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老友新朋

這么多天過去了，江滬被車撞的事情還是沒有定論，江滬給交警隊打過幾個電話，交警隊的人告訴江滬，案件已經移交刑警隊處理了，目前仍然在調查階段，讓江滬耐心等待。因為這事情拖了太久，也沒有得到妥善的處理，肇事逃逸的司機至今也沒有抓到，江滬態度不是很好，言語中不自覺地抱怨起來。警察聽到江滬不停地抱怨，態度也逐漸強硬了起來，接電話的警官雖然還在耐心的解釋，但是已經明顯有一些不爽了，警察告訴江滬，因為事故沒有造成江滬實質性的人身損害和財產損失，而且目前幾乎取不到任何證據，所以很可能還得延長調查取證的時間……最后，江滬在電話里說：“難道老子非被撞死了，才叫實質性人身損害嗎？”江滬懶得再多聽那些官話廢話，掛了電話。

自從江滬發現了自己的超能力，并且開始逐漸運用自如之后，江滬的工作就越來越輕松愉快了，他發現自己開始有越來越多的空閑時間可以去做一些工作以外的事情了。

江滬在網上查了一個駕校，報了周末班，準備去學車。既然公司給他配了車，老用司機還是不方便，不如去考一個駕照。

周六，江滬第一次去駕校上課。

一起上駕駛課的有六個人，四男兩女，站在駕校練車的廣場一角，一個粗嗓門的矮個子中年男教官，歡迎他們加入駕駛員隊伍，他說現在物質水平高了，開車已經是城市人的一項基本技能了，而以前只有不怕死的人才敢來的……江滬交了四千二百元錢，換來五本書，從交通法規到機械常識，當然一兩個月后還會包括那本小小的C1駕照。

在這個幾個月便生產出一些倒霉的司機的地方，江滬認識了幾個師兄弟姐妹，來學車的人很雜：有大學在讀的學生、有斜著白眼不知怎么混過體檢的老漢、也有大腹便便手機不斷響的商人，也有顯得日理萬機有種俾睨天下的領導表情的政府官員……但是，各色人等一概規規矩矩地服從師父的指導。在上海，一般叫駕校教官為師父。霍元甲是陳真的師父，葉問是李小龍的師父，江滬他們的師父叫葉元甲。

交通理論課江滬沒怎么去上，反正全是選擇題，背背就好。江滬只有一點基本的交通常識，出于保險考慮，問了問師父考試難不難，師父說，交規不難，倒樁對初學者最難，過了倒樁，小路考、大路考就簡單了，話說了一半，師父抽了一口紅雙喜，吐著煙霧說，不要緊的，只要交了錢，就都能學車，學不會也不要緊，到時再花點錢補考還是會發正式駕照，就是時間會長點，上海和其他小地方比還是最規范，最嚴格的。當看到江滬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時，葉元甲師父補了一句，我希望你們好好練，花錢最后倒霉的還是你們自己……

錢錢錢，到處有大張著的血盆大口朝你要錢，你敢對它說：我沒錢，要錢，我就死給你看么？

江滬在學車的時候的認識了一個朋友，叫王萬，說來也巧，王萬是江滬高中同學許平的同事，是做國際貿易的。許平告訴江滬，你就叫王萬——扣扣好了。江滬問為什么，許平在電話里壞笑著說，這家伙去夜總會喜歡“扣”。江滬再問扣什么的時候，許平那邊就開始罵了，你他娘的裝什么13……

練車的中間，大家聊天。

扣扣說：“到下個世紀，沒什么事情的走不動路的老頭老太們才應該開車，年輕的精力旺盛的小伙子和小姑娘們應該在街上跑。兄弟們，讓我們想象一下，年輕人生龍活虎地跑在大街上，他們穿著五顏六色的運動裝，一邊親熱的竊竊私語，偶爾還接個法國式的長吻，所有日暮西山有礙市容的老頭老太們都躲進了駕駛艙，自在地扶著方向盤。他們有的是耐心，車子開得慢大家都安全，反正他們也沒什么火燒火燎的事，也不用一邊開車一邊給人打電話。這狀態肯定不錯，他們的眼睛因此將看到多少悅目的風景啊……”對于扣扣的這段高論，江滬非常欣賞，扣扣是個很開朗外向的人，江滬很快和扣扣成了朋友，他們互相留了手機號碼。

這個世界上只要有手機的人，都有通訊錄，上面可以找到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幾十個到成百上千個認識的人的電話。但是很遺憾，當我們感到孤單，想找那么個人說說話的時候，卻想不起該給誰打個電話。

又是一個周末，今天江滬不用去學車，睡了個懶覺之后，江滬試著聯絡幾個可能見面的老友新朋，電話里聽到的不是忙音就是說沒空，每個人好像都很忙，特別在有人需要他們的時候。

江滬其實只是想找個朋友去一起找點事情打發一下周末的時間，最后，他給一個老是在半夜時分拿電話來騷擾他的男人打電話，這個男人當然就是明華了。往常明華拿起電話就說個沒完，不是說如煙最近穿的衣服是什么名牌貨……讓江滬加緊追求之類的鳥話，就是發一通牢騷，抱怨娟子怎么怎么虐待他，多久沒過性生活了……

這次電話接通的時候，明華和娟子正在一起，明華小聲地告訴江滬他們正在看電影，就迫不及待地掛斷了江滬的電話，說等會兒看完了再讓江滬給他打。

江滬實在覺得有些無聊，就給扣扣打了個電話。扣扣似乎還在睡覺，片刻的不悅之后，他對江滬說：“兄弟，下午你自己養精蓄銳，晚上我們到古北一起去吃自助日本料理，吃完我帶你去夜總會玩，你不是沒去過嗎？”江滬想反正也沒去過，以前明華倒是提議過，但是那會兒兄弟們都不富裕，一直沒敢去花這個騷錢，現在收入高了，去見識見識也未嘗不可，于是，江滬很爽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