不匹配。”
“這怎么可能？！”張彥一下子就喊了出來，“是不是你們采集錯了？是被害人的生物信息？”
吳宇輕輕搖了搖頭：“為了確保不出錯，我們都匹配了一遍，那個生物信息不屬于那八個人當中的任何一個。”
程柯沉默著，張彥挑了挑眉：“兇手另有其人？那就在數據庫當中匹配，全國的數據庫是聯網互通的。”
吳宇嘆了口氣：“我們確實這樣做了，但是結果出乎意料，這也是我這個時候過來找你們的原因。”
程柯和張彥兩人面面相覷，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來找我們干什么？”張彥說道：“知道是誰了直接去抓不就行了？”
吳宇抬眼看了程柯一眼，出示了逮捕令：“程柯，我們懷疑你涉嫌一起兇殺案，請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