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盯著看了半天，眼神復雜：“說實話，我不知道。”張彥嘆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本來在腦域中死亡，絕大部分人的情況都是會陷入昏迷，但是你卻不是這樣。”

程柯確實是個例外，張彥仍然記得那天他在讀取程柯的記憶的時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

第一視角經歷一次，仿佛真的有子彈貫穿了他的頭顱，就算是現在似乎也還會有些隱隱作痛。

雖然清楚那種疼痛感只不過是人腦產生的錯覺而已，但過于真實的錯覺很快就會讓自己也深信不疑。

人腦對于真實和虛假的判斷能力并沒有那么高，在各種干擾下，大腦更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

“因為你是一個特例，所以我有了另一個想法。”張彥有些猶豫，“在腦域中死亡導致昏迷的原因是腦域的真實感過強，以至于讓大腦產生錯覺以為自己死了。”

程柯皺眉聽著，心里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剛才進入的腦域的真實感大約是工作時的十倍，如果在那樣的腦域中死亡了……”張彥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潛意識也屬于大腦的一部分，你懂的。”

程柯遲疑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在真實感越高的腦域中死亡，帶給大腦的損傷就更嚴重，原本只是陷入昏迷，現在則有可能是生理上的腦死亡。

下一秒程柯就拉著張彥向前大步走去，后者根本沒反應過來，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去哪？！”張彥有些慌張。

“回公司，這件事情需要上報。”程柯頭也不回地說道：“如果遲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因此喪命！”

張彥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快步跟上。

路上的行人來往匆匆，程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些人之中恐怕也有些人中招了。

但是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繼續忙忙碌碌地生活，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已經置身危險之中。

突然，程柯在一棟大樓前停了下來。

看著上面的那個與科倫世公司十分相似的碩大LOGO，程柯心有疑惑。

“哦？走到這里來了？”張彥瞇著眼睛看著那個LOGO，語氣有些玩味，表情卻不輕松。

“這是哪？”程柯平時根本不出門，壓根不知道這是哪。

張彥笑了兩聲：“我們公司的對手，克伊貝爾公司，和我們一樣也是專門研究腦域的，不過他們公司的生意不怎么樣，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堅持到現在的。”

正當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程柯看到了一個人。

“怎么了？”張彥看見程柯停住了腳步，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個穿著連帽衫的男人正站在克伊貝爾的門口，“你認識？”

程柯皺眉搖頭：“不認識，只是之前在公司門口看見過這人，也是穿著這一身衣服。”

這個時候街上雖說已經沒有那么多人了，但仍然有人來往匆匆，只有那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一眼就能看到。

上一次也是這樣，那個人站在科倫世公司門口，低著頭，手也插在口袋里，在喧鬧的人群中十分顯眼。

“走吧，不是還有事要辦嗎？”張彥多看了兩眼，但還是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程柯一邊回應著張彥一邊趕了上去，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那個人兩眼。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那個人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種帶著危險的氣場。

當兩個人趕到公司的時候，邢安和吳宇正在辦公室里討論些什么，辦公室里還有一個他們不認識的人。

“你們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邢安有些不太確定地看了一眼腕表，“今天是休息日，你們兩個沒工作什么還跑到公司來了？”

程柯搖搖頭：“我們也不想，發生了一點意外情況。”

張彥則徑直走向吳宇：“請立刻調查C區西街31號音樂試聽店，我們發現該店鋪有人利用潛意識傳遞誘導普通人進入腦域。”

整個辦公室里的人都愣了一下，吳宇更是一頭霧水。

“什么情況，說清楚！”吳宇的額角冒出了細汗，他也開始緊張起來了。

就上一次的事情他還沒能跟邢安達成共識，現在又多出來一檔子事，還都是在他的管轄范圍內，這要是處理不好，估計他就要被停職察看了。

再加上這兩次的事情僅僅只是聽上去就讓人覺得非同小可，處理不當先不說了，要是來不及處理，恐怕影響更大。

“我們去了一家音樂試聽店，但是音樂里面藏有鼓點，這足以對人進行心理暗示。”程柯盡可能把事情講得清楚一點，“我們中招了，進了腦域，并且我又看見了繆斯。”

“并且，”張彥忍不住補充道，“那個人工智能的外形已經是成人形態了，估計已經是完全體了。”

繆斯是人工智能里的例外，其他人工智能都是初始設定就是完善的，只有繆斯是逐步完善自己并且成長，現在她已經完成了學習，他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一個知識庫。

“繆斯？”邢安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大了，“她做了什么？”

“她把我們送了出來。”程柯回答道。

目前只有張彥和程柯見過繆斯這個人工智能的形態，但她究竟是被誰掌控，又在做些什么，沒有人知道。

吳宇抬頭看向邢安，兩邊的事態都有些嚴重，但畢竟有任務在身，肯定要優先邢安這邊。

“嘖！”邢安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吳宇你先回去報告吧，這個事情就這么定了！我這邊會安排人手盡快進行下一步的調查的。”

吳宇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吳宇很快離開了辦公室，邢安踩著高跟鞋走向他們，對他們介紹道：“這位是方果，上面撥過來的人手，后續還有兩個人過來。”

短發女生乖巧地點了點頭：“你們好。”

程柯看了方果一眼，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女性的身體機能比男性略微弱一些，確定要讓她跟著我們進入腦域嗎？”

技術方面的事情有張彥就夠了，上面撥過來的人手都是要跟著他們進入腦域的。

邢安笑道：“方果的實力可比你強，要是不信，不如試試。”

話音剛落，方果已經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