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卿接手煤炭礦后,也著實忙碌起來。政府管理的煤炭礦漏洞百出,工頭時常克扣工人的薪水,工人就常聚眾鬧事,煤礦上明爭暗斗,組成各個團伙。胡少卿看到煤礦的現(xiàn)狀,他也是很為難。
這時候,丁文瀚告訴他:“老爺,可以換個主管,用咱們胡家自己的人。”
胡少卿想了想,說:“我是想換成自己家的人,可現(xiàn)在沒有人選啊,你是咱們家大主管,要讓你去管煤礦吧,這家誰來打理?”
丁文瀚說:“老爺,我倒是有個人選可以推薦,不知道您敢不敢用他?”
胡少卿來了興趣,說道:“不妨說來,是誰?”
“之前在我們酒店做過掌柜的杜文彬。”丁文瀚道。
胡少卿思索了一會,說:“他不是辭工了嗎?”
丁文瀚說:“可以把他再請過來,我聽說他自從辭工后,一直沒有好的營生,一家生活很不易。”
胡少卿問道:“他當時因為什么事辭工的?”
丁文瀚說:“不就是因為龐太爺?shù)氖掳。菆鰬c典活動是杜文彬策劃的,出了事,他難咎其責,所以辭工了。辭工后,就沒有人敢用他,這幾年他做短工養(yǎng)活一家,也不容易。”
胡少卿點點頭,說:“那你問問他愿意到礦上干不,可不是什么好活。”
丁文瀚忙道:“好嘞,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問問。”他說著就要出去。
胡少卿喊住他:“別急著走,還有事呢。”
丁文瀚道:“老爺,還有什么吩咐?”
胡少卿說:“新學(xué)堂已經(jīng)改造好了,需要請先生過來,你近期到縣城問問政府,先生是政府分配還是我們自己找?”
丁文瀚忙說:“好的,老爺,這事你交給我辦就行了。”
胡少卿交代了一切,丁文瀚就去一一落實。
沒幾日,丁文瀚找到了杜文彬,把去礦上當主管的差事告訴了他。杜文彬很是感激,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體面的營生了。
杜文彬感激地看著丁文瀚說:“表哥,我不知道怎么表達我的感激之情,你給我介紹這個活,這就是救了我全家呢,家里早已揭不開鍋了。”
丁文瀚聽后,又從腰間拿出了一張銀票,說道:“這幾年沒聯(lián)系,我也沒想到你能過成這樣了,這張銀票你先收下,買點米面魚肉給家人做點好的吃。”
杜文彬接了丁文瀚的銀票,說道:“表哥,我拿了工資,就把這錢還給你。”
丁文瀚說:“不用了,這張銀票就是你的定金,不過呢,你到礦上要把這個主管給我干好,不能辜負了胡老爺?shù)男湃巍!?
杜文彬說:“哥哥,你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的把煤礦經(jīng)營好。”
丁文瀚繼續(xù)說道:“不過,我先給你打個預(yù)防針,這煤礦上現(xiàn)在有幾股勢力,可都不好對付,特別是有個工人組織,他們時常抱團鬧事。”
杜文彬思考了一下,說:“這個事我有辦法解決,你還不了解我啊?”
丁文瀚看了看信心滿滿的杜文彬,他相信杜文彬能勝任,于是點了點頭,說道:“希望你到礦后,能盡快把煤礦管理好。今天我還要去縣城辦事,就先走了。”
丁文瀚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了門,丁文瀚喊道:“明天你就去煤礦上工,我已經(jīng)給礦上打過招呼了,你直接辦手續(xù)就行了。”
杜文彬看著丁文瀚遠去的背影,喊道:“謝謝表哥,我都聽您的,你是我家的救星。”說著跪地上給丁文瀚的背影磕了一個頭。
其實,這杜文彬是丁文瀚的遠房表弟。也正是這一層關(guān)系,丁文瀚才孜孜不倦地向胡少卿推薦,丁文瀚知道杜文彬這幾年不好過。在那個戰(zhàn)爭常發(fā)生的年代,只有得到一份安穩(wěn)的工作,才能把家庭養(yǎng)好。
丁文瀚離開杜文彬家,徑直去了縣城,他找到吳向文,把新式學(xué)堂的進展情況匯報了一下。吳向文聽了匯報,對胡家的辦學(xué)速度很是滿意。他問丁文瀚,說:“你們這個學(xué)堂現(xiàn)在有名字了嗎?”
“還沒起名,等縣里的指示。”
“我看就叫北河灣學(xué)堂吧。”吳向文說。
丁文瀚道:“這個名字好,我回去給我們家老爺說。”
吳向文思索了一會,又說道:“現(xiàn)在學(xué)校還有什么麻煩不,需要我們政府出面嗎?”
丁文瀚說:“吳參事,今天來找您,就是為了這,目前學(xué)校沒有老師呢。”
吳向文抬起頭,問:“之前你們那不是有私塾啊,里面的先生呢?”
丁文瀚答道:“現(xiàn)在是新式學(xué)堂,那些私塾先生教不來,所以,我們東家說,還是希望縣里給派個老師過去。”
吳向文在房間踱步,停住,思索了下說:“人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他愿意不愿去你們那。”
丁文瀚說:“我們愿意出重金聘請。”
吳向文說:“工資由縣里統(tǒng)一發(fā)放,你們不要出費用,主要這個人的家庭比較尊貴,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
丁文瀚說:“我們會奉他為上賓。”
吳向文思索了會,忙問:“現(xiàn)在你們那還沒校長吧。”
丁文瀚道:“這學(xué)校才成立,還沒老師怎么能有校長呢。”
吳向文臉上露出笑容,忙說道:“這樣就好辦了,讓這人過去當校長,他應(yīng)該樂意,明天我就帶你去見他,你看如何?”
丁文瀚說:“吳參事,我看要不咱就趁熱打鐵,馬上就去。”
吳向文考慮了一下,很快答應(yīng),兩人就匆忙去了老師家。
吳向文說的老師不是別人,正是剛從師范學(xué)校畢業(yè)歸來的尹家大公子尹德功。這尹家在縣城也是名門,尹德功的父親尹方皋是同盟會會員,參加過辛亥革命,后來袁世凱當總統(tǒng)時,受到排擠,就辭職回鄉(xiāng),不再過問政事。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每一任縣長來這任職,都是要到尹府拜門的。尹德功年輕而帥氣,他做事不拘一格。回來后,尹方皋本想讓他去做官,可他就喜歡做教育,爺倆一時鬧的不歡而散。尹德功給吳向文說多次,他想創(chuàng)辦學(xué)校,吳向文也批了,后來被尹方皋知道了。尹方皋找到吳洪,逮到就是一頓罵,罵他們禍害他的兒子,并讓收回批示的條子。畢竟,尹方皋上面有人,省里的政要很多都是尹方皋的同仁和戰(zhàn)友,所以,吳洪是不敢得罪的。一切只能按尹方皋的要求辦。可尹德功坐不住了,他辦不了學(xué)校,就總是找吳向文,讓吳向文想辦法。
現(xiàn)在機會來了,吳向文就帶著丁文瀚去拜訪了尹德功。他們的這次拜訪是很成功的,尹德功得知去北河灣當校長,滿口答應(yīng),他總算可以去展示他的才華,實現(xiàn)他的抱負了。就這樣,丁文瀚和尹德功約好了開學(xué)的時間,握手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