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榎本梓把剛泡好的咖啡輕輕放在桌上，“很久沒見妃律師了，今天是要一起去逛街嗎？”

坐在對面沙發上穿著整齊的職業裝，戴著眼鏡的女人嘆了口氣，滿臉無奈：“我倒想去逛逛街，結果卻被拉來替那個酒鬼見委托人。”

“幫幫忙吧媽媽，這次委托人算是熟人，拒絕的話不太好……”小蘭雙手合十，“再說爸爸也是因為不小心扭傷腳才不能親自來的。”

妃英理一撇嘴：“哼，我看他是喝多了酒才扭傷的吧！”

跟來湊熱鬧的柯南苦笑：“我和小蘭姐姐出去玩的時候，叔叔一個人在家喝了點酒然后一個不小心……”

“我就知道！”妃英理的表情更加不屑。

“早上好啊，小蘭和柯南！”熟悉的女聲伴隨著門口鈴鐺輕響傳來。小蘭和柯南抬頭跟進門的亞紀還有她的朋友池田靜子打招呼，扭頭為妃英理介紹，“這位是宮野警官，這位是委托人池田靜子小姐。”

池田靜子四下看看，問：“毛利先生呢？”

“抱歉，爸爸把腳扭傷了，所以換成是我當律師的媽媽來。”小蘭解釋說。

“是號稱千戰不敗的法律界女王妃英理律師吧！”亞紀頓時來了精神，“本來只是陪靜子來，沒想到能有機會見到您。”說著她伸出右手，又突然停下來，“抱歉，我今天可能沒辦法和您握手。”

小蘭看到亞紀右手腕上纏著繃帶，問：“宮野警官，你的手怎么了？”

“之前同學會上我去追殺害武田學長的兇手時被那家伙狠狠地扭了一下，結果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亞紀摸摸繃帶，“醫生說骨頭沒問題，但是韌帶有一點損傷，所以要求我短時間之內不要亂動。不過即使我想亂動也會疼得根本做不到。”

…………

池田靜子開車載大家前往委托人家。路上，她向妃英理簡單講了委托內容。池田靜子有一位叔叔名叫恩田拓哉。恩田拓哉有兩個女兒，恩田由理和恩田晴華。前不久，恩田晴華帶她的男朋友巖田一郎和家人見面，恩田由理吃驚的發現這個人居然是她大學時期的男友，但那時他不叫巖田一郎，而是叫山口俊也。而巖田一郎卻矢口否認。雙方各執一詞，險些爆發爭吵。恩田拓哉很傷腦筋，聽侄女池田靜子提起認識了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兒，所以就讓侄女幫忙請毛利小五郎來調查。

幾小時后，幾人抵達恩田家位于群馬山中的別墅。池田靜子解釋說，是恩田晴華要求帶男朋友來山中別墅見家長的。車停在門口，恩田由理已經聞聲出來迎接，引著客人們進門。

“妃律師，因為最近要準備婚禮的事，我得早點回去。”池田靜子小聲對妃英理說，“我已經跟堂姐說好了，結束以后她會送你們回去的。”

“沒關系，你去忙你的吧。”妃英理善解人意地說。

恩田由理帶大家走進客廳，恩田拓哉、恩田晴華和巖田一郎已經在沙發上等了。

“歡迎歡迎，能請來大名鼎鼎的妃英理律師，是我的榮幸。”恩田拓哉迎上來跟妃英理握手，把小女兒以及巖田一郎介紹給客人們。

“大名鼎鼎的律師來調查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巖田一郎一臉無所謂，“不過，隨便你們怎么查都不會有結果的，因為我就是巖田一郎，才不是什么山口俊也。”

恩田由理的臉色很難看：“我會用事實證明！你就是山口俊也！”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證明。”巖田一郎聳肩，“你是有我的出生證明還是怎么著？”

“就是！”恩田晴華也抱起胳膊，“姐，你該不會是因為一直找不到對象，所以對我羨慕嫉妒恨吧？”

“晴華！你這話太過分了！”恩田由理咬著下嘴唇，“我是怕你被這個人騙了！當年他跟我交往的時候，不還是你給我看他腳踩兩只船的照片嗎？現在你到底是怎么了？”

眼看仨人又要吵起來，恩田拓哉趕緊出言制止，苦笑著對妃英理說：“就是這樣的情況，麻煩妃律師幫幫忙。”

但是，雖說是要調查，也只能先問問當事人。不過恩田由理倒是拿出了以前和山口俊也的合照，感覺和巖田一郎是同一個人，但巖田一郎堅決否認，堅持說那是因為兩個人長得像。

“妃律師，您應該認識警方的人吧？”恩田拓哉悄悄問，“能不能請警察幫忙？他們應該可以找到巖田的身份信息吧？”

“抱歉，這恐怕做不到。”妃英理搖頭，“很多信息屬于個人隱私，我們不能隨便查看，警察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幫我們查。”

“好吧。”恩田拓哉嘆氣，“那這樣吧，妃律師你們今晚就留在這里吧，我讓由理去準備晚餐。”

“這多不好意思，都還沒幫上什么忙。”

“您別客氣。”

晚飯還算豐盛，但是因為巖田一郎的事，恩田拓哉給別墅里的傭人都放了假，所以飯后的整理工作落在了恩田由理身上。小蘭見家中其他三人要么回房間，要么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實在看不下去讓恩田由理一個人收拾，便去廚房幫忙。

“你不用擔心的。”恩田由理一邊收拾一邊跟小蘭聊天，“媽媽去世后，家里很多瑣碎的工作都是我在做。晴華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這些事讓她來做我也不放心。爸爸最近在忙公司的事，我也不忍心讓他分心。至于……”她的臉色黯淡下來。

“由理小姐，我記得你說，你跟前男友分手，是因為晴華小姐給你看了一些照片？”

“是的。”恩田由理苦笑，“她告訴我俊也——就是我前男友——背著我跟別的女生交往，還給我看了照片……我本來以為她搞錯了，但看到照片，我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那巖田先生怎么可能跟那位俊也先生是一個人呢？”小蘭疑惑，“如果是那樣，晴華小姐應該早就認識他，也知道他以前有過這種情況，怎么還會跟他交往呢？”

“話是這么說……”恩田由理把洗干凈的碗碟放在瀝水架上，擦干手，“謝謝你小蘭，你去客房坐吧，我等一下還需要回房間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由理小姐你這么忙啊？”

“也不是，因為今天妃律師要來，我才向公司請了假，但是工作總該完成啊。”

“誒？由理小姐不在你們家的公司工作嗎？”小蘭不解。

“爸爸是想讓我去家里的公司工作。”恩田由理的臉色有點難看，“但是……種種原因吧，沒能實現。抱歉，我得去處理工作了。”

小蘭回到二樓的客房時，妃英理正在跟柯南聊天。“誒？宮野警官呢？”小蘭問。

“宮野警官去洗手間了。”柯南說。

小蘭坐下來，跟妃英理和柯南講了剛剛從恩田由理那里聽來的信息。“所以，這件事真的很奇怪。”

“是啊。”妃英理點頭，“剛才我們和宮野警官還在聊這件事。宮野警官說，她覺得不僅巖田先生很奇怪，那父女三人的關系也很不對勁。”

“由理小姐和晴華小姐似乎有些矛盾。”柯南說，“恩田先生……不知道怎么的，他對于這種現狀是不滿的，但是卻沒辦法解決。”

“晴華小姐看起來比較強勢。”小蘭表示同意，“好像恩田先生也拿她沒辦法。”

“真是復雜啊。”妃英理看了一眼手表，“宮野警官怎么去了這么久？”

“可能是因為手腕有傷不太方便吧？”小蘭站起來，“我去看看吧。”

“啊——”

小蘭的手剛按在門把手上，聽到喊聲嚇了一跳。妃英理和柯南也應聲站起來，三人一起跑下樓梯，看到客廳的地毯上倒著一個人，背上插著一把刀。

“發生什么事了？”巖田一郎溜達過來，“剛剛大喊的是晴華吧？”

“晴華！怎么了？”恩田拓哉從一樓的書房走出來，緊接著恩田由理從二樓自己的房間走到欄桿邊。待三個人看清客廳里的情況，都驚訝地捂住了嘴。

“她已經死了。”妃英理摸了摸恩田晴華的脈搏，搖了搖頭，“小蘭，趕快報警！喂！你們幾個，不要過來！”她制止想靠近的三個人。

“出什么事了？”亞紀從一樓洗手間的方向走過來，“晴華小姐……？”

“宮野警官，麻煩你去檢查別墅的門窗，確認一下是不是外面的人闖進來作案。”妃英理說，“柯南，你也一起去吧。”

亞紀和柯南樓上樓下看了一圈，所有門窗都是從里面鎖上的，沒有從外界入侵的跡象。他們兩個回到客廳的時候，剛好警察也到了。

“根據法醫的初步檢驗，死者被這把廚刀從背后刺中心臟，當場斃命。”群馬縣的山村操對著小本本念叨，“從角度上來看，刀是從恩田晴華背后的左側刺入的，我們認為兇手應該是左撇子。現場沒有反抗的痕跡，說明兇手是熟人。而柯南和這位……”他看向亞紀，“你是警視廳的……”

“宮野亞紀。”

“哦，宮野警官。據宮野警官和柯南說，沒發現有外人入侵的跡象，所以兇手應該就在這棟房子里。”山村警官問，“請問你們之中有左撇子嗎？”

恩田拓哉搖搖頭：“就我所知，我的家人里沒有左撇子。”

“我們也不是。”妃英理說。

“那就奇怪了啊……”山村警官犯了難，“你們沒有隱瞞什么吧？”

“我說，警官。”巖田一郎指了指亞紀，“這位宮野警官看起來好像是只能用左手吧？”

“你說的對。”亞紀看了他一眼，伸出右手，“我最近右手受傷，一動就會疼，確實只能用左手。”

“哦？”山村警官想了想問，“那么兇案發生的時候，你在哪里？”

“我在洗手間。”

“哦？”山村警官的嘴角翹了翹，“有人能證明你一直在洗手間嗎？”

“沒有。”亞紀瞇了瞇眼，“我沒有跟別人一起上廁所的習慣。”

“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就是兇手！”山村警官大手一揮，“如果兇手不是左撇子，那就只能是你這個只能用左手的人了！而案發時間剛好沒有人跟你在一起。”

“就這么草率嗎？”亞紀無語，“請你再看看死者背上的刀。那把刀是從后背偏左的位置，以垂直于死者后背的角度刺入的，如果是從背后攻擊，你倒是說說怎么才能形成這種角度？”

“確實，正常人都是反手持刀從上向下刺下去。”妃英理用手比劃了一下，“像這種垂直的角度，很別扭啊。”

“很簡單！”山村警官豎起一根手指，“只要趁著被害人彎腰的時候，從上向下刺下去，就可以了！”

亞紀無語：“開什么玩笑？你覺得如果我提出這么奇怪的要求，被害人會同意嗎？”

柯南忍不住捂臉：我不認識這個胡說八道的人……

“還有就是，動機呢？”亞紀說，“我今天是第一次和這位恩田晴華小姐見面，有什么理由殺她啊？”

“這個嘛……”山村警官卡殼了。

“誰知道你說的第一次見面是真的假的？”巖田一郎在一旁幫腔。

“啊！對！”山村警官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也許你們早就認識，還發生過不愉快……”

“行吧，你說啥是啥……”亞紀無奈地捂住臉。

認定了亞紀是兇手，山村警官不由分說就要帶她回去審訊。誰知沒等走出別墅大門，山村警官就接到消息，下山的路上剛剛發生了一起嚴重的車禍，一輛往山中別墅送蔬菜的卡車和一輛來山里旅行的房車相撞，兩輛車一個撞碎了前臉，一個側面撞出一個大坑側翻在路上，山路本就不寬，被這兩個大家伙直接擋了個嚴嚴實實。

“山下的同事說，把兩輛車拖走，把道路清理出來至少需要三個小時。”山村警官無奈，“看來我們得暫時留在這里了。恩田先生，能幫忙找個房間，暫時先把嫌疑人鎖起來嗎？”

“宮野警官不會是兇手！”小蘭抗議，“為什么要把她鎖起來？”

亞紀伸手攔住小蘭，沖她搖了搖頭。她跟著恩田拓哉和山村警官走進二樓一間空客房，看著山村警官鎖上了房門，轉身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思索著案發現場的情況。

一家人復雜的關系、刀的角度、巖田一郎莫名其妙的指控……亞紀舉起右手，盯著右手腕上的紗布陷入沉思。

一陣敲門聲傳來，亞紀疑惑地走到門邊，聽見門口有很低的說話聲。

“是我。”門外的人說，“我有點事想告訴你，也許能幫你擺脫現在的困境。”

“幫我？”亞紀輕笑，“那你應該把你的發現告訴山村警官。你跟我說有什么用？”

“抱歉，是山村警官讓我來跟你說的。”門外的人說著拿出一把鑰匙，咔噠一聲打開了門。

“山村警官居然會讓你來找我？”亞紀后退一步，一臉的不信任，“你想說什么？”

“是關于我們這幾個人之間的一些往事。”對方帶上門，“我這里有幾張以前的照片，給你看看，”說著對方從口袋里摸出手機遞給亞紀。

亞紀半信半疑地伸出左手去接，剎那間，一股霧狀的物質噴到她的臉上。

“氯仿？！”亞紀一驚，急忙屏住呼吸后退一步，不料對方動作很快，上前一步撞到她身上，亞紀頓時感覺左邊腹部一涼，緊接著傳來的痛感讓她倒吸一口涼氣，一陣眩暈隨之而來。

對方捂住口鼻，冷冷地看著亞紀靠在墻上慢慢坐在地上，慢慢蹲下來，用亞紀的左手握住了刀柄，然后起身離開了房間。亞紀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試圖抬起右手反抗，無奈手腕的疼痛限制了她。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吧。”對方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伴隨著房門一點點關上，亞紀終于敵不過氯仿的作用，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2017-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