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了下午，三個女孩子肚子也餓了，準備打道回府，康康還沒盡興，但見她們脫了滑冰鞋，也只好出來脫下自己的，焉焉地跟在她們身后回家。不夜叫上她們到她家吃飯，余麗麗一口答應了，張婷不情愿，后來還是妥協。余麗麗出來時媽媽就跟她說，讓她到外婆家吃飯，媽媽和爸爸準備到朋友家打聽下做點什么小買賣來維持生活，媽媽已正式得到消息明年她就要失業。所以當不夜叫她去自己家吃飯，她也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嘆了口氣：“蘇不夜，我爸失業，我媽明年也要沒工作了，我們家該怎么辦呀，想想就難。”

不夜知道余麗麗現在心情不好，平常她很少與她們提家里條件不好，小孩子家覺得會讓別人看不起，她也從不主動問別人家怎樣。她看了看余麗麗身上的羽絨襖，袖子短了那么一大截，穿在身上扯扯的，可能是去年的，今年沒買新的。她記起文意跟她買了一件大紅的鴨絨襖，不想穿，她想給余麗麗，但又怕傷了她自尊，不知道怎樣開口好。正好，余麗麗走到外面被風一吹，叫道：“好冷呀，剛才在里面出汗了，現在出來覺得涼嗖嗖的，這件襖子還是前年媽媽買的，都小了這么多不敢跟媽媽提再買，家里都這樣了。”

不夜趁機說：“我家里有一件鴨絨襖，是新的，你呆會就穿回去吧，不用還給我了。”

余麗麗白她一眼：“你這是在同情我呀，我才不要呢，人窮要窮得有志氣。”

不夜只好說實話：“算你幫我的忙，好不好，這是阿姨買的，我不想穿，擱家里也是擱著，你還可以不要你媽媽再買，你說呢？”

康康在后面聽著很不受用，鴨絨襖媽媽都沒跟他買，就跟不夜買了一件，他為此還跟媽媽吵過，揚言要用剪刀在襖子上劃一刀才能解恨，弄得媽媽像當寶一樣把那件鴨絨襖收著藏著，他只不過說說而已，也舍不得，聽媽媽說那件鴨絨襖很貴的，艷紅的顏色。

不夜就不喜歡紅色，自媽媽走后，她就偏愛黑色和白色。女人大多這樣，年輕的時候穿衣愛穿暗色渴望早點成熟；年紀稍大的時候穿衣就愛穿鮮艷的顏色，想留住青春的腳步。張愛玲曾說過一句話，對于三十歲以后的人來說，十年八年不過是指縫間的事，而對于年輕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真的是恰如其分。

倆個女孩子在不夜家吃飯很得拘謹，坐在桌邊只低頭吃飯，不敢夾菜，反倒是陳文意不停地將菜往她們碗里夾，幸虧晚飯永新沒有回來吃，要不然兩個女孩子會更放不開。余麗麗吃飯很快，在她那碗飯吃得剩下小半碗時，她抬下頭發現不夜那碗里還有好多，張婷的也比她多，不過比不夜少，她放慢了速度，幾乎是一粒一粒吃，她不明白不夜為什么吃飯這么慢。不過，因了這次在不夜家吃飯的經歷，她以后在家吃飯也開始學著不夜細嚼慢咽，好像這才像個女孩子。

康康吃了三碗飯，他今天累壞了，他沒坐到桌邊，夾些菜端著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里鞠萍姐姐主持的少兒節目，目不轉睛。要是平時陳文意一定會過去把電視關掉，讓他愛護眼睛，這次因著有小客人在的緣故，她沒有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