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寶寶夭折 (1)
- 傷心地鐵
- 三毛一作品
- 2464字
- 2014-05-26 12:02:09
幫明臣億做完項目,他拋下“不再是兄弟”之后,這段時間我正好又待業閑著,也許之前一直在鐘鴻章的幕后,也沒有引起甘森更多的注意,也因為有廖長青在背后暗暗罩著,所以相安無事。地鐵三號線報告造假坍塌事件也幾乎越來越被日新月異的新聞埋沒,而鐘鴻章并沒有什么大事,那家伙老Q并沒有多少經驗,鐘鴻章當時見對方已經打紅了眼,為了保存實力,配合著做了個假中凳、假跌倒、假不省人事。當老Q走后不久他便爬了起來,一覺睡到下午,起床后他想到了是甘森,遂通過家人打電’話警告甘森,說這次就算了,如果還有下次一定舉報他,甘森被怔住,又是周瑜謀荊州——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錢給完了,事卻沒辦成,暫時只好按兵不動。
考慮到我的安全,鐘鴻章也沒有告訴我,于是我也不知道,也沒什么事。這些天和安之然忙著購置結婚必備品。當然主要還是我在跑,安之然只是偶爾做一下軍師而已。幾天下來,跑得我腰酸背痛,鞋子都換了好幾雙。
按照安媽媽列出來的清單,包括床、床墊、床單、被子、枕頭、西裝、禮服、內~衣等等,林林總總好幾十樣。在我看來,等于是日常生活所要用到的一鞋一襪,一杯一盅,全都要換成新的。我暗自盤算了一下,再算上擺酒、禮金、鉆戒等等,結一場婚下來,幾乎要將自己幾年的積蓄加上父母剛給我準備的一筆十幾萬的購房首付款掏空了。可是,“中國人不能說不”,即將結婚的男人也同樣別無選擇。
這天在我的小屋里,安之然告訴我,她在公交車外殼油漆的廣告上見到新塘有個家具特賣場在大展銷,那些家具都挺便宜的。
“我看我們還缺一張新的床桌。”安之然說,“等星期天我不上班陪你一起過去看看。”
我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隨口應道:“不去,為了這么一張小床桌,還跑郊外那么遠去買,真是吃飽了沒事干啊,就在網上淘一個吧。”
“欸,我說陳龍,”安之然有些不樂意了,“什么叫沒事干啊?這不是事兒,什么是事兒?你要不去我自己去!”
我睜開眼睛,說:“你挺著個大肚子,別瞎折騰了。”
安之然冷冷地說:“那你又不愿去,我就只好自己折騰了。”
我說:“我不是不愿去,可是那兒太遠了,幾十公里,麻煩。”
安之然說:“還沒結婚你就嫌麻煩,那以后還有幾十年要過呢,麻煩的日子長著呢。”
“你怎么胡子眉頭一把抓,什么事情都混為一談呢?買書桌和過日子是兩碼事啊。”我也有些著急,說,“不跟你扯了,我洗澡去。”
我在浴室擰開淋浴噴頭,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站在噴頭下面,任憑水花沖刷著自己。我實在需要冷靜一下。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安之然的刁蠻任性,她本來就是家中的寶貝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嬌生慣養,在她眼中,除了自己沒有別人。我一想到要和這樣一個公主小姐度過一生,就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可是我仔細想想,其實安之然也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善良、真誠、不做作、無架子,為了追求真愛不顧一切、鍥而不舍。就拿買床桌這件事來說,安之然錯了嗎?好像也沒有,她只是希望兩個人的婚禮能夠有個嶄新的開始啊。
我慢慢平靜下來,至今仍然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歡安之然,但是知道安之然將是和自己共度下半輩子的那個人,這已經是無可挽回的事實。那么難道兩個人就要這樣吵吵鬧鬧地過下去嗎?何況現在安之然有孕在身,自己就不能讓她一點嗎?我擦干身體,穿好衣服,已經決定,等一下出去就向安之然道個歉,好好地哄一哄她,然后安排一下去買床桌。但是當自己走出衛生間時,安之然已經不知所終。
“然然。”我叫了一聲,甚至趴到地上往床下看了一下,也許安之然和自己捉迷藏呢?不過做出這個動作后,就暗暗罵了自己一句“不正經”,安之然懷著寶寶怎么可能鉆到床底下去!
“這個小妮子,又小氣了。”我搖搖頭,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給安之然。
當自己一打開手機,就赫然看見一條短信:“親愛的,你在忙什么呢?很想你,想你溫暖的懷抱,想你甜蜜的深吻。”發信人正是楊婕!我再一看,之前還接連有兩條楊婕的信息,也是柔情脈脈,愛念綿綿。
我留意到,這每條短信前面的那個信封狀的小標志,都是啟封了的。毫無疑問,短信已經被人查看過了,而這個人顯然只能是安之然。我臉色蒼白,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完了,安之然一定是負氣離家出走了!那一瞬間,往事如煙,一幕幕地飄過,自己愛的楊婕,愛著自己的安之然,還有最好的朋友明臣億,一個個都如此決絕地離去。到底是誰的錯?我不停地問自己。
許多年以后,我重新回想起這一段不堪回首的故事時,總在想,如果自己不是在這兩個女人中間優柔寡斷,如果自己能夠更珍惜安之然,如果……那么安之然就不會流產,不會失去我們的孩子,此刻娃騎在自己的肩膀,叫:“爸爸,我們去哪。”
可是,時間如同河流,無法逆轉,生活永遠沒有如果。
我不停地打安之然的電’話,但是初時沒人接,后來索性無法接通,來電防火墻了。我自我安慰地想:“或許安之然只是發一下小姐脾氣而已,這也不是第一遭的,事情過后她還會回來的。”
然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安之然還是沒有回來。我開始有點擔心了,畢竟現在的安之然是需要重點保護的花苗,經不得任何風吹雨打,猶豫再三,還是打電’話去廖家,電’話是安媽媽接的。
“小陳呀,然然還沒回來啊,她不是去你那兒了嗎?”
“哦,她剛回去,我……我是想看看她到家沒有。”我掩飾道。
放下電’話,我又到樓下附近轉了一圈,依舊不見安之然的蹤影。
“她會到哪里去了呢?”我將自己和安之然平時去過的地方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毫無頭緒。只好漫無目的地一路小跑、一路尋找。
找到平常無聊就和安之然一起小坐的奶站,門前仿佛還飄蕩著安之然的盈盈笑語,可是安之然并不在那。
找到和安之然一起鍛煉的華南理工大學西區體育館,空氣中仿佛還停留著安之然的氣息,可是安之然并不在那。
找到和安之然一起漫步的湖邊,路上仿佛還回響著安之然“哆哆”的腳步聲,可是安之然并不在那。
找到一起購物的超市,每次在那我們都是滿載而歸,然后,窩在被子里看電影吃零食,然而,安之然也不在那。
找到凌晨跑出來喝啤酒吃燒烤的大排檔,然后,我們喝得搖搖晃晃、昏昏沉沉相互攙扶著回家睡覺,然而,也沒有安之然。
……
我以為總有那么些老地方,總有那么些等待的人,可是,我幾乎找遍了,每一個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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