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還是個學生吧?”陽陽見我和秦川都沒有說話,挑起了話題。
“嗯。”劉洋的手冰冰冷卻一直堅持在包在我的手外面。
“是大學生,還有兩年畢業(yè),金融系,還是學校社團的主力。”我盯著低頭不語的秦川,像是故意說給他聽的。語氣沉穩(wěn)平和,絲毫沒有炫耀。
“是嘛?那還是潛力股咯?不錯不錯!你們挺配的!”
我瀟灑的笑笑,“謝謝。”縮回手之前拍了拍劉洋冰冷的手掌,這孩子還沒進過社會,沒經歷過人間冷暖,被陽陽陰陽怪氣的話嚇得直冒冷汗。
“秦川,你覺得呢?”陽陽故意拉扯著秦川的衣袖,讓他抬起頭來,“姚雯和她男朋友很配,是不是?”陽陽像是極力想讓秦川打心眼里為我們祝福一樣,那樣的迫不及待,這個對她來說天大的驚喜。
“嗯?”秦川緩緩抬起頭來,眼睛直直的盯著我看,我讀不懂他眼神的意思,或許是責怪吧,“喜歡就好……”秦川聲音越來越暗沉,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什么喜歡就好啊!我們在說姚雯和她男朋友很配啊!”陽陽尷尬的朝我們笑笑,“秦川最近工作忙,我叫他出個飯也要拖個半天,公司里嘛,不按時吃飯慣了,我就跟他說一定要按時吃飯了……”陽陽仿佛想澄清她和秦川的關系密切,想證明她有多了解秦川。
陽陽的聲音在我的耳邊模糊了,我和秦川四目相對后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對方的視線了。不過兩天而已,他憔悴了許多,胡子邋遢,眼神松懈,好想摸摸他的臉,他是怎么了,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讓我心疼不已。
“最近好嗎?”秦川顫顫悠悠的問道,眼睛無視其它,筆直沖著我的方向靠來,我是那樣急切的希望他目光的跟隨,又是那樣懼怕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劍直穿我的心臟。
我開始閃爍其詞,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兒飄,“嗯,不錯啊,劉洋挺好的。”
不敢看他的眼睛,剛才他眼睛里明顯閃爍出了光亮,仿佛集聚了所有的悲哀,那種悲哀散發(fā)出深沉幽怨的味道,像是在責怪卻又那樣的溫柔,讓人不敢輕易面對不敢看,仿佛自己任何舉動就會讓對方心碎,其實我更怕看了我會哭,我怕我會撇下這些不顧一切回去他的懷抱。
“是嗎?”我可以感覺到秦川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我,我這個騙子,連說謊都不擅長,在喜歡的人面前,又怎樣擅長謊言呢?
“那當然了!劉洋很愛我,我也很愛……”我抬起眼,正巧撞見了秦川火熱的目光,紅彤彤的雙眼,謊言不攻自破,我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就那樣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幾千年前就認識的人,我怎么再狠心去騙他?
這一切都被陽陽和劉洋看在眼里,陽陽呼吸越來越急促,像是怎樣做都阻攔不了我和秦川的情投意合,她突然起身,把熱騰騰的奶茶潑在我的身上。
“你瘋了嗎?!”
“你在干什么?!”
秦川和劉洋的聲音不約而同的響了起來,他們對望了一下,卻又友好的笑笑。
女人的友誼果真比男人艱難的多,同樣是情敵,女人的表現就是這樣極端甚至暴力,而男人卻還禮貌的示好,不知道肚子里到底裝著什么藥。
“我是瘋了!怎么怎么?公共場合你也要和這小破人眉來眼去的嗎?人家有男朋友!人家的男朋友就坐你旁邊!還有你!”陽陽已經失去理智了,在餐廳里一一指責,“你不是和你男友你愛我我愛你的嗎?干嘛死盯著我的男人看?你是想腳踩兩只船還是什么你這只狐貍精!你休想!”陽陽哭了,“你這個騙子!你答應過我什么?!你答應把秦川還給我!你答應過的!我還那么相信你!你騙人!你騙人!”
“什么?”秦川驚異的直起了身子,像是第一次聽說。
不該,不該讓秦川知道的,我一直保密的很好,我告訴秦川我還愛莫言我告訴秦川我有了新男友,就是不能讓他知道我只不過是在履行我的諾言。可秦川都已經知道了,他瞪大了雙眼苦思著,似乎也相通了我的這些行為。
劉洋看不下去了,拉著我準備離開,一起身,滿身的奶茶滴滴答答滑落到地上,從來沒有過的窘迫模樣,秦川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心疼的拿來紙巾幫我擦拭衣服上的奶茶印跡,就好像當初幫我擦裙子上的牛奶印跡一樣。
他是那樣的認真專注,把一切都置身事外,半膝下跪著蹲在我的面前擦印跡,那些印跡早已干去,再怎樣擦都是徒勞,可他還是緊鎖著眉頭,像是對待一件精心的藝術品,我有些難過,或許他擦拭的不僅僅是一件衣服,而且我和他之間蒙便灰塵的感情。
“算了,已經臟了。”我丟開秦川的手,仿佛是在說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
秦川仍固執(zhí)的看著我,“臟了,還可以洗的干凈。”
單膝跪地,讓人怎能不聯(lián)想到求婚的姿勢。求婚,那個曾經在車座上變戲法的變出一大束玫瑰的男人。如今的一切都那樣的真實,但又不得不拒絕。
“那還不如買個新的。”我鎮(zhèn)定的說。
秦川仍不肯起來,“新的,就會不一樣了。”
陽陽和劉洋似懂非懂的聽著我和秦川一人一句的暗語,像是在說衣服,又像是在處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