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加入‘炎黃’有什么好處？”

“你倒是挺實在的。”君莫問饒有興致地看著柳無涯，“好處很多。你將不再孤軍奮戰，全天下都有‘炎黃子孫’。你將流芳百世，或者遺臭萬年。”

“遺臭萬年還是好處啊？”

“那個……歷史嘛，都是人寫的。你說曹操是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

“好吧，反正能成名人嘛。”柳無涯道，“老實說吧，第一次有人讓我做個好人，我是拒絕的。直到我最愛的人，她讓我‘有本事做個好人’。”

君莫問隔空攝來一根枯枝，掰斷了添在篝火上，點頭道：“為愛改變，很不錯。不過我覺得，無論因為什么而選擇做好人，最重要的是有趣。”

柳無涯想，恐怕君莫問傳授他“玄空飛星秘法”也是因為覺得有趣吧。

柳無涯看著君莫問認真地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想說‘有本事做個好人’，首先得有本事，然后才能做好人。我想說，加入‘炎黃’之后，能不能讓我有點本事？”

“能啊。”君莫問不經思索地道，“不過我們是個以共同理想為凝聚力的組織，不是個宗派，所以我們沒有統一的功法和武技。”

“這樣啊。”柳無涯略感失望。

“但每個人加入進來時，本身就已經擁有了各種各樣的功法和武技。有的人會貢獻出來，積累在一起就成了一座巨大的圖書館。”

柳無涯有了興趣：“在哪？我可以借閱么？”

“當然可以借閱，在炎黃城。不過，現在炎黃城資源還不夠充裕，為了激發大家做貢獻的積極性，所以借閱時需要貢獻點。”君莫問道，“就算你是新人沒有貢獻點，但你可以和大家交流嘛，都是志同道合的人，誰還好意思收你好處嗎？”

君莫問很鄭重地道：“別人的，始終是別人的。要想有所成，就得總結自己的一套。”

柳無涯一拍大腿道：“好，決定了。加入你們需要什么條件？”

“首先，必須有品格的考驗。這一關，你已經通過了。”君莫問捻著胡須道，“其次，就是能力的考驗。”

“我能力很強的。五百年前，打架之前我都告訴對方，我要打十個。”

君莫問沉吟半晌道：“這樣吧，半年后的‘天元武道大會’在白虎城有分賽區。你要是能拿個中段賽的分賽區冠軍，就證明你實力足夠。”

“沒問題。但是在這之前，能不能幫幫忙，把我的病給治好？”

君莫問沉吟半晌，道：“我們‘蘇醒者’最大的問題是骨質疏松，有兩種辦法可以治好。”

“什么辦法？”

“其實這種病，最重要的不是治，而是養。以特殊的藥物慢慢調理，再以元氣錘煉，假以時日骨骼自然硬朗。這是方法一，我當年就是用的這種方法。”

“假以時日是多久？”

“三五年，或者七八年。”

“我選方法二。”

“我還沒說方法二呢。”

“你這方法一時間太長了，我等不起。”

君莫問神色古怪，緩緩道：“這個方法二，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說來聽聽。”

“正所謂不破不立，這種方法就是以外力打碎全身骨骼，再刺激身體讓骨骼重新生長。三個月，就初有成效。”

柳無涯只是聽著都覺得疼，問：“有沒有方法三？”

“沒有。”

“打碎全身骨骼，那腦袋呢？”

“不想死的話，腦袋和脊柱最好用方法一。”

“骨頭都碎了，豈不是成了一堆軟肉？”

“好吧，我給你講解一下其中的科學原理。人的骨頭由骨膜、骨質和骨髓組成，骨質疏松是骨質出了問題。骨質有骨密質和骨松質兩種，前者質地堅硬致密，布于骨的表層。后者呈海綿狀由許多片狀的骨小梁交織而成，布于骨的內部。骨質疏松呢，就是骨密質太薄，骨頭強度不高容易折斷。”

“然后呢？”柳無涯似懂非懂。

“骨密質和骨松質是可以轉換的，方法二要打碎的是骨松質，讓它重新生長。在生長的過程中如果調理得當，就會再長一層骨密質，骨密質增厚就達到了強健骨骼的目的。效果好的話，甚至能突破‘煅骨境’。”

“所以呢？”柳無涯等著下文。

“所以，你還有骨密質在，雖然它不怎么厚，但你還不至于成為一團軟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會比較疼。骨松質緊挨著骨髓，真正的痛入骨髓你懂了吧。”

“你確定會很快起效？”柳無涯覺得這不會是個好主意。

“理論上是的。”

“就沒人試過嗎？”

“有，一個人。不過他天生沒有痛覺。”

柳無涯一咬牙道：“好吧，我試試看。怎么打碎骨頭？”

“元氣入體，高頻振動。”君莫問伸出右手。

“現在就來嗎？你有沒有麻藥啊？”

“沒有。”

“你輕一點，別一不小心出人命啊！”

君莫問的手已經按在了柳無涯的背上，元氣入體。

“啊！”柳無涯的叫聲響徹深谷，一直持續了十幾分鐘。

那種疼痛沒辦法形容，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快被抖散了，然后好像有十萬只螞蟻從骨頭縫里鉆進去，又痛又癢。

柳無涯躺在地上，汗水已經浸透了衣裳，被涼風吹過，感覺疼痛減輕了許多。他的身體在發抖，但居然沒有暈厥過去。

柳無涯勉強擠出笑容道：“知道嗎，剛剛我想痛罵你來著，但是我怕你手抖。”

君莫問用欣賞的眼光看著他：“沒有昏死過去，你很不錯。”

“骨質疏松是長期沉眠最大的后遺癥，其次是消化不良。”君莫問道，“關于消化不良，應該是腸道菌群缺失造成的，簡單點說就是你腸道里的益生菌被餓死了。”

“那怎么辦？”柳無涯有氣無力地問。

君莫問神情古怪：“也有兩個方法。”

柳無涯總感覺前面有坑，深吸一口氣道：“說來聽聽吧。”

“當年我為了解決自身的問題，查過很多醫學資料。查到二十一世紀就出現過的一種特殊醫療方法，叫做‘大便移植’。”

柳無涯趕緊道：“停停停！我選另一種方法。”

“另一種就簡單了，多喝發酵乳。其實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吃的食物精細一點，慢慢地就會自己好。”

君莫問起身，看了看天空，整理了一下衣衫。

“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元氣煅骨法’我已經傳到你腦海了，你自己多研究一下吧。”

柳無涯連忙道：“別，我這還不能動呢。”

“等天亮了，你差不多就能動了。后面兩三個月，你的骨頭都會比較疼，又癢又疼。到時候你自己去參加‘天元武道大會’吧，我會關注你的。”

“那我以后怎么聯系你？”柳無涯道。

“你不用聯系我，我們會聯系你的。短期內我是不會回茶館了，現在那里不清凈。”

君莫問說完這些，整個人隨著一陣風消失不見了，速度之快超過了柳無涯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