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兄弟反目

在回上海的路上，江滬和如煙收到了明華的短信——明華的新租的房子在離浦東陸家嘴不遠的一個高檔住宅小區(qū)。

江滬心里想：這家伙就是省不下錢，租房子租這么好的干嗎？

一路上如煙都在車上睡覺，在睡夢中都是微笑的，像個天使。

到明華家的時候，離吃午飯的時間還早，江滬把車停到明華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場，把座椅放平，瞇上一會兒。

快11點的時候，明華打來電話，說菜都快做好了，問江滬在哪？

江滬說快到了，忙推醒如煙，讓如煙先上去，自己等一會兒再上去。

如煙說要自己坐出租車，回去換衣服，讓江滬先去。

江滬說不急，堅持要送如煙。

如煙的家離明華這里很近，到了地方，江滬才知道，就是江滬一直想進去看看的上海灘洋花園。如煙和父母親住在一起。

江滬有點擔心被丁董看到不是很好，把如煙送到小區(qū)門口，說去超市買點禮物，空手去明華家做客不太好。

等江滬買好禮物再回到洋花園門口的時候，如煙已經(jīng)在門口等他了。

如煙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沒有完全吹干，在狹小的車廂里，江滬能聞到如煙發(fā)梢里淡淡的露華儂洗發(fā)水的清香。因為熬了夜，如煙畫了點淡淡的藍色眼影，穿了一套合身的淡藍色套裝。如煙問江滬：“怎么樣？好看嗎？不會給你丟臉吧。”

江滬嘴上說很好看，心里想：完了，就這么套牢了嗎？一不小心做成長線了……

到了明華家門口，江滬還是堅持讓如煙先進去，自己去消防通道里抽根煙再去。如煙撅了一下嘴，緊緊挽住江滬，開始按門鈴……

明華打開門看到一臉窘態(tài)的江滬和滿臉陽光的如煙，愣了一下，旋即說：“早知道你們這樣，我就不操這份閑心了。還省得江爺?shù)綍r候罵我，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江滬臉紅得像煮熟的螃蟹，如煙笑得更開心了。

娟子燒了一大桌子的菜，還做了江滬最愛吃的獅子頭。

明華并沒有請什么人來聚會，——主客雙方也就只有他們四個人。

明華興致很高，拉著江滬不停的喝酒，娟子似乎已經(jīng)很如煙很熟絡(luò)了，服飾、化妝品等等女人的經(jīng)典話題，聊個不停。

江滬問明華這房子租一下得多少錢。

明華還沒有回答，娟子說：“不是租的，是買的。我還沒有謝你呢，借我們家明華那么多錢。這下子，我們今年國慶能夠結(jié)婚了，到時候你和如煙來給我們做伴郎伴娘啊？”娟子還要說什么，明華似乎嫌娟子多嘴，瞪了娟子一眼。

江滬嘴上說恭喜了，心里格愣了一下。江滬也打算買房子了，這里他也通過中介打聽過，像明華這樣的能夠看到江景的房子單價得5萬多一平米，2室2廳雖然不算大，110多平米，也得550多萬，現(xiàn)在全國調(diào)控房市，銀行貸款卡得很緊，首套住房要付三成首付，就是160多萬，自己借給明華不過20萬，加上那些利潤和明華自己的錢最多也不過6、70萬，怎么付得起首付？……難道……？一個念頭閃現(xiàn)在江滬的腦海——老鼠倉！？

江滬放下杯子，對明華說：“咱倆出去聊聊。”

明華愣住了。如煙說：“什么事啊？這么神秘，還瞞著我們。”

娟子也說：“公事啊？吃完你們哥倆兒再談嘛。”

明華對江滬陪著笑說：“吃完再說吧，江爺。”

江滬突然站起來厲聲說：“少跟我嬉皮笑臉的，少羅嗦，出去聊！”

明華無奈只好向娟子和如煙說：“他又發(fā)瘋了……你們先吃，我們出去聊會兒。”

在停車場里，江滬用胳膊肘把明華壓在墻上，大聲地說：“你跟我老實講。這個房子怎么買的？”

明華說：“你把手放開，我們兄弟有話好好說。”

江滬放開手，紅著眼說：“你最好別再騙我！”

明華沉默了一會兒，給江滬發(fā)了根煙，自己也點燃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抬起頭看著江滬的眼睛說：“我和瘦毛合作了！”

“你果然還是做了？！”江滬的眼睛更紅了。

“你別激動，我之前跟你商量過，你不同意……”

“我不同意的理由難道不充分嗎，你怎么能這么做？你沒想過這樣做的后果嗎？“

“什么后果？我都想過。我誰也沒傷害。我傷害公司利益了嗎？我傷害你的利益了嗎？不錯，我能掙這個錢，是靠你！那你靠什么？你真的是靠自己的實力嗎？”

“你！你就是為了錢？！你什么時候也和那些俗人一樣，眼里就認識錢。”

“俗人？這本來就是個俗世。我本來就是個俗人。我要娶媳婦，我想有個家，這有錯嗎？我沒有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有什么錯？我快35歲了，娟子也30了，我不是全為自己。”

“混蛋!老鼠倉是什么，我跟你說的不清楚嗎？難道為了這個就可以放棄我們的職業(yè)操守和原則嗎？”

“原則？你有原則，你就不會一直在使用你的什么超能力。當初我還反對過你用這個能力呢，你還記得你當時怎么跟我說的嗎？你說這是個捷徑！你說你窮夠了，也窮怕了！你說，要讓你、讓我們發(fā)財、發(fā)大財！而現(xiàn)在你又在跟我說原則。我不像你，我表里如一。你為我想過嗎？我謝謝你，我打心眼里感謝你這個兄弟，工作上、生活上你都一直幫我，我很感激。但是我自己有自知之明，我的能力再努力也很難在這幾年就讓娟子過上好日子，我父母親是下崗工人，娟子的父母是做生意的，對我們的婚事一直不贊成，不就是嫌我窮嗎？娟子不嫌棄我，她是個好姑娘，我不想失去她，我只想讓她過上好日子。你現(xiàn)在當老總了，光年薪幾年你就可以住上好房子，娶上好媳婦，身價上千萬，我呢，你替我想過嗎？再說了，我不可能一輩子靠你，你說的對，我也一樣，窮夠了，窮怕了。趁著你現(xiàn)在有超能力，我借這個機會掙點錢，有錯嗎？你要是有一天超能力沒有了，那種傷害人的老鼠倉我明華打死了也不會去做，我不會去為了錢賣了良心去傷害公司和基金持有人的利益。”

江滬聽明華這么說，心里越發(fā)的亂了，轉(zhuǎn)念一想，他對明華說：“你和瘦毛合作了多久，一共多少資金在做？”

明華說：“從那天和你商量完之后沒幾天就開始做了。一開始，我想拿1000萬做，后來瘦毛看效果好，又籌了點錢，最多的時候有2億多資金在做。到昨天，一共賺了2億多，我向瘦毛要了6成利潤，我們一人一半，咱倆每人可以分6300萬，我只在我那份里面拿了一部分買房子，其它都存在我父母親名下，準備這幾天轉(zhuǎn)給你。有這些錢，我們可以做很多事情了，還需要去打工嗎，我們自己開公司，你當董事長，我跟著你干！……”

江滬突然腦子嗡得一下，劇烈的耳鳴起來，接下來明華再說什么，他仿佛都聽不到了……

過了一會兒，江滬才緩過勁來，他望著明華沉默了很久說：“錢我不要，你離開公司吧，我這里不允許有老鼠！”

明華似乎沒有想到江滬會這樣講，也愣住了。

江滬說：“丁董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不講情義，我現(xiàn)在這樣挺好。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就當我不知道。從此，我們兄弟就坐到頭了，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明華聽江滬這么說，激動起來：“呸……你就是個偽君子，你不是常對我說你創(chuàng)業(yè)的理想嗎，你其實根本就沒有創(chuàng)業(yè)的膽量。對了，你現(xiàn)在都快成丁董的乘龍快婿了，如煙是獨女，你只要娶了如煙，你可以少奮斗一萬年，你還要奮斗什么，還要我這種窮兄弟干什么？”

江滬冷冷地打斷明華的話：“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窮了。你這些錢也不是奮斗來的，說到底，不傷害人是我們在自欺欺人，錢是偷來的，從股市里偷來的。”

“好，就算我是偷來的？我至少是為自己在偷，那你呢，你在幫你的主子、在幫你的未來岳父在偷！”

“是，我偷了……過完節(jié)，我不會再使用那個能力，我不會再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情了，我就不信，靠自己的勤奮，我江滬不能出人頭地。”

“你真的就這樣固執(zhí)？！”

“對！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明華嘆了一口氣說：“你會后悔的！”

江滬冷笑了一聲，輕蔑得看了明華一眼說：“億萬富翁，你開始享受你的人生吧。從此，我們恩斷義絕。我現(xiàn)在正式告訴你這個暴發(fā)戶，你被辭退了！”

江滬轉(zhuǎn)過身，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如煙，喊她一起離開。

他看見如煙和娟子早已經(jīng)站在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