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嘆口氣：“唉，好毒的計(jì)策。其一，考慮到了瑤華露香味濃厚，白火草的分量拿捏得極好，既不至于真正傷到皇上龍?bào)w，又讓沈妹妹在皇上面前失了愛寵，其二，又能離間沐姐姐你和沈妹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菱兒，去把我那七匹錦拿來給沐妃娘娘和沈美人過目。”

沐妃和采薇慌忙道：“臣妾怎會信不過皇后娘娘。”

“什么信得過信不過的啊？”一個(gè)清朗聲音傳來，明黃色袍服的蕭衡緩步而入。

三人連忙行禮，皇后嗔道：“這些下人真是沒規(guī)矩了，見皇上進(jìn)來都不通報(bào)，看臣妾明兒打斷他們的腿。”

蕭衡笑道：“是朕看你們神秘兮兮，不知在商量什么，所以悄悄進(jìn)來，叫他們不要傳話的。”一挑眉，“采薇，朕昨兒晚上沒嚇著你罷？你別多心，一時(shí)吃壞了肚子也是有的。”

采薇心里又酸又甜，酸的是不知被什么人算計(jì)，受了這半天委屈，甜的是蕭衡不僅絲毫沒有怪罪，還用這樣體貼的口氣問她，連忙低頭：“回皇上，臣妾萬死，竟然害得皇上龍?bào)w有損……”

蕭衡連連擺手，對皇后道：“芙兒，依朕看不必追究下去了吧。”

皇后面有難色：“皇上，此事雖小，卻已驚動六宮，若不拿個(gè)說法出來，恐難服眾。”

沐妃也道：“正是，沈妹妹不能白背了黑鍋。”

這時(shí)香馥回來，給蕭衡施了一禮，望著皇后不敢出聲，皇后道：“香馥，只管說來。”

香馥道：“德妃娘娘宮里三匹傾城錦均在，娘娘的大丫鬟曉雨領(lǐng)著我看的。至于柔妃娘娘那里……只剩一匹半了，說是有一匹娘娘裁了衣裳，那半匹卻不知道哪里去了。”

采薇一咬唇。

真的是程豫！舉薦父親隨軍出征，也是她授意的吧？

可笑。自己不過是受寵幾日罷了，何必使出這樣陰險(xiǎn)的計(jì)策來？

難怪皇后對她如此憤恨，果然有道理。

蕭衡聽皇后解釋了事情原委，半晌不語，端起茶來啜了幾口，慢悠悠地道：“芙兒，審那個(gè)宮女的事就交給你和沐妃了，千萬保密。”

皇后點(diǎn)頭，又道：“那沈妹妹……”

蕭衡攬住采薇清瘦的肩：“先給薇兒降回才人罷。薇兒，委屈你了，只是……眼下此事不明，只能暫時(shí)如此。”

他的聲音中有深濃的歉意，采薇感動道：“皇上不必以臣妾為念。”

皇后道：“為防宮里這起子不知好歹的人看妹妹被降級了就對妹妹無禮，讓臣妾給妹妹送些東西去壓壓驚罷？”

蕭衡笑道：“芙兒果然懂事。”

皇后和沐妃共同審問那個(gè)宮女的結(jié)果，卻頗令人失望——那個(gè)叫惠兒的宮女死不承認(rèn)是柔妃指認(rèn)她放的白火草，皇后大怒，著宮人動刑逼問，惠兒不堪重刑，咬舌自盡，徒留一樁懸案。

但采薇等幾人既已知道是柔妃下手，見宮女不敢招認(rèn)倒也不奇——不難推測，惠兒雖只是個(gè)宮女，也總有家人的，萬一供出程豫來，豈不是全家不保。還不如自己死了，反而不致連累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