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孤山的土匪搶龐家的時候,縣里的保安團,已經出發了,悄悄地摸進了大孤山,趁著大孤山人少,一下子拿下了這個土匪窩。指導這次剿匪戰斗的正是吳洪。吳洪早就對大孤山的土匪忍無可忍,他是礦主,可他更是這里的一縣之長,他是不能容忍土匪總是來騷擾的。
本來胡少卿把土匪送來的帖子呈獻給吳洪,是想讓他給土匪讓條道的。胡少卿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他打錯了算盤。吳洪看到帖子,甚是惱怒,怎么說他也是地方官啊,怎能和土匪交易呢,他當時就要把胡少卿以勾結土匪罪為由給抓了,可轉念一想,還是先把土匪穩住,放進來,然后聚集力量打他個埋伏,就這樣,讓胡少卿回了竄山狼,答應了條件。
竄山狼準備搶龐家的這個消息,雖然胡家和煤礦上都知道,可沒人告訴龐士杰。這都是大家各懷心思。胡家想借此機會讓龐家永不翻身,吳洪呢則是以此為誘餌,好徹底摧毀大孤山。大孤山易守難攻,這次土匪傾巢而出,正是個機會。
竄山狼一行押著從龐家搶來的財物,浩浩蕩蕩的向大孤山走去。走出北河灣的地盤,他們放松了起來。看著一車的財富,竄山狼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大孤山三面環水,易守難攻,所以,竄山狼可以在這里盤踞多年。從外面進大孤山,必經過一片蘆葦蕩,這蘆葦蕩正是濕地所在,泥潭到處都是,一不小心墜入泥潭,就是再好的水性也浮不出來,只得喪命。只有一條路可以通向大孤山,這條路也只有土匪們知道。
這次,吳洪趁竄山狼傾巢而出時,帶著兵摸了大孤山老巢,把留守的土匪一并抓了。然后又決定在蘆葦蕩里消滅了竄山狼。就這樣,吳洪在進山的路上埋下了地雷,安排了伏兵,等竄山狼一行進入包圍圈。
竄山狼還不知道老巢被端,帶著搶來的財物和手下有說有笑地走著,到了大孤山腳下,他更加放松了,這里是他的地盤。正這時,蘆葦蕩里一顆信號彈燃起,緊接著槍聲大起。竄山狼身邊幾個兄弟中彈倒地,竄山狼忙丟了財物,往上山跑,沒想到這一跑,地雷炸開了花。竄山狼知道中了埋伏,幾個兄弟掩護著他突破包圍,往山里撤,是不可能了,竄山狼只得竄入蘆葦蕩,進了蘆葦蕩,雖然里面地形危險,但吳洪的部隊也不敢輕易進來。
戰斗持續一個多小時,數百匪徒幾乎全部被擊斃。戰爭結束。吳洪忙讓人清點士兵和土匪,卻發現竄山狼跑了,于是又派兵進入蘆葦蕩搜尋,最后也沒找到。吳洪只得收隊,在臨走的時候,又跑到大孤山的匪窩,一把火把土匪寨給燒了。
竄山狼借助熟悉的地形,他一個人藏在了蘆葦蕩中的一灘泥水里,躲過了保安團的搜查。保安團幾乎翻遍了整個蘆葦蕩,就是沒找到竄山狼,吳洪只得收隊,他的隊伍走出蘆葦蕩,然后下令放火燒蘆葦。幾個士兵從各處點火,瞬間,整個蘆葦蕩成了一片火海。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整個大孤山腳下幾乎全部燒完。竄山狼他憑借游泳的本事,躲過了一劫,等大火退去,他從水中游了上來,走到寨子,看到一片灰劑,眾兄弟們的尸體也化為青煙。竄山狼對著大孤山磕了三個頭,他眼含淚水地離開了那里,去外地謀生了。
自從吳洪剿滅大孤山土匪后,他一直心神不安,因為沒能找到竄山狼的尸體。吳洪總感覺竄山狼沒死,這會是一個隱患,他做事總是心神不寧。吳洪喊來副官吳向文,這吳向文是吳洪的侄子,這個保安團就是他一手操辦起來的。吳洪把心中的困惑給侄子說了出來,讓他多加強巡邏,多個心眼。
吳向文說:“叔,你不要擔心,有我在,就是大孤山土匪不被剿滅,他們也翻不起浪來,不就是沒找到竄山狼的尸體,就是他不被打死,那場大火也把他燒死了。”
吳洪說:“不能掉以輕心,特別是煤礦上的安全,增派巡警。”
吳向文說:“叔,我有個當講不當講的提議,想給您老說說。”
“你說。”
吳向文道:“這個煤礦離縣城還是有點距離,兩邊來回跑,總不是個辦法,那里離北河灣近,龐家和胡家都是當地的大戶,我覺得要是能把煤礦包給他們,咱們收租子,政府收媒,這不就輕松了啊。”
吳洪思考片刻,說:“我也想過這個辦法,可怎么能承保給他們呢?他們都沒意愿呢。”
吳向文拍了拍胸脯,說道:“這個事包我身上,我有辦法說服他們。”
吳洪點點頭,默許了吳向文的意見。
龐家被搶后,一直沒緩過神來,做事唯唯諾諾的。而胡家看著龐家被搶,卻是一番幸災樂禍。這時候,政府正在推辦新式學堂,胡少卿看著滿街跑的小孩,他決定牽頭也在北河灣辦一個。于是,他跑到縣城找縣長吳洪。
吳洪安排吳向文接見了胡少卿,正好趁這個機會把煤礦承包過去。吳向文在一家館子里安排了飯局,這著實給胡少卿了不少面子。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吳向文說:“胡爺,我想打聽個事?”
胡少卿思說:“什么事?”
吳向文說:“你們北河灣的龐家實力如何?”
胡少卿說:“你問這做啥,他們龐家近日剛遭了綁,現在家里亂著呢。”
吳向文道:“前幾日,龐士杰派人來找吳縣長,他想承包部分煤礦,吳縣長讓我打聽他的實力。”
胡少卿聽這話后,來了精神,忙問:“吳秘書,他們龐家剛遭土匪搶劫了,家里不一定有錢啊。”
吳向文道:“可龐家來人說,龐家計劃賣幾個店鋪,承包煤礦的錢還是能拿出來的。這龐家也是會算,煤礦資源有限,只要有了開采權,何愁不掙錢。”
胡少卿有點坐不住了,道:“吳秘書,這開采權承包給龐家了?”
吳向文搖搖頭,說:“還在談,吳縣長不想放手,畢竟這是一個掙錢的煤礦。”
胡少卿端起酒杯,說:“吳秘書,我建議不要承包給龐家,我胡少卿的家產比他多,人也比他多,如果能承包給我,我不會讓吳縣長失望的。”
吳向文說:“這事我決定不了,你還是找吳縣長吧。這次你來申請辦教育,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政策我可以給到你,明天到我辦公室把手續辦了。”
胡少卿道:“那今天就先謝謝吳秘書,先干為敬。”
胡少卿說完,就把一大杯酒喝了下去,繼續說道:“吳秘書,承包煤礦的事還需您在吳縣長面前美言,我愿意承包。”
吳向文道:“那這個事,我回去給縣長好好稟報。”
就這樣,兩人在小酒館把這兩件事談成了。第二天,胡少卿就馬不停蹄地去了吳向文辦公室,把手續辦了,然后又拿出一沓銀票遞交給吳向文,讓吳向文打點承包煤礦的事。吳向文推諉一番,說:“這事呢,不好辦,怪我多說話了。”
胡少卿好像看出吳向文的意思,忙又拿出一沓銀票,道:“吳秘書,只要辦成,以后每個月都有您的份子錢。”
吳向文看胡少卿說到這個份上,就接下了銀票,他說:“胡爺,其實,龐士杰也送了不少,我明天就把他的退回去,這個煤礦承包的事,包我身上。你回去不要在北河灣上說這些事,不然,龐家那我不好交代。”
胡少卿忙點頭道:“那是當然,我懂的。”
胡少卿拿了辦學校的文書就開開心心地離開了縣城。回到北河灣,他就著手準備辦學堂和承包煤礦的事情上來。吳向文把胡少卿的意愿告訴吳洪后,吳洪琢磨了一下,他決定承包一半的煤礦給胡少卿,畢竟煤礦是掙錢的,誰都想承包。吳洪就把這個事情全權委托給了吳向文,吳洪還忙著其他事情。
吳向文做事也很利落,沒幾天就約了胡少卿,商談承包煤礦的事宜。胡少卿想整體承包下來。吳向文告訴他,說:“還是留一部分給縣里,這樣縣里的警察隊才能繼續駐守在北河灣,保障煤礦的安全。”
胡少卿聽后,覺得吳向文分析的對,就爽快答應。吳向文代替政府和胡少卿簽了合同,除了每月要上繳的承包費,又給吳向文暗許了一個份子錢。就這樣,一個政府的煤炭礦成了胡家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