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此處,吳秀娟已經哽咽的無法言語,吳家兄弟也低著頭,嗚嗚的哭泣。
吳秀娟平復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我爸爸的命就換來了幾十塊錢,還有我們三張嘴要養活,媽媽沒錢給爸爸買棺木,只得用爸爸身上蓋著的那張破席,往爸爸身上一卷,下了葬。”
吳秀娟指著吳家兄弟說:“你們那時還小,還不記事,可我那時十一了,我記事了,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爸爸身上卷著一張破席,由幾個人抬著,我抱著建設,媽媽背著建國,給爸爸打著靈幡。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爸爸就卷張破席下了葬。”
提起往事,吳秀娟傷心不已,痛哭流涕,幾乎暈厥。
“爸死那年,媽才三十二,不少的人上門提親,媽怕咱們三個受委屈,說啥也不肯往前走這一步。最苦的時候,媽媽出去要飯,養活咱們姐弟三人。我為啥把自己辛辛苦苦的血汗全拿回家,就是我知道,媽太苦了,太苦了,我怕有一天,媽為了兒女,也走上爸的老路。”
吳秀娟幾近崩潰,楊二河輕輕的拍著,吳秀娟的肩膀,安慰著吳秀娟。雖然這次在工地出事,吳秀娟不離不棄,楊二河很是感動。但是以前的事,總像是心里系了個疙瘩。沒想到,吳家竟有這樣的悲慘的過去,聽了吳秀娟的話,楊二河總算理解了吳秀娟的舉動,從心里解開了這個疙瘩,徹底原諒了吳秀娟。
吳秀娟接著哭訴道:“沒想到啊,我媽還是走上了我爸老路。如今他們二老團聚了,我要給我爸洗骨入棺。”
吳秀娟的一番話,大家終于明白了,她為什么要兩副棺木。
吳家兄弟聽完吳秀娟的講述,更是內疚悔恨不已。不住的給老吳婆子的尸骨磕頭,痛哭流涕,頭都磕出了鮮血。
洗骨之事,村里的村民只聽說過,沒見過。老吳婆子下葬時,村里村外的鄉親都來看個究竟。
農村人喪事的講究多,又加上洗骨入殮這么大的事,直到天快黑了,才把吳老夫婦安葬好。
吳秀娟冷冷的,丟給吳家兄弟一句話。
“以后,爸媽的墳地就是我的娘家,我沒有你們這樣的兄弟。”說完,吳秀娟和楊二河離開了墳場。吳家兄弟癱坐在地上,一身的狼狽,悔恨不已。
寒來暑往,又是新的一年。這天趙家慧回到家,一臉的高興,對楊三河說:“三河,你知道嗎?鎮上的種子站準備對外承包了。”
楊三河問道:“家慧,你不會想承包吧!”
趙家慧一笑,“你說對了,我就是要承包。”
“不行,不行,這種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誰跟你鬧著玩了,我是要認認真真的大干一場。我準備把種子站承包后,和收購站合二為一。把優質新穎的種子運進來,再把百姓的果蔬,糧食運出去。我還要教鄉親們,合理種植,科學管理。”
楊三河問:“那承包農科站得多少錢啊?”
趙家慧說:“得需要二十萬左右吧!”
“啥?”楊三河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咱們上哪去找那么多錢啊?”
趙家慧說:“咱借二哥治病的十萬塊錢,二嫂已經還了,另外那十萬,我準備和銀行貸款。”
楊三河的眼珠子徹底掉了出來。“啥?貸款?”
“對,就是貸款。”
楊三河說:“家慧,咱們老楊家祖祖輩輩,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再窮咱也沒欠過國家的錢啊,咱不能和銀行貸款啊!”
趙家慧說:“三河,你啥時候能,跟上國家的政策,國家現在鼓勵農民貸款致富。”
楊三河有些不信,“真的?國家還鼓勵這個?”
“當然是真的,要不你以為,這款是我想貸,就能貸的。”
說干就干,趙家慧申請貸款,批款,承包鎮農科站,非常順利的就辦完了。
一來,沒人拿得出那么多錢,二來,沒有人有這個膽量,所以,趙家慧連競爭對手都沒有。
趙家慧的‘慧河農資站’不久就開業了。正值開春,百姓們,正大量的需要種子化肥和各種農資。
趙家慧的‘慧河農資站’,忙的不可開交。她還經常去種子公司參觀學習,把科學的種植方法教給大家。在趙家慧的帶領下,百姓們也不一窩蜂的種植蔬菜,學會了理性種植,糧蔬結合。
到了收獲的季節,趙家慧招來糧蔬商販,在收購站進行交易,哪個商販也不敢缺斤少兩,隨便打秤。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年,趙家慧不但還清了貸款,家里還蓋起了二層的小樓,一整鞭炮過后,楊三河高興的喊著:“上梁了啦!”全家上下一片歡騰。
幾個月后,楊三河和趙家慧搬進了新家。喬遷之喜,親朋好友,都過來幫忙。趙明義也從縣城趕了過來。
大家都幫著趙家慧,往新房收拾著東西。趙明義抱著大大小小的,一堆雜物向新房走去。
突然,最上面的一個小盒子掉了下來,摔到了地上,趙明義放下東西,撿了起來。一個糊著畫紙的小盒子,里面疊著四四方方的一張紙,摔了出來。
趙明義撿了起來打開一看,一張發黃的舊紙上,粘著許多的碎片,正是趙家慧當年的錄取通知書。
趙明義的心里像打了個驚雷,不由得心傷涌上了胸口。趙家慧從后走上過來,問道:“明義你站在這干啥呢?”
趙明義回頭,眼圈紅紅的,把手里的錄取通知,往趙家慧面前一遞,傷心的叫了句,“二姐。”
趙家慧看了看,平靜的說道:“都過去了,你看二姐現在過得多好。”
趙明義傷心的說道:“二姐,我一輩子都欠你的。”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二姐現在過得真的很好,你二姐夫對我好,靈兒和小棟又聽話。看,二姐現在又住上了,二層小樓,小官村頭里一份呢。”
趙家慧恐怕趙明義有心理負擔,心滿意足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