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權勢、金錢、房產、地位等等那又如何,站在這漫天飛舞的雪地中,頭一次覺得,擁有了這些,她其實亦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快樂。
裹緊了披風,她喚了一句:“梅香,天寒地凍的,別玩了,回府吧!”
正玩得興起的梅香,被她如此一說,自然是悻悻而歸,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喜歡玩雪很正常,那時候,她也如她一般。
只是今日,她不得不自私一回,因為她不想再留在這里,不想觸景生情,念起過去,既然回不去了,又何必念念不忘,與自己過不去?
況且,她看似風光的外表下,似乎有著許多解釋不清楚的問題,亦如她與玄憶那曖昧不清卻又帶著疏離的關系,亦如她與軒轅律之間,到底又有什么協議。
這些她都不知道,亦不知道從何查起。
回到王府中,她便把自己關進了暖閣中,這個暖閣乃是從前景王的書房,她想著,既然是書房,這里面該是會有些線索的吧!
可是她找了半天,除了幾副字畫,再無其它,而她對著那畫看了半天,除了覺得那畫中之人,像某位男子,且長得很是俊逸非凡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別的線索。
有些頹然的靠在椅子背上,微瞇著眼睛,第一次感覺當一個王爺,竟也是這么一件頭疼的事情。
聽梅香說,從前的景王自動寫了一份奏折,呈給當朝女帝,說是無心上朝,只想做一位逍遙人生的閑王,故她也確實看似很清閑。
起碼可以不理朝政,可以不用上早朝,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也無人去管。
此時,門被輕輕敲了三下,她以為是梅香,不由開口便道:“進來吧!”她未有站起身,仍是以剛才的姿勢仰面躺在那椅子上,由于是在室內,又燃著暖爐,她的衣裳自然是穿的較少。
來者是玄憶,他手中端著一個木制的盤子,盤子里放著一個煲湯的碗,他把碗放置一旁的桌子上,而后走至屏風處,拿起上官夕顏剛才脫去的外袍,輕輕蓋在她的身上。
“即便是在室內也得多穿一些,畢竟你大病初愈!”溫潤如玉的嗓音低低道出,上官夕顏猛然一睜眼,正好看到玄憶低垂的眉眼。
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張性感的紅唇,放大數倍的呈現在她眼前。
他確實是一位美男子,雖然不及軒轅律來的妖媚,但是他本就不屬于那一類,他英俊、帥氣,亦不失溫柔。
不過看似溫柔的眸子中,那股子疏離,即便很淡,她仍是能夠看到。既然想疏離她,又為何要演的如此關心、恩愛,莫非這位又是一位與從前的她,有著什么互相利用或是協議的主么?
她的眼神亦變得冰冷、疏遠,仿佛是在看一位異類的陌生人,她的這種眼神,無疑是刺痛了他的心的。
伸手去蓋住她身體的手不一僵,心也跟著微微一抽。
“顏兒,你這種疏離的眼神我很不喜歡!讓我看不透你,讓我覺得即便在你身邊,仍是與你相隔甚遠!”他干脆未有抬頭,就這么低低的看著她,然后就這么直白的把話說了出來。
上官夕顏心中不免覺有些好笑,他說她的眼神疏離,他又是否曾感受到,他的眼神更為淡漠、疏遠?
莫非這里的人都是只準州官放火準百姓點燈么?憑什么要讓她一個人承受這么多,她才不干。
“憶哥哥若是不給我這種感覺,我又豈會如此這般做?”心中不爽,語氣自然也就不那么好聽了。
玄憶微微一愣神,隨即卻是溫暖一笑,他伸手握住她垂放在胸前的手指,輕聲道:“是我太過忙碌了,以后我定會多抽出一些時間來陪你!”
她抬眸望著眼前的男子,他確實可以給世界上最溫暖的笑容給她,亦可以做到溫柔似水。
她張了張唇,本欲說其實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做才會體現出來,可是她沒有說,而是生生把那些話咽了下去。
或許她誤解了他,他只是習慣了這種疏離的眼神,并不是針對她而言,況且她不是曾經的上官夕顏,她只是一個現代穿越而來的人,她又憑什么要別人用百分百的真心對她?
她未有回話,只是用手反握住玄憶的手,緊了緊。玄憶似想起了什么,起身去端他放在桌子上煲湯的碗。
揭開蓋子,一股姜湯味直接撲鼻而來,上官夕顏心中不由一暖,不想這玄憶平時看著似有些疏離,但是不得不說的是,他對她確實很用心。
“這么大冷天,你剛從外面回來,我想著會容易受風寒的,你大病初愈,確實不易再受風寒,這不吩咐廚房熬了碗姜湯,趁熱喝了吧!”
他把姜湯端到她眼前,她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接過他遞來的姜湯,一口氣全部喝完。
果然這姜湯一下肚,便頓覺全身暖意融融,連先前的冰冷之感一并驅除。她把碗遞回給玄憶,玄憶微笑著接過碗,放回盤子里。
從衣袖中拿出帕子,親手在她的嘴角為她擦拭干凈嘴邊的湯漬。動作輕柔,態度認真。
“憶哥哥,我可以相信你么?”莫名的,她都不知道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但當她發現時,已經講出來了。
玄憶先是一愣,隨即直直的看著她的雙眼,神色變得亦是很嚴肅,他道:“無論何時,無論遇到什么樣的事情,你都可以來告訴我,只要你相信我!”玄憶的話,無疑讓上官夕顏的心微微一怔。
她來這里時間不長,她不知道以前的景王到底與各位是什么關系,只是她真的很想交上一個知心的朋友,即便無關乎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