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沒有想到,所謂貼身侍女,就是跟在夜流觴身邊,隨時被他派遣去干粗活,砍柴,挑水,洗衣,疊被……
因為夜流觴說每個人都要自食其力,所以身兼二人份的阿離一刻也不得偷懶,得付出比一般人更多的辛苦,來換取她和雪狐每天的膳食。
從沒想過偌大一個首富府,想混口飯吃居然這么難,阿離憤憤的掄起手中的斧頭,用力的朝地上一個木樁劈去!
進府共三天,已經連續劈了兩天的柴了,阿離看著自己原本白白嫩嫩的小手,如今儼然變的通通紅紅,心里那個恨啊,是泉涌的無法倒出,恨不得一斧子下去劈的就是那賤人夜流觴!
“哼,王八蛋!以后千萬不要犯在我手里,不然姑奶奶我要你好看!”
恨恨的劈柴著,意淫著對方被凌虐的慘樣,阿離借此,大大抒發著心中的不快!
本想著進了夜府,雖不得瀟灑自由,但至少吃住不愁,溫飽無憂,不用再像以前那樣風餐露宿,可憐巴巴。但誰想到夜流觴那個賤人,看似衣冠楚楚,但實則禽獸不如,壓榨她可憐的勞動力,浪費她如花的大好年華。
“劈死你,我劈死你!”
抬頭望天,雖無語凝噎,但為了今天的飯菜,阿離還是決定忍氣吞聲,埋頭劈柴,畢竟干干體力活,總比待在一個賤人的身邊要來的自在多吧。
看著面前堆積成山的木樁,阿離簡直要懷疑夜府是不是賣柴的?不然她怎么劈了兩天,卻始終看不到那可愛的盡頭呢?
身邊雪狐不斷的跳來跳去,似乎玩的很是不亦樂乎,阿離見之火大,頓時拿了塊木柴丟了過去!
“你丫的倒是吃飽喝足,有力氣活蹦亂跳了,可憐的我在這里累死累活,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呢?”
想想她那賣身約,那觸目驚心的一輩子,阿離頓時沒了力氣,無比癱軟的賴在地上,不住的喘息生著悶氣。
“唉,我怎么就這么慘呢?蒼天無眼,蒼天無眼吶!”
搖著頭,不爽的扔著木樁,阿離想起夜流觴,一雙大眼中盡是憤恨。
不知道那姓夜的賤人在搞些什么,喜怒不定,又捉摸不透,莫非是他心里扭曲,就喜歡變相的折磨人玩?
嗯,越想越覺得夜流觴有心理變態的可能,阿離憶起了這幾次見面他所表現出的種種不一,在不禁又一次咒罵之后,伸手將斧子甩的老遠。
“要死了!是哪個不長眼的狗奴才,竟敢冒犯于我!”
當“哐”的一聲斧子落地時,傳之而來的,是一個女子厲聲的尖叫,和滿是濃濃的囂張怒氣。
“你!給你起來……”
指著阿離,女子憤怒,踢著那把剛才差一點砸到她腦袋的斧子,口中大聲喝道。
額……完了,也不知道惹上了誰,這下小日子可就別想太平了!
聽到厲喝,阿離滿是懊惱的站起身,萬般不愿的轉過頭,低眸陪著笑臉:“呵呵,對不起……小的無心之失,實在無意冒犯小姐,還請小姐明見原諒……”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阿離準備展用微笑攻勢。
可是貌似眼前的這位如花美眷似乎并不中她的圈套,黑著臉沖上來要打:“狗奴才,冒犯了我還想請求原諒,做你的春秋大夢!”
纖嫩的手高高揚起,說罷狠的就要朝阿離的小臉上扇去,見此,阿離雙肩一縮,正準備凄慘請饒,可正在這時,一個云淡風輕的爾雅古音自后響起,帶著些令人說不出的安雅優靜。
“云輕,不可胡鬧。”
一襲白衫,淡雅輕然,就那么靜靜的站在樹下,阻止一切。
順著聲音,阿離望去,只見不遠處一俊雅男子,頭束銀冠,內著袖色中衣,外穿淺白長袍,領口和衣緣處飾有刺繡,兩肩有著淡云狀花紋,一個翠綠玉佩掛于腰際,相得益彰的襯托出氣質,使之對方整個人看上去卷雅舒適,全身有著種說不出的清爽,溫潤親切。
哇,美男!
見此情形,心中一頓,阿離兩眼放光的直直看著,腦中不禁無限遐想道:靠!她最近是撞上了什么狗屎,居然接二連三的碰到極品?難道真是天公垂憐,要她開始轉運了么?
花癡般的盯著前方,阿離雙眼一動不動。
見此,不滿她這副表情的女子,瞪著怒眼,口中滿是不客氣的道:“你這個狗奴才,瞎看什么?再看我把你的眼睛給挖出來!”
“哇,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美男是小,瞎眼是大,一聽那被稱之為“云輕”的女子這樣說道,阿離滿心怕怕的縮著腦袋,哈腰告饒。
“哼,就你這低賤的狗奴才,還敢妄想色膽包天,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剛才那記巴掌沒有扇下,女子似乎心里不爽,欲再接再厲,以此出氣!可不想卻又一次被阻止,心頭郁悶。
“云輕,是不是我說的話你不聽了?”
“哥,你干嘛護著一個下人?剛才她扔斧子差點砸傷我,現在又直視不敬于你,難道這樣之人,也可以放過嗎!”
女子氣的跳腳,不滿的回頭對自己的哥哥說道。
聞言,男子并不在意,只淡淡一笑的走上前去,緩緩說道:“她是無心,又不是有意,何必一直糾纏不休。”
“哥,你怎么老幫著外人!”
女子不滿,憤恨的放下手去,見此,男子微笑,伸手輕扶起阿離:“你沒事吧?”
溫和的語調,可親的關切,俊雅的臉上籠罩著層碎金般淡淡的陽光,襯得那雙點漆般深黑的墨眸里璀璨生輝,栩栩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