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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戰爭

  • 比蘭紛爭
  • 難念君
  • 4929字
  • 2018-04-25 09:48:49

對于人類來說,戰爭意味著什么?暴力?野蠻?死亡?災難?侵略?統一?進化?融合?歷史對戰爭的定義好壞的根據是什么?雙方的目的還是最終的結果?而士兵們是因為什么參戰?仇恨?熱血?信仰?還是名利?又或是被迫?

戰爭只是用征服的手段來傳播神的旨意。克里特元帥無比信奉這句話,他的教廷遠征軍已經整裝待發,只待議會的長老們通過開戰決議便可長驅而入踏破諾魯國境,將這個充斥著異教徒的國家清理干凈!在他的作戰計劃里,地處亞格斯丘陵與亞諾平原接壤的克蘭城是第一戰的關鍵,拿下它后他的騎士們便可策馬奔襲諾魯軍事重鎮拉亞,接著就是諾魯都城胡克,這是神賜予的機會!

他躊躇滿志自信滿滿,他已經將克蘭的所有研究的一清二楚,五千守兵加上數個廢物雇傭兵團,物資最多能堅持三天,簡直不堪一擊!唯一讓他情緒開始變壞的是通訊部每天送來的報告,議會的那些老家伙在和諾魯談判中入了戲,對早就制定好的作戰計劃改了又改,回復給他的都是要慎重冷靜,要等到出兵理由完全的那一刻,不能給人落下口舌。

理由?諾魯國王遲遲交不出襲擊亞格斯和刺殺赫拉主教的兇手,這還不夠?這些老家伙收了諾魯多少的賄賂才改了口來幫它說話,怕落人口舌不就是害怕背上戰爭發動者的稱號嗎!克里特狠狠地將最新報告砸在沙盤上,老家伙們這次又沒有在他的作戰計劃上簽名。

時不待我!或許自己應該做點什么!他一眼掃過低著頭的將軍們,因為他突然的發火使得整個議事廳靜了下來,他將議會的報告丟到他們面前,長嘆了一口氣后用失落的口氣說道,“都回去吧,放假三天,作戰計劃改日再議!”

將軍們面面相覷,前面大家都還正慷慨激揚,一個個為即將到來的建功立業而興奮不已,現在怎么主帥率先就泄了氣?他們雖然跟了克里特元帥多年,但依然摸不透他的脾氣,沒有人敢上前詢問原因,但又知道這時候聽話回去絕對沒有好果子吃,須得有個猜對元帥脾氣的人出來帶領大家才行。

站在最下手的拉里團長顯然是不明白這些門道的,美亞教會雖然獨成一教,但其實只是依附教廷的一個小教會而已,這次亞格斯被襲后美亞教會為了報仇只能向教廷求助,他的騎士團這次算做后備軍,上不了前線只能負責押運些物資。這些事豈能得到功績,他雖無多大抱負但也想有朝一日進入教廷封地當爵萬世蔭子,那可比留在亞格斯這小城里強太多了。

有所求須先分其憂,拉里團長大膽的上前拿起沙盤上的報告看了一下,合上報告后堅定大力的說道,“末將認為元帥不應聽從議會長老們的意見!”

克里特不作任何表示,任他說下去,“長老們在這次談判中受了欺騙,諾魯小人想用金錢補償多年怠慢教廷的錯誤卻不承認自己對亞格斯犯下的罪行,議會要求元帥靜待時機卻不知道戰機稍縱即逝,此是諾魯小人的緩兵之計!”

說到興起,他再上前指著沙盤里的幾處位置說道,“克蘭雖小,但數百公里外是諾魯的中部重鎮拉亞,此處駐有諾魯賴以成名的刺棘之盾軍團,不用數周時間便可馳援克蘭,到時我軍若再想攻下克蘭便要難上數倍!”

克里特微微點頭以示鼓勵,他前進一步單膝跪地,聲音激動,“此次我族赫拉主教與數千平民遇害,我族與諾魯異教徒仇恨不共戴天,求元帥看在亞格斯與教廷同為一家的份上為我族報這血海深仇!”

“亞格斯的仇當然要報!”克里特用力的回答他。

“我團愿為先鋒為元帥一舉拿下克蘭效犬馬之勞!”拉里團長語氣高昂起來,“若元帥再順勢取諾魯全境,到時議會誰敢追究元帥責任,元帥的威名更會響徹整個大陸!”

“諸位將軍的意見呢?”

都有人帶到這里了,觀望的將軍們還能不掌握住風向,當即就有步兵團特魯尼將軍站出來進言道,“末將認為議會長老們久安不思危,元帥應當斷則斷拿下克蘭再望拉亞,為諸神清除異教徒!”

其余的將軍們也站了出來,“末將愿做元帥馬前卒為諸神鏟除異教徒!”

“好,讓我等為了諸神踏平諾魯!”克里特起身一擲馬鞭鏗鏘有力的說道,他下了決心,議會的老家伙們不敢做的事他來做,諸神會記住誰才是最忠心的仆人!

而歷史也記住了那一天,拉格魯大陸紀年8304年7月16日下午6點,教廷遠征軍統帥克里特以亞格斯遭襲捍衛教廷尊嚴為由對諾魯開戰,駐扎在亞格斯邊境數周的教廷遠征軍趁太陽西沉前最耀眼那一刻突然進攻諾魯邊城克蘭,自此掀開重組拉格魯秩序的第十次大陸戰爭的序幕。

多年以后,有人重走戰地詳細記錄了那一場序幕之戰。當時克里特派一萬騎兵繞過克蘭截殺諾魯援兵,再以四萬主力部隊在一日內攻下只有數千守兵的克蘭,他的部隊不作任何停留繼續一路東進拿下數城后直逼諾魯首都屏障——中部重鎮拉亞。此時方從和談夢中醒過來的諾魯國王急忙向大陸各國求援,然而援兵尚未借到,諾魯北方的特默克城突然出現另一支教廷軍隊,他們偷襲特默克城成功后一路北下與克里特的遠征軍合圍拉亞,自此諾魯王國的滅亡只在頃刻之間。

這一夜,克里特元帥站在營地附近的山頭意氣風發,將士們視他做戰神萬加崇拜,議會絕口不提擅自開戰的事,發來的全部是嘉獎的通告,而整個大陸都在傳播遠征軍統帥的運籌帷幄。他看拉亞城墻上燈火無比閃亮,晚風吹過來,他甚至聞到了它的味道,這終將是自己的掌中之物。

“諸位覺得我軍會何時入駐拉亞?”克里特瞇著眼睛,笑容很淡。

“三天時間,我部就可為元帥拿下拉亞!”特魯尼站出來大聲回答。

克里特搖頭,“將軍太小看刺棘之盾的名號了!”

特魯尼自然不服,“若拿不下愿由元帥處置!”

“將軍不必沖動!”克里特走過去安撫地拍了下他肩膀,又伸出食指與中指跟所有人說,“我軍起碼需要兩個月才能拿下拉亞,各位可知原因?”

眾人默不作聲,雖然諾魯的刺棘之盾軍團以堅守成名但想在攻勢正猛的我軍手下堅持兩個月怕是不可能吧!然而主帥這樣說了,那就有他的考量,是對自己太保守?還是高估了敵人?

“元帥是想逼諾魯不戰而降?”最近有點受寵的拉里團長先站出來說道,眾人一聽,也覺得只有這個理由才說的過去了。

克里特卻又搖頭,他看向手下諸將以一種慷慨激昂的語氣說道,“你們看那晚上的飛蛾終其一生只在一處燈火上貪戀那一點點光亮,而白天的飛鳥卻在天空追逐著太陽!諸位將軍跟隨我多年,志向也應該遠不止飛蛾這般大小,諾魯彈丸之地豈能成為你們的抱負,拉格魯大陸才應該是你們馳騁的戰場!”

“元帥圍困拉亞是想等待諾魯的救兵?”拉里似被點醒般問。

“大陸已經幾十年沒有變革了,它的秩序需要我們去重新制定!”克里特遙指前方,無比自信的說,“兩個月后,我在拉亞宴請大家!”

而根據后人回憶,那晚在另一邊的拉亞城內,刺棘之盾的主帥,被譽為諾魯基石的戈塔特老將軍正滿臉愁容的在城墻上看著外面無數的教廷軍帳,他經歷過無數苦戰,從未有過如此孤立無援的艱難境地。數周來他的軍隊打退過多次教廷的進攻,情況卻從來沒有樂觀過,物資還能堅持兩個星期,但城內已經人心惶惶,教廷屠城和國王投降的謠言甚囂塵上,士兵們疲憊不堪難以作戰,他想到此處不禁悲從中來,只能哀嘆天亡諾魯。

“父親,陛下有密信送來!”小將軍塔圖此時一路找上城墻來向他稟告。

“信使呢?”老將軍收起愁容與兒子趕緊回中軍廳。

“已經死了!”塔圖說話中盡量跟上父親腳步,“巡邏的士兵在東門發現時信使已經身中數箭,接回來時還未說半句話就死了。”

“把信使尸體和巡邏隊長都帶過來。”戈塔特叮囑兒子道,“衣服和箭也要!”

“是!”塔圖領命跑步而去。

戈塔特將中軍帳設在西門附近,這里離教廷主攻戰場最近,可隨時上城率軍迎敵。使者尸體已經由軍醫檢查過,確實是背后中箭而死,箭身透胸是遠距離射來,身上各處皆有飛箭擦傷,說明是亂箭居多,衣物是平民類,織造用的是諾魯皇室工藝,貼身還有諾魯皇室信物,使者身份應無嫌疑。其帶來的信雖是貼身收藏但已被血染紅了大半,上面只有兩個字,是國王陛下親筆,忠?守!

戈塔特讀信良久,最后喚來紙筆回了兩個字,忠!死!然后屏退左右只留下自己兒子,叮囑他務必冒死將信帶給國王陛下,且須將拉亞情況如實稟報,如得允許便留在陛下身邊作為參謀不必回府。

此刻的諾魯國王蘭斯十世正在四處求援,他的使者訪遍了那些與自己簽訂過合作協議的盟友,那些和自己有過邦交的國家,那些接受過自己大方援助的鄰邦以及一切可以求助的地區,但是最后得到的卻都是沒有實質行動的口頭承諾。

諾魯王國地處東部海岸,擁有繁華的貿易港口,它的都城胡克城便是依港而建,這里有數不清的奇珍異貨,大陸各地的商貿人士在這里交易彼此所需的貨物后回去轉手便可大賺一筆。它國境雖小,卻因優越的地理位置而在經濟上排在大陸前列,這讓無數勢力覬覦不已。這次教廷的開戰給了許多國家重新審視時勢的機會,出兵援助諾魯和教廷交惡會得不償失,諾魯這塊蛋糕給教廷獨吃掉又誰都不甘心,當然最好的是能從教廷那里分到一杯羹,他們都在計算著為了自己的利益在何時該做何種動作。

諾魯王國在風雨中飄搖,富人忙著轉移財產出去,窮人大批的逃離家園,軍隊也有逃兵出現,而留下的人們諷刺的發現不知道該選擇向哪個神祈禱,因為就是那些自稱為神的仆人要侵占他們的國家。

現在是八月下旬的下午,南方的太陽將地上一切烤的炙熱,知了躲在樹葉下面才肯發出一點叫聲,蝴蝶撲騰著翅膀卻始終不愿意飛出陰涼處,官道上只有和馬兒一起耷拉著腦袋的萊溫和格魯兩人,他們的方向是胡克城。

這是半個多月來萊溫的第一次遠行,左胸的傷口在烈日照射下發癢難耐,而汗水透過紗布滲入傷口帶來另一種難以忍受的刺痛,他虛弱的連馬兒的韁繩都握不緊,這一次的傷幾乎要了他的性命。

那天傍晚,毫無防備的雇傭兵營地被出征的教廷遠征軍一掃而過,雇傭兵們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屠殺大半,剩下的被一路驅趕至克蘭城外,克蘭守軍只來得及放進小部分人便看見教廷軍在后面殺來,嚇得他們趕緊關了城門任由未進城的人在外面等死。

格魯的雇傭兵團就是等死的那批,但還好他們營地在南郊,教廷把進攻重點放在東門,只對另外幾處作佯攻,他們從營地逃到南門沒被放進去后只能往兩側再逃,只想著盡快逃離戰場或許能活下來。而南門作佯攻的教廷軍隊哪肯放過這些逃命的雇傭兵,這些都是唾手可得的人頭戰功,不等他們逃遠,一隊數百人的騎兵就追了上去。

騎兵一次沖鋒就將雇傭兵們分割成了好幾塊,然后又有步兵趕上來包圍住,他們瞬間成為被蠶食的對象。伊莉娜當時本能的跟著萊溫逃跑,卻不幸陷在了包圍圈中央,萊溫只能把她護在背后與身邊的人結伴突圍。

這種突圍就是自己用身體往敵人槍尖上撞,靠著同歸于盡的沖勁來撥開刺過來的長槍然后一步步往前移動,而教廷軍對付這樣的莽漢就是你進兩步我先提前退三步然后再整齊一步踏前齊刺過去,憑雇傭兵的身手很難格擋得住,一次就可以扎死好幾個。

已經三次突圍失敗的萊溫咬牙揮劍挑開刺過來的長矛后近身上前把劍及時插入對方的腹部,這是死在他手下的第五十個敵人,體力消耗巨大的他拔回劍時不得不用腳去蹬開尸體,伊莉娜也不知道被沖散到哪里了,看來這次是要死在這里了。

抵抗開始變的越來越絕望,他感覺手中的劍已經重如千斤,每一次招架敵人的攻擊后手臂都會顫抖,力氣也似乎隨著鮮血從他手掌流走,汗水和血水把眼前的敵人變的模糊了。他一晃神的功夫,左胸就立馬吃痛,一根長矛直接刺穿了他,對方趁勢發力將他往后抵去,想要將他和身后的人一起穿成尸串。

劇烈的絞痛令萊溫幾乎暈厥過去,他死命抓住那根插入自己左肩的長矛,雙腳站定地上不肯后退半步,右手揮劍猛力砍斷長矛左手一下將其拔出來反手插進因慣性撲上來的敵人胸膛。做完這一切,他真正暈眩起來,后腦沉重無比眼前一切都在旋轉,接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身邊的喊殺聲仿佛逐漸遠離自己的耳朵變的空洞,他大口的吸氣想令自己清醒一點,但是對面的敵人不再給他機會,幾根長矛直接就朝他刺了過來。

死亡撲面而來,他已經沒有力氣做任何動作,只能睜眼等死,在這最后時刻一聲馬嘶響起,格魯一騎黑馬突然從側面躍來將那些敵人撞開,這個渾身是血的獅頭人揚刀立馬狂吼一聲,兩米有余的身軀猶如天神般出現足以將那些敵人嚇的后退好幾步。

那天格魯右手揮一把足有他肩膀高的大刀,左手持萊溫的黑色長劍,開啟半獸人獨有的狂暴,不顧一切的將眼前的敵人一刀刀斬斷,那些敵人刺過來的長矛和砍過來的刀劍給他造成了傷口卻造不成疼痛。那些教廷士兵駭然的發現這個瘋狂的獅頭人如死神一般收割著他們的性命,那時候太陽的余暉還在,光線照到他身上經過血水反射出的光芒無比耀眼。

殺到最后,沒有人再敢上前去挑戰格魯的大刀,上百人的包圍圈被他一人殺散,然后他帶著暈死過去的萊溫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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