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隔壁的房門,正欲開口的我被他吸引住了。此刻他正坐在窗邊,聚精會神地一針一線縫補著衣服。陽光照進來灑在他俊逸的側臉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輝。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現在看來果然如是。誰說男人一定要錦衣華裘奴仆從群前呼后擁才帥氣動人的?我們家安心此刻無疑是世界上最最最帥的男人了。
悄悄走近后發現他縫補的原來是他先前身上穿的那件青色的外衣,看著上面大大小小的補丁,我心里驀然一酸,沖上去抓起來扔出窗外。
“你?”安心有點驚愕。
“不要補了,我們上街去買新的。”我一把拉過他,不由分說向外走去。安心臉微熱,傻傻地任我拉出門。
拉著安心去成衣店買了身像樣的衣服。乖乖,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古人誠不我欺也,啥叫英俊挺拔,啥叫瀟灑不凡,啥叫龍鳳之姿,看我們家安心就知道了,那回頭率就是最好的證明啊。
我得意地拉著安心大搖大擺地晃蕩在路上,享受著眾人目光的洗禮。現在終于明白為啥貴婦都喜歡溜名犬了,雖然俺長得不怎么樣,最多算個清秀吧,可看旁邊俺們家男人,人中龍鳳啊!我能不得意嗎我。
忽然聽到賣蘿卜的大嬸跟她旁邊的大媽小聲討論:“可惜了這么好的男人……真糟蹋了……嘖嘖,世道啊……”我頭上一群烏鴉飛過。
又聽后面個大媽嚇她家小孩:“再不乖,再不乖就給你娶個那樣的媳婦兒!”
我承認跟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氣宇軒昂的安心走在一起對比確實很鮮明,但我也沒那么差吧?哎,弄得我些懷疑自己的相貌是不是真有他們說的那么差,還是先回去照照鏡子吧。
我拉著安心悶頭直奔。
“哎喲……你走路不長……喲,好俊的美人兒呀……”娘娘腔卻又色瞇瞇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不用看也知道俺一不小心撞上惡霸了。不過看在你能欣賞姐姐的美麗并在姐姐最需要的時刻給予了精神支持的份兒上,不跟你計較了。
我抬起頭,笑得眼睛都沒了:“謝謝啊。”基本禮貌還是要有的。
“滾開!別礙著爺看美人!”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拍掉我臉上的笑容。
我順著他色瞇瞇的視線看到了……安心?不是吧?敢情這是個gay?我看看臉色有些不善的安心,再看看這gay少。
咦,怎么這么眼熟?喲,這不是那個一進城就被我光顧的闊少么?算起來,他也算半個安心的救命恩人那!
我握住他的手:“謝謝謝……”沒你那包錢,就沒我現在這么帥的心心老公啊。
誰知他一把撣開我的手:“來人啊,給我打!”一群家丁涌了上來,我趕緊抬起胳膊,先護住臉再說。臉面就是門面,你會讓自己家的大門給人家打得七零八落的么?
一股力道將我往后一拉,一個身影迅速閃到我身前,是安心。一拳揮倒沖在最前面的家丁,安心一聲冷笑,迅速化為一道白影,游走在眾家丁之間。不一會兒,地上趴滿了哼哼唧唧的家丁。
哎?就沒了?虧我還搶了小販兩把折扇,準備跳啦啦舞給他加油呢。
安心黑著臉看向腿在跳霹靂舞的熊漾,當街調戲他也就算了,大庭廣眾之下,竟然非禮他娘子,還握著他娘子的手!這成何體統!不略施懲戒,如何消他內心的怒火?
熊漾的腿抖得更厲害了,最后實在支撐不住那一身厚厚的肥肉了,啪地癱在地上:“大大大大英雄,饒饒命啊……”最后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起來了。
安心也被眼前這人的白癡行徑給弄糊了,猶豫著還該不該動手。
看著周圍行人對著安心指指點點,我剛消失的興奮勁兒又上來了。大步上前一把挽住安心的胳膊,宣示自己的所有權,用極度甜膩的聲音嗲道:“相公,咱們回家吧。”隨即收到無數預料中的殺人目光,然后挽著安心在眾大姑娘小媳婦嫉妒又憤恨的目送下揚長而去。
走出眾人的視線,我放下安心的胳膊,轉身對著來的方向扮了個鬼臉:“嚆,敢覬覦我流氓落的男人,活該哭死你們!”
正望著空空的臂彎備感失落的安心聞言,抿嘴一笑。
“誒心心你笑得好帥,來,再給爺笑個!”我的流氓本性又冒出來了,捏著他的下巴壞笑。
隨后當然是又上演了一出惡霸流氓落調戲良家美少男安心的戲碼啦。只不過這出戲有個相對圓滿的結局:惡霸強吻了良家美少男,隨后從善如流,唱起了夫妻雙雙把家還。
“哎?這不是剛才打了熊漾的公子嗎?怎么你們還在這呀?”一個老漢眼尖地看到正欲進客棧的我們,顫巍巍地一路小跑過來。
“老伯,慢點。怎么了嗎?”安心見老人跑得急,差點撞上來,連忙扶了一把。
“快逃吧,那熊漾你們外地人不知道,可是出了名的惡少,他爹是縣令,父子倆橫行霸道、魚肉鄉里。這惡少啊,搶掠婦女就算了,連男人也不放過啊!造孽啊!我們這個濟雨城那,現在模樣稍微長得俊一點的都不敢出門吶!他明天一定還會來找麻煩的,你們快逃吧!”
“老伯伯您放心,我和我相公呀,是專門懲奸除惡的大俠,既然他這么壞,我們一定會給他個教訓,伸張正義才是!”我一臉的義憤填膺,讓安心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回到客房,安心有些不安地看著我:“你是不是又想做什么了?”雖然只有兩天,但他對我的流氓本性已經有了相當深刻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