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面裝做繼續癱瘓狀態一面身體在迅速的復原，像是一棵種子獲得了破土而出的機遇，貪婪的吮吸著陽光和雨露，瘋狂直沖向達標指數，我灼熱的喉嚨已經可以擠出字眼了，但即便是簡單的幾個字也讓我的喉嚨經歷了火烤的過程般。我不但能夠彎曲手指，還能做大幅度的動作，起身也不費力氣，皮膚知道了什么叫疼痛，一切都在好轉，只是我的眼睛，看見的仍然是一片蒼茫的世界。

鑒于婷婷還沒有做好準備，我們商量著一起隱瞞秦川，還和醫生護士們統一了口供。

我頓時覺得這并不是我一個人的戰場，我的情敵不再是我的對手而變身成為我的隊友，我們要一起攻下秦川那座城嗎？是要統一占領還是攻下后再瓜分還是共處一室？這個想法真好笑，可事實就是這樣。

秦川還蒙在鼓里，照例每天和我說一大堆的話，我不知道他是否每天都會考慮到底跟我說什么好，他是否會有所準備，還是說那些話都是他的臨場發揮，這些都已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每每要裝做木頭人不能動不能說的聽他講，很多時候想笑要拼命憋想哭要死命忍，我突然明白一個植物人的世界，可以偽裝的那么好，誰也破壞不了。

待到秦川離開后，我渾身都散架了立刻鉆出被子活躍了起來，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在我看來都是這樣的美味，我大口呼吸著，眼珠子轉動著，能這樣活著真好。

“姐……”婷婷依舊愁眉苦臉著，或許我是該安慰她，可我不想那樣做。

我不再有求必應不再熱情洋溢，她說話的時候我只會靜靜的聽，這已經是我能夠做到的最大可能了。

“姐……你恨我，是吧。”婷婷不像是在等我回答，“我恨我自己，我的不果斷不堅決，姐，你會原諒我嗎？”

我依舊不回答，靜默著，我只是不想虛偽的說我能原諒你，既然我做不到，那也沒有必要說謊，只是為什么我還要配合著演出這一場戲，全是因為我想看戲，太想看了。

“看來我的所作所為的確讓你很厭惡……”

“能告訴我你們的事嗎？”我終于開口，簡短的幾個字幾乎要了我的命，喉嚨快要被烤焦了，我堅持著我想知道的重點，雖然是那些個落灰的往事。

婷婷的目光開始躲閃，我已經不能浪費能量再和她耗費下去了，只有安靜的等待她能夠撫平自己的情緒告訴我一切事實。

“你當真是要聽嗎？”婷婷咬咬牙，于是開始講述，“沒錯，你比我先認識的秦川，那時候你們好上了，他會經常來家里玩……好吧，我承認，我被他的出色所吸引，他對姐姐的好也是我一直嫉妒的，我嫉妒為什么你一直得到的都比我多比我好，明明姐姐應該讓著妹妹的，偏偏你卻是那么的幸福，而我……”

姐姐應該也把男人讓給妹妹嗎？這是一個多么畸形的思維，不知道姚雯的妹妹到底是怎么被刺激成這個樣子的。

“我承認自從你帶秦川來家里玩我也很喜歡他，甚至有一段時間我會幻想著他是在和我談戀愛，有時候我也會和他撒嬌，他也都沒有拒絕的陪我玩，他真的是一個很和善的男人……漸漸的，我想擁有他，非常強烈的幻想，我覺得他就是那個適合我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應該對婷婷保持什么態度了，姐姐和妹妹之間，原來是相互爭奪的嗎？

“我開始有意無意的跟著你們出去玩，你在秦川的左邊，我在右邊，在電影院偷偷的拉他的手，在酒吧偷偷的親他的臉，這樣的感覺真刺激，秦川會親切的拍拍我的頭，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對我是有好感，還是只把我當作是你的妹妹。”

我的腦海里開始浮現這樣的畫面，秦川當真是個好男人嗎？我開始懷疑。

“有一回你出差一個禮拜，秦川好像并不知道，來家里找你，看樣子你們是鬧矛盾了吧，當時他很失落，見你不在就說要走，可我怎么可能放他走？我邀請他來家里坐坐，說你晚上會有電話打回家他可以來家里等……”婷婷的眼睛突然閃爍了起來，“我們喝了很多酒，姐，我承認那晚是我主動的，感覺真的很舒服，秦川在第二天清醒過來的時候非常的懊悔，我向他表白了，他說他一直把我當作是妹妹看待。”

這樣殘忍的手法婷婷都做的出來，還是對自己親姐姐的男朋友，我恨恨的捏緊了拳頭。

“后來我一直威脅他和我保持這樣的關系，和我約會，趁你出差的時候和我約會，”婷婷突然直愣愣的看著我，“姐，秦川和我在一起真的很開心很開心，我們在一起很幸福，我們從不吵架，他說我才是適合他的而你不是！他親口跟我這樣說的！”

她是要開始競爭了嗎？我無法張開我灼熱的喉嚨，此刻我非常的想罵臟話，但還是平靜了下來，繼續聽她說。

“我們這樣偷偷摸摸了一年，你突然宣布你愛上了莫言，那時候我真是太高興了，連老天爺都幫我讓你愛上了別人，于是我向秦川提出了結婚，我是想要告訴你我們的事的，可總覺得那不是一個好的機會，秦川起初不同意……”婷婷頓了頓，“結果我找人造了一張假的化驗單，說我懷孕了，秦川沒有推卸責任，終于同意了我的要求。”

這樣一個富有心計的女人，真是讓我太討厭了。

“后來，他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我是假懷孕，他開始拒絕結婚，那么多準備都白做了，他拒絕的同時又開始發了瘋的追求你，想讓你回頭……”

“啪……”的一聲，門被推開了，秦川正好呆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