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在哪個年代,都沒有地痞流氓會喜歡被送進牢獄之中的,但凡有一線獲得自由的希望,都會牢牢的抓住。
這一刻聽了沙小飛的話,以為他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覺得只要將東西賠償了也許就不用進牢房了。
幾個人互看一眼,最后還是做為老大的刀疤臉開口道:“這……我們愿意賠,對,我們照價賠償給您就是,您說個數吧。”
“好!”
沙小飛挑起大拇指,拉長了聲調,滿臉贊賞之色的夸了一句,然后露出親切的笑容蹲在刀疤臉面前道:“爽快,我就喜歡交這樣的朋友。被你們砸壞的那個,是明朝永樂皇帝在位的時候出的青花瓷,當初我接手的時候是五百個現大洋,看你們也是在街面上混的好漢,我也就不跟你們加價了,五百大洋,掏出來你們走人,怎么樣?”
“噗……”
身后老陳沒忍住,一口氣給噴了出來。
好嘛,他記得很清楚,那花瓶還是年前的時候他跟著東家一起逛廟會,花了一塊大洋買回來的一個仿造的擺件賞瓶而已,到了東家嘴里就成了價值不菲的古董了,還永樂年間的青花瓷,東家下手可是真夠黑的啊。
這是欺負他們不懂行,當傻子耍嗎?
不過對這些就會敲詐勒索的混蛋,誰會管他們死活。
沙小飛臉上不動聲色,淡定的回頭看了老陳一眼,沒有理他。
“五百塊現大洋?”刀疤臉尷尬了。
“怎么?”沙小飛依然輕輕的笑著問道:“你不會是不想賠錢吧?”
“不,不是,可我們現在沒有這么多錢啊!”刀疤臉無奈的道。
他要是有這么多錢還會一到這座城里來就急著上門敲詐。
怎么著也得先拜拜碼頭再說。等摸清楚城中的情況,知道哪些人能碰哪些人是不能碰的,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惹到沙小飛頭上,踢了個大鐵板。
想想剛才緊挨著他的脖子飛來的那把刀,現在還感覺后脊梁骨發涼呢。
“沒錢?”
沙小飛的笑容淡了下來,眼睛瞇了瞇。
刀疤臉心里一抽,感覺一陣緊張,咽了下口水,趕緊道:“您容我幾天,等我一湊齊了馬上給您送過來。”
“你當我傻嗎?”沙小飛語氣不善:“給你幾天時間,你跑了我找誰去啊?”
刀疤臉還真有這個打算,當然嘴上是打死也不能承認的。連連說道:“不會,怎么敢啊!我們這不是剛來手頭上有點緊嗎?您給寬限幾天時間,等一湊著錢我馬上就給您送來,您看成不?”
“湊錢?是再去哪家店里敲詐去吧?”沙小飛不屑的道。
刀疤臉一臉尷尬之色沒敢接話,嘿嘿干笑了兩聲。
想想也是,他們這類人哪里會用什么正當手段去賺錢。
沙小飛在他身上掏了掏,從他懷里掏出一個錢袋子,打開一看,居然有二十多塊銀元。
惱怒的一巴掌拍在刀疤臉的腦袋上:“你他娘的不是沒錢錢嗎?拿這些錢隨便做點什么不能過日子,非得跑到我這兒來玩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罵完之后,他隨手就將錢袋給裝自己兜里了。
“爺,你看,是不是……先把我們放了。”刀疤臉觍著臉說道。
看到自家錢袋被裝在了別人的兜里,他的心里都在滴血,這可是他們今天早上剛從一家鋪子里勒索來的,才剛剛暖熱,就被拿走了。
“放什么放?”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沒錢還想走,門都沒有,等你什么時候有錢了什么時候再走吧。”
“可是……”
“嗯?”沙小飛拉長了音嗯了一聲。
刀疤臉還想說話,結果一對上沙小飛微微瞇起的眼睛,心下一跳,立刻閉上了嘴,不在言語。
片刻后,向東回來了,身后跟著一小隊巡警,帶隊的居然是沙小飛的二師兄劉開山。
他這位二師兄,有心機,有手段,武藝又高,為人又是八面玲瓏的作風,短短的時間就爬上了警署大隊長的位子。
聽說有人敢在小師弟那里鬧事,立刻就帶人趕了過來。
“小師弟,怎么著,竟然還有人敢來你這里鬧事啊?真是稀罕啊!”劉開山好奇的問道。
他們一共師兄弟七人,沙小飛最后入門,排行第七,是最小的一個。
劉開山也是頗為好奇,他這位小師弟可不是好惹的。
當初學藝的時候,年少氣盛,沒少在街頭跟人打架,一般街面上廝混的都知道沙小飛的名頭。
又有他這位在警署做大隊長的二師兄罩著,按理來說不應該有人來這里鬧事才對,連帶著附近不少店鋪也都跟著沾光不少,少有混混在這一帶鬧事的,今天居然有地痞敢訛詐到小師弟頭上,這還真是稀奇了。
“二師兄說笑了,我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既不是閻羅殿,也不是你那警署的班房,當然有人敢來鬧事。”沙小飛笑著說道。
“哦,那我可得見識見識了。”劉開山來到刀疤臉幾人面前,上下打量了幾眼:“這是剛從外地來的吧?”
刀疤臉他們見面前這位身上穿的警服與別人不同,看起來氣派非凡,而且與沙小飛竟然是師兄弟的關系,當時就有點傻眼了,他們居然勒索到這樣的人身上,這不是找死嗎?
“不錯,二師兄好眼力。”沙小飛笑著一邊伸手將他引到店里就坐一邊道:“這兩個人來我店里敲詐不說,還打壞了我一件價值兩千塊大洋的瓷器,按照罪名來算的話,怎么著也得關上好幾年吧。”
“噗……”
身后的老陳又沒忍住,一口氣又噴了出來。
沙小飛臉上表情依舊平靜,又淡定的回頭瞅了老陳一眼,還是沒有理他。
“我……我去倒茶。”老陳也尷尬了,趕緊借故溜走。
他是個老實人,怕再待下去會給東家丟臉。
老陳邊走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說東家真是越來越黑了,幸好自己沒出過什么錯,不然被東家逮住壓榨一番也說不定。
他心下打定主意,以后要更加用心的干活才是。
當然這是他心底的小雜念而已,老陳還是比較了解自己這位東家的,做人有自己的原則,屬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種。
平時看著對誰都不錯,一副笑臉的樣子,只要不招惹到他,什么事都沒有,但要是惹到他的話,那就等著被他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