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韶兒被采薇死一樣慘白的臉色嚇壞了，“你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采薇只來得及吐出三個字：“是秋絹……”隨即昏死過去。

第二天清晨皇后和柔妃就先后派人來了出云閣，慰問采薇。

皇后的宮女香馥帶來一些安神的香料，還告訴采薇，今日不必去面見皇后了。

柔妃則是叫人送來許多瓜果，還送了幾塊衣料。

“小姐，柔妃的東西我看不能要，叫人拿出去扔了罷。”綃兒皺眉打量著那幾塊上好的衣料，“看見這個我就想起傾城錦的事兒。”

采薇笑笑：“隨你。”經過一個上午眾人的安撫，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只是，秋絹那張含怨的臉，似乎依舊不停在她面前閃來晃去。

秋絹自然是有冤情的，可這冤情和她八竿子打不著。

她一向不信什么神鬼之說，昨晚之事，只是有人故意扮鬼嚇她——她明明記得那“鬼”身上還傳來淡淡女子脂粉香氣——把事鬧大了之后讓六宮中人都以為她和秋絹的死有什么關系，所以晚上會夢到秋絹索命。

況且，此事傳得這樣快，了非常情。她夜里分明只留了幾個貼身的宮人在外間的，韶兒綃兒不會亂講，可別的宮人就說不準了。

采薇冷冷一笑。

一早她就在韶兒和小祿子的陪同下查看了窗外的泥土，這里的泥土潮濕松軟，并無異樣，只是在靠近窗戶處有幾個很深很小的小坑。

三人互相望望，不知所以。

采薇思索了一會兒，吩咐兩人不要聲張，自回了屋里，接受六宮眾人的慰問去了。

蕭衡也聽說了此事，下朝之后特意趕過來安慰采薇。采薇觀察著蕭衡的神色，心知蕭衡必然清楚自己與秋絹之死無關，只是究竟誰陷害了秋絹，從他臉上卻一點看不出來。

待到晚上，采薇招手叫韶兒過來，如此這般吩咐幾句。韶兒領會，笑著去了。

次日凌晨，韶兒和綃兒的房里。天邊剛剛泛出一抹魚肚白，出云閣里還沒有什么人起身開始走動。

房門忽地打開了，采薇低低地叫了韶兒一聲。

韶兒和綃兒共住的房間離采薇的并不遠，她刻意放輕了的腳步聲由近及遠急匆匆奔向采薇房里，過了半刻，又奔回來，扣上門。

“唉，小姐昨天晚上又夢到秋絹了。”韶兒急促而刻意壓低的聲音。

“天啊，這可怎么是好？”

“噓——小姐跟我說，秋絹這次跟她說了很多話呢。”

“什么？”房中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綃兒顯然靠得離韶兒近了些，“真的假的？鬼也會說話么？該不是小姐前兒晚上嚇糊涂了吧，這話不能亂說。”

“去，我騙你干什么，嘁！小姐說……”韶兒的聲音放得更低了，簡直聽不清在說些什么。

一個身影悄悄接近房門，就在她努力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到二人的對話時，房門忽地開了。

韶兒綃兒著裝齊整，一起冷冷立在門后看著這個平時不大起眼的侍女碧雯。

碧雯愣住了，咬了下嘴唇，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我是來看看小主和兩位姐姐起身了沒……”

韶兒踏前一步，劈手抓住碧雯的手腕：“哦，平時怎么看不見你趕在前頭對我們小姐這么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