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陳子竟然是筑斯琰口中的最寵的宦官?當蘇如惠問了小松子與小梳子之后,她才又一次確認,他陳總管再次騙了她。
他平常一副小宦官的打扮,面容又是極其年輕的,也難怪連宋暖西也把他只當一個小宦官打罵,其中最令蘇如惠生奇的是小陳子竟任由她打罵?
蘇如惠乘機向小松子、小梳子還有管事姑姑麗將筑斯琰以及皇后內宛的大事問了個明白。
由管事姑姑麗口中得知是最為重要的。
筑斯琰身邊有五大宦官護身,其中小陳子是他最寵信的,也是最有能耐的,并且是最年輕的。其余,四大宦官以武見稱,跟隨筑斯琰左右護他安全。
惟有,小陳子時常不在筑斯琰的身邊,依管事姑姑麗的內意,大概是幫筑斯琰辦些隱秘的事,例如……。蘇如惠聽到這時,腦子一激靈,腦子轟隆隆的響,莫不是六月十五崇陽殿的夜宴之后,筑斯琰是特地留下小陳子于她的,并且之后御藥房的藥也是他授意小陳子幫她尋的。
那,她啟不錯怪了小陳子。他也并非有心欺騙的。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筑斯琰明明屢屢給她難堪,卻又在暗底次次幫她?
幫助尋藥,晉升答應,晉升才人,到如今……這次小陳子被毆打是否也是他們唱得戲碼?為了也只是讓她能輕松些???
“不,不,不”正當管事姑姑麗說著話的時候,蘇如惠突然自床榻上站起身來,神情呆滯,仿佛騰云在另一個空間。
“主子?不什么?奴婢正在說宮里奴婢們的排位呢。”管事姑姑麗微微一笑,祥和道,忙要上前攙扶住她。
蘇如惠回過神來,沖她擺手“沒。”眼中滑過難有的躲閃,筑斯琰老早就開始在意她了,可這么早,拳拳因為那首《艷歌行》?她的才情?還是她能與容格兒媲美的情操美貌?容格兒又是一個怎樣的人兒呢?
管事姑姑麗一絲不茍的笑著,站正身接著說,心里卻大打問號“主子,宮內奴才依品分階,就論這“姑姑”稱謂也有區分。”
“繼續。”蘇如惠坐回原位,垂著頭教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奴婢等級最簡單并是區分為姑姑與宮女。其中,姑姑之中分:一品姑、二品姑、三品姑、四品姑。宮女亦分,一品宮女、二品宮女、三品宮女、四品宮女。”
“那姑姑是幾品?佴荷、佴蓮她們又是幾品?”蘇如惠揚起頭來,情緒已經被收斂,平靜地問。
管事姑姑麗嬉嘩一笑“不知才人是否該覺得榮幸,奴婢乃是正一品,該是伺候正二品及以上妃子的管事姑姑。”
那笑的背后隱藏著什么?蘇如惠會以一笑,道:“指不定將來的一天,姑姑能夠匹及伺候正二品之上的妃嬪。”
本以為會被打斷教訓的蘇如惠,卻只見管事姑姑麗悠然一笑,嘴里嬉嘩道:“會有這一天的。”隨即,管事姑姑麗有意的朝她瞥一眼,并收斂了張揚的笑容。
蘇如惠驀地一楞,只覺得冷寒難止,她這是在暗示她并是在靠著她蘇如惠,等著她蘇如惠呢。難怪,自一開始與管事姑姑麗相識,她并依如往常的和顏悅色。
那,她前任的主子容格兒在她心里意味著什么?
到末了,目送管事姑姑麗離開,蘇如惠才悠然長嘆,嘆息過后,卻是突兀的笑。人本得為自己而活,她不為一個死人活在郁結之中,這豈非好事?更何況,這些子事與她蘇如惠這個外人有何相干?
蘇如惠站起身來,搖蓮花步朝鎖門而去,北廂房的內院靜得厲害,連平日里唧唧喳喳的如嫣也一整個下午不見蹤影。
蘇如惠走著并沉思起來。
自筑斯琰與小陳子離開之后,一道諭旨立刻抵達流星院,宋暖西被降了一級貶為從七品更衣。
宋妨絮果真是聰慧之人,深知如何保住一個人,只是,依宋暖西的性子,日后定會更厭惡宋妨絮的。
蘇如惠嘴角輕掛苦澀的笑容,宋暖西打一開始在儲秀宮面對他人提及當今皇后乃是她親秭之時的種種表現以及聯想的宋家送二女入宮,蘇如惠足以斷定宋暖西與宋妨絮是不合的。
并且,是很不合的。
自宋暖西被封答應到現在,宋妨絮沒有一次單獨召見與她,也不論她宋妨絮是否在筑斯琰面前為宋暖西說好話了。
這似乎就是她蘇如惠想要的效果,只是這效果產生的影響太過細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