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雇傭兵團(tuán)
- 比蘭紛爭
- 難念君
- 6560字
- 2018-04-24 16:51:53
除了信仰之外,神的作用是什么?
萊溫兩人一路飛出了亞格斯的地界在臨近的諾魯王國降落下來。這是一個國界與亞格斯相當(dāng)民風(fēng)卻相反的國家,國內(nèi)宗教眾多,人民有時會不知道該向哪位神來尋求庇佑,最后大多數(shù)神明們成為了他們需要安慰時卻又不必自責(zé)的選擇。諾魯人對神明的不忠誠幾百年來聞名大陸,有句流傳的話是諾魯人都隨身攜帶一個筆記本,里面記載著各路神明的作用好供他在困難時知道該向哪位神求助。亞格斯與其關(guān)系歷來緊張,美亞教會對諾魯王國這種混亂的宗教風(fēng)氣很是指責(zé),而歷代諾魯國王認(rèn)為亞格斯這種宗教城市不應(yīng)該享有與自己相同大小的版圖。
那頭翼蜥獸被萊溫拿劍直接插入腦袋殺死,這畜生只能控制不能馴服,他可不想下地后就被它一口吞掉。他和伊莉娜現(xiàn)在在一個小邊境城市克蘭,這里來往的人大多是大陸各地的商人以及游歷的武士,魚龍混雜但消息流通,最適合藏身其中。
他們住進(jìn)城邊一家叫欲望號的旅館,這是萊溫進(jìn)入亞格斯前的落腳點(diǎn),老板是一個叫波克的七十多歲老頭,據(jù)說以前是位賞金獵人,年紀(jì)大后再沒有精力四處闖蕩,于是在這小城里定居下來,沒事喜歡喝點(diǎn)酒跟人扯些亂談故事,偶爾還給一些游歷人士胡亂提供消息,最喜歡說的話是,我向神明保證!
旅館臨街,打開窗戶便看見下面許久不修的街道,石板都破損厲害,小販們彼此拉得很開,像得了癩痢的頭,叫賣聲也是只覆蓋自己的攤位,似乎怕廣告詞被同行竊聽過去,行人稀松且多是匆忙的很,這座小城的空氣因?yàn)檫吘惩蝗怀霈F(xiàn)大量教廷的軍隊(duì)而緊張起來,亞格斯遭襲及赫拉主教被刺的事幾天就傳遍了大陸,教廷的人將懷疑的眼光放在了歷來與亞格斯關(guān)系不和的諾魯王國身上,這讓諾魯人莫口難辨,因?yàn)殛幹\論從來不說證據(jù),只說動機(jī)。
萊溫下了一樓的酒吧,那里算的上熱鬧,來自各地的人會在這里交換彼此所需,消息物品奴隸女人性命等所有都可以交換買賣,只要你出的東西誘人,總會有愿意出價接下的。
“我向神明保證!”喝多了的波克老頭在最中央的桌子旁喊道,“你們不知道我有多討厭獅頭人!”他又灌了一杯酒,“我花錢買來的那個納蘭女人就是被一個獅頭人拐跑的,那個挨千刀的!”
整個酒吧一場哄笑,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拍,說道,“但是先生們,你們輸了!”他打著酒嗝指著身邊的棕色獅頭人說,“這個獅頭人才是最后的贏家!”
獅頭人應(yīng)聲站起來,然而全場噓聲四起,中央桌子那一圈人更是老大不樂意,說就算十個人扳不動一個獅頭人也是因?yàn)樘焐w型的原因,這算不得數(shù)。
算不得數(shù)也沒用了,獅頭人已經(jīng)收起了贏來的錢,他舉起來示威地?fù)u了搖又扔回桌面,大方地說道,“老頭,今晚我請大家喝酒!”
“我向神明保證,這是我見過最大方的獅頭人了。”波克老頭舉著酒杯喊道,“先生們,看來獅頭人里也有討人喜歡的!”
全場聽見有免費(fèi)酒喝又拍手稱快,獅頭人趁熱宣布道,“我知道大家都是來克蘭尋找機(jī)會的,我的雇傭團(tuán)正在招募人手,有想加入的可以找我!”
波克老頭這時也幫忙說,“先生們,市政廳是不會雇傭散兵游勇的,已經(jīng)有好幾個兵團(tuán)拿到雇傭單了,機(jī)會越來越少了!”
整個酒吧幾乎都是單打獨(dú)斗人士,聽了波克老頭的話后有部分就當(dāng)場表示要加入獅頭人的隊(duì)伍,也有人嚷著獅頭人沒有名號跟了沒前途,還有依然不服前面輸給他喊要和他決斗的,全場都在圍著他吵鬧。
“萊溫先生。”波克老頭從人群中晃晃悠悠找了過來,人沒到酒先潑到了萊溫身上,他湊近了顫著嘴說道,“我以為您不回來了呢,那我可是多賺了您很多房錢啊!”
萊溫趕緊搶過他手里的酒杯,這老頭明顯喝高了,獅頭人也過來了,看見他就一把摟住笑哈哈地說,“你回來的有點(diǎn)晚啊,我還以為你被亞格斯的女人迷死在那里了呢!”
“雇傭團(tuán)?”萊溫又坐回吧臺,招呼伙計給了自己一杯苦麥酒。
“格魯兄弟說這次是個大好機(jī)會!”波克老頭拿回自己的酒杯又灌了一口,“我向神明保證,雇傭團(tuán)可以趁這次教廷攻打克蘭大賺一筆。”
獅頭人不置可否,卻對萊溫說,“我已經(jīng)把副團(tuán)長的位置留給你了!”
萊溫把酒喝完后點(diǎn)頭答應(yīng),“行。”
“哈哈,莫洛先生還說你不會答應(yīng)呢。”格魯又摟住他,高興的很。
萊溫對高出他一個多頭的格魯沒有辦法,還是提醒他道,“這次教廷突然駐軍邊境,應(yīng)該是早就計劃好了的,克蘭就想憑著自己幾千守軍和臨時招的幾個雇傭兵團(tuán)是不可能抵擋的了教廷大軍的。”
“嗯。”格魯點(diǎn)頭,“而且莫洛先生認(rèn)為只要教廷攻打諾魯,那整個大陸幾乎都會卷入這場戰(zhàn)爭。”
萊溫知道格魯?shù)南敕ǎ鳛橐粋€流亡在外的前赤都王子,只有戰(zhàn)爭才是他奪回失去的一切的唯一機(jī)會。然而一個小小的雇傭兵團(tuán)能否從戰(zhàn)爭中找到這樣的機(jī)會,誰也不知道,或許他有更多的考慮吧。
很多事情看上去都不簡單,赫拉主教為什么會發(fā)布一個以殺死自己為必須的委托任務(wù)?為什么最終任務(wù)是帶伊莉娜離開亞格斯?這個女孩有什么秘密值得一個主教將自己教會的圣物拿出來做為任務(wù)懸賞?而剛好他選擇死的那一天亞格斯遭到襲擊,然后教廷軍隊(duì)入駐亞格斯邊境劍指諾魯,這一切看上去早就有人安排好了一般。
萊溫懶得再去想,這些都不是他關(guān)心的,戰(zhàn)爭是什么?無非死人而已!眼下只用幫助格魯建好雇傭兵團(tuán),其余的等到來了再說吧。
克蘭在諾魯?shù)牡貓D上是個尷尬的存在,靠東邊海上貿(mào)易發(fā)達(dá)起來的諾魯王國幾乎大部分城市都集中在東部,處在最西邊的它連接的又是一直互看不慣的亞格斯,是個常年沒經(jīng)濟(jì)也沒人氣的邊境小城。而且它的守軍只有五千不到,市長在教廷大軍出現(xiàn)的第二天就帶著家私逃命了,市政廳亂了一天后才想到向國王求援,然而諾魯國王卻把希望寄托在和談上,他給克蘭只回復(fù)了四個字,冷靜以對!
克蘭面對邊境上的五萬教廷大軍哪里冷靜的下來,求不到援軍只好在大陸廣發(fā)雇傭令,希望借助那些雇傭兵團(tuán)來讓自己稍微安心一點(diǎn)。雇傭兵團(tuán)都是見利露頭有難就逃的主,克蘭高價一出,馬上引來好幾個大型兵團(tuán),每一個都口頭承諾為克蘭防務(wù)竭盡全力死而后已,一駐扎下來卻到處喝酒生事惹得整個小城雞飛狗跳,然而現(xiàn)在是神請來了又沒到送神的時候,市政廳只好想出了一個辦法,要求所有雇傭兵團(tuán)一律在接到雇傭單后駐防城外,否則不支付后續(xù)的報酬。
以邊境線為界,一邊是黑衣黑旗以舉喪為志枕戈待旦的教廷軍隊(duì),每天操練口號不斷,而一邊是胡亂扎營各自為主摩擦不斷的雇傭兵團(tuán),整日聲色酒樂不停。兩邊格格不入?yún)s也一直相安無事,戰(zhàn)爭似乎還沒來臨就躲起來了。
格魯?shù)墓蛡虮鴪F(tuán)駐扎在克蘭城外的南郊,他見人就收湊了個雜牌軍出來,半獸人,人類和矮人都有,都是些流氓小廝這類,油嘴滑舌可以,喝酒就醉打架就怏,不入流但能混到一個位置,這就是他現(xiàn)在想要的。
伊莉娜在跟著萊溫出城時聽到要去雇傭兵團(tuán)營地高興了好一陣,雇傭兵團(tuán)在旅行者口中是一個逍遙的組織,救危濟(jì)困行俠大陸,不受各個政府約束只由自己正義做事,她從回城朝拜的族人口中聽到它的故事后不由神往,不時幻想著自己也能加入他們自由自在的走遍大陸。
然而幻想總是一個初見世面的孩子,一出門就經(jīng)不起現(xiàn)實(shí)的打擊,她的心動只持續(xù)到路上,到了營地便發(fā)現(xiàn)一切和聽的想的不同。
萊溫特意叮囑她幾次要跟緊自己,說營地很亂,那些流氓士兵看見她長的漂亮?xí)柚漂倎碚{(diào)戲她,而那些出入營地的女人都是風(fēng)塵女子,也不要招惹為好,幾句話下來就能把她給拐到哪個妓院去。
她對萊溫的話是不信的,有了上次被威脅做誘餌的事,這次她一聽就認(rèn)為這是他說來嚇唬自己的,走路就不自覺的離他遠(yuǎn)了點(diǎn),他已經(jīng)進(jìn)了營地,而她還在外面看著那些奇奇怪怪的雇傭兵帳篷驚奇不已。
南郊有好幾個雜牌雇傭兵團(tuán),人魚混雜的很,但基本都是湊數(shù)來騙錢的,物資更是領(lǐng)了前期傭金再隨便采購的。拿帳篷來說,正規(guī)的早被大型兵團(tuán)采購光了,那他們怎么辦?他們就找些婦人來用床單和破布縫成帳篷,反正大家都是街頭混混出身,沒什么講究。
說不講究,但有了好的在眼前還是要下手的。老箭頭一向眼尖,出帳篷就發(fā)現(xiàn)了在外面瞎逛的伊莉娜,這小美女的姿色讓他眼睛都直了,這絕對是自己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長這樣漂亮的女人。他雙手一搓咽了咽口水,這不下手就對不起自己了,趁著還沒別人注意到,他一個貓腰就上去了。
此時的伊莉娜還在想這雇傭兵的帳篷花花綠綠的真有意思,想不到這些流浪士還這么有情調(diào),這樣自由自在的活著真好。
“小姑娘,在等哪個客人呢?”老箭頭猥瑣的冒出來,一臉色相。
“啊!”她嚇了一跳,這個又瘦又矮的麻子湊過來時毫無征兆,雖然心里不舒服,不過從小在教會長大的她努力保持住了禮貌,小聲回答道,“沒有等誰。”
老箭頭一聽高興壞了,這還是朵沒主的花!他也就懶得再浪費(fèi)時間了,搶上去將她一把扛起就跑,撿到寶這事可慢不得!她才叫的出一句放我下來就已經(jīng)被扛到了帳篷里,然后又被扔到一張破床上,她抓起來就要逃跑卻被他居高臨下抓住背部扔了回去。這個剛剛看上去還是個又瘦又矮的麻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惡魔,而她是只被逼入死角的羔羊。
她只能哭叫著往床頭躲,這樣更激起了老箭頭的獸性,他急不可耐地?fù)淞松先ァ5沁€沒真正動手就被人掐著后脖子拎了起來,他扭頭看見一個壯碩無比的獅頭人笑瞇瞇的單手拎著自己,他四肢亂劃想要掙脫卻半點(diǎn)作用沒有。
“你這該死的獅頭狗,快放老子下來!”老箭頭氣急敗壞的亂叫起來,只要叫醒了旁邊帳篷里的同伴自己就有救了。
“別急嘛!這么美的小姑娘,我們見者有份怎么樣?”格魯嘿嘿的壞笑著,但就是不松開手。
“可以可以。”老箭頭一聽,原來這也是個同好之人,何況為了脫身,要他跪下喊爹都行,“你先放我下來,我讓你先玩!”
“這個提議很好!”格魯高興的拎著他晃了晃,把他晃的七葷八素,“不過就我們兩個人玩多沒意思,你再叫大聲點(diǎn),把你們團(tuán)的人都喊來,大家一起玩!”
老箭頭此刻是頭暈?zāi)X脹,嘴里有氣無力的說,“我要下來。”
“聲音太小了!”格魯指甲一用力,直接插進(jìn)他脖子里去了。老箭頭“啊”的一聲嚎了起來,這叫聲先是驚醒了嚇傻了的伊莉娜,她趕緊爬下床往外逃,格魯卻伸手?jǐn)r住不讓她走,接著帳篷外聲音吵起,有一群人隨即奔了進(jìn)來。
“大哥,救我!”老箭頭看見救星來了于是拼了命地掙扎,可惜他是被抓住后頸的小狗,再怎么掙扎都沒有半點(diǎn)作用。
進(jìn)來的幾個人見勢圍住格魯,但也不敢動手,獅頭人的體格擺在這里,明顯就他們幾個小身板不夠打,中間為頭的站出來開口拜山道,“這位獅頭人兄弟,你是哪個團(tuán)的,居然敢跑來我們團(tuán)鬧事?”
格魯懶得搭理這些小角色,繼續(xù)使勁揉捏手里的老箭頭,痛的他又是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而圍著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敢先上去動手,那個為頭的打了個口哨,打不過只能再叫多點(diǎn)幫手了。
格魯牽過身后的伊莉娜往帳篷外走,又來一群人的話帳篷擠不下,動靜還是在外面鬧起來大。而伊莉娜無力抗拒,她依然害怕的很,她不知道這個獅頭人是誰,但自己的命運(yùn)現(xiàn)在卻在他的手里。
那個口哨引了二三十人過來,然而格魯還是覺得不夠,但也用不著折磨手里這個矮麻子了,于是一個甩手將他扔了出去,順勢還把面前一排的人砸倒在地爬不起來。其余的人看到這力量哪敢上去,只能又再喊人。
這一次整個團(tuán)都喊出來了,一百來號人將格魯圍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團(tuán)長是個猥瑣的中年人類,生性狡猾,他上前打個哈哈道,“格魯兄弟,歡迎來我營地做客,走,去我?guī)だ锖染疲 ?
格魯摟過身邊的伊莉娜,指著暈死過去的老箭頭說道,“老狗,少跟我說客套話,你的人敢搶我的女人要怎么算?”
雖然知道對方是故意來找事的,但是這外號老狗的團(tuán)長還是裝作臉色一變,踢了地上的老箭頭一腳故意罵道,“這狗東西居然敢做這種事,給我拖到外面剁了他的狗頭拿來給我格魯兄弟消氣!”
“老狗,少給我做戲,你的人欺負(fù)我們團(tuán)不止一次了,我要和你算這筆賬!”格魯說完不給他反應(yīng)機(jī)會出手就抓他胳膊。
老狗也算個角色隨即一個矮身躲掉攻擊,接著以右手撐地兩腿踢向格魯雙腳,要以此逼退他來拉開兩人距離。但是格魯速度更快,抬起右腳就是一腳踩中他的雙腿,再一發(fā)力將其直接踩斷,然后低身捏住他脖子將他抓了起來。
“早就和你說過,老實(shí)歸順我!”格魯目路兇光,獅吼一聲將老狗舉起來警告要上來救人的老狗手下,“看看你們后面,我的人早就包圍這里了!”
老狗的人也都是些不入流的混混,一聽這話趕緊回頭去看,果然自己這邊被人包圍死了,于是都沒了救人的心,一個個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辦。格魯趁機(jī)高聲勸降他們,“老狗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他扣了你們多少錢財,害得你們連個女人都要去搶,你們跟了我保證每天有酒有肉有女人!”
被抓的老狗還想要反抗卻被格魯直接一下捏死在手里,這時在外圍的萊溫再領(lǐng)著人收縮包圍圈逼迫眾人就范,很快就有人站出來表示愿意跟從格魯,有了帶頭的便有跟隨者,不到半小時所有人都選擇了歸順,跟誰不是跟,反正都是混吃混喝。
整個過程被嚇懵了的伊莉娜在看到萊溫時清醒了一點(diǎn),她再不覺得他是在嚇唬自己了,也不覺得這些花帳篷可愛了,更不覺得這些雇傭兵是什么俠客了,她躲到他的身后只想離這些人越遠(yuǎn)越好。
若不是不敢向萊溫要求回城恐怕她怎么都不愿意住在這雇傭兵營地了,即使格魯已經(jīng)要求所有手下必須遠(yuǎn)離她的帳篷,但這更像臨刑前的安慰一樣,只讓她更加擔(dān)驚受怕。一連幾天她都不敢出帳篷去,吃飯也由格魯找來的女仆人送,而萊溫只來看過她一次,連安慰話都沒有說過。
然而畢竟年輕的心按捺不住好奇的沖動,到了晚上,她會想出去走動走動哪怕只是掀開帳篷看看,外面那些螢火蟲閃著誘惑的光,青蛙似乎在叫著她的名字,還有一個聲音在唱歌。她隱約聽出來了歌詞,歌聲總會響起,戰(zhàn)爭失去意義,誰揮去傷心,和她演繹一場愛情,有誰選擇平靜,誰在丟掉過去,現(xiàn)實(shí)中的夢境,最后變成了回憶,沒有了兄弟,誰在真心聆聽,你擁有的奇跡.........
歌聲很好聽,卻和族人們唱的節(jié)日歡快的歌曲不同,它透著無盡的滄桑,似乎有一個人在無盡的荒野上悲歌。她忍不住循著聲音出去,唱歌者孤獨(dú)的坐在一塊巨石上,背影看上去有點(diǎn)單薄,他穿著一身黑袍,在月光下顯得比她還整齊干凈,完全讓人感覺不到粗魯野蠻,她站在后面不敢打擾,卻好奇他的樣子。
令她意外的是他唱完歌后居然回頭對她一笑,明顯是早知道她在后面了,這讓她有種糗事被抓到的尷尬。只是她想不到這是位五十來歲的大叔,臉容瘦削卻棱角分明,英俊卻顯蒼老,面對他溫暖如水的笑容,她有點(diǎn)不知所措了。
“你好,打擾到你了吧!”這位大叔先開口說話了,他說話的聲音比唱歌時更加好聽。
“您唱的很好聽,先生!”她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話來,這是她這段時間第一次遇見這樣紳士的人。
“謝謝。”大叔依然笑容滿面,讓她放松不少,“這是我家鄉(xiāng)的歌,以前在家的時候我不會唱,出來了反而會唱了。”
“您的家鄉(xiāng)一定很美,才會有這么好聽的歌!”
大叔點(diǎn)點(diǎn)頭,卻遲了一會才說道,“是的,可惜我快有二十年沒有回去過了。”
“您為什么不回去呢,您的家鄉(xiāng)是哪里啊?”她好奇心突然就起來了。
“尤因王國,一個離這里很遠(yuǎn)的地方。”
“魔法王國呀!”伊莉娜的好奇心被點(diǎn)燃了,她大膽的走上前去問他,“那您是魔法師吧,先生?”
“是的。”大叔說完右手伸出,一股人形的綠色火焰竄出來,在他手上跳躍,他微笑著翻手往地上一灑,那團(tuán)火焰跳落地面跌跌撞撞地朝伊莉娜走去,嚇的她直往后退,不料那小火人撲上來,她驚叫一聲本能的想用腳踢開它,卻發(fā)現(xiàn)它在自己腳踢出那一霎那消失在空氣里了。
“希望剛剛的小玩笑沒有嚇到你。”
“好神奇!”她按住加速跳動的心贊嘆道。
“我叫莫洛。”大叔伸出手來,“很高興認(rèn)識你,伊莉娜!”
“您認(rèn)識我嗎?”她伸手和他禮貌的握了一下,對于他說出自己的名字很是驚訝。
“前幾天聽格魯說萊溫從亞格斯帶了一個小女孩出來,說是赫拉主教的學(xué)生,我想應(yīng)該是你。”
“是的,先生。”她聽到赫拉主教時眼神黯淡了下去,傷心涌了上來。
“很抱歉!”莫洛意識到自己提了不該提的事。
她擠了一個笑容出來,“老師經(jīng)常教導(dǎo)我說要看開生死,死亡只是靈魂離開了肉體而已,得到的是與世間萬物永生。”
“你的老師很睿智!”
“謝謝。”她有好一會兒眼睛才恢復(fù)了些光彩。
“你看玻萊星。”莫洛指著遠(yuǎn)處天空正在上升的玻萊星和她說道,“在我的家鄉(xiāng)有一個說法,當(dāng)你想念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對著玻萊星許愿,它會幫你傳達(dá)你的心意。”
“是嗎?”教會出身的她從小只被教過對神明許愿,神明會視你的虔誠程度來給予你實(shí)現(xiàn)的多少,這是她第一次聽見玻萊星也能許愿。
“是的,正是因?yàn)榇蠹业脑竿抛屗客矶既绱嗣髁痢!蹦逑蛩兑源_定的目光。
伊莉娜抬起頭出神的望著玻萊星,仿佛看見上面有一個影子在向她招手,那個影子看上去那么的像自己的老師,心念動了的她閉上眼睛許起愿望,不管真假,思念永遠(yuǎn)是一個需要有地方寄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