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我說：“你們都是些叛徒和騙子，”我仿佛看到了過去。就在兩年前，我的那些所謂的哥們把我留下并交到了殘暴的警察手里。

我的經(jīng)歷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上，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找到信任，我的兄弟們。喬約翰朝瓦爾走過去，弄醒了他。瓦爾很快聲明是你們卑謙的敘述者做了這樁殘忍骯臟的毆打勾當。當警衛(wèi)來到時，總監(jiān)來到時，最后總都大人親自來到時，我的這些室友們就開始吵吵嚷嚷地敘說我是怎樣把地下這個已毫無價值的家伙毆打致死的。這家伙正躺在地板上，渾身血淋淋的，像一個大沙袋一樣毫無生氣。

這真是一個非常古怪的日子，我的兄弟們。尸體被人拖出去了，監(jiān)獄里所有的犯人都被鎖在牢房里等候命令。沒有人給我們送食物，連一杯熱茶也沒有。我們坐在那里，看守和警衛(wèi)在一排排的獄房間來回走動，一旦聽到房間里傳出一些輕微的耳語聲，他們就立刻大叫起來“不許說話”，或者“閉嘴”。到上午十一點時，監(jiān)獄里的氣氛變得有點緊張，躁動起來，似乎有種恐懼的味道正從獄房外傳了進來。接著，我們看到總督，監(jiān)獄長和一些非常重要的人物急匆匆地走進來，以一種風風火火，焦急萬分的語氣相互交談著。他們一直走到這排監(jiān)獄的頂頭，接著，你就聽到他們開始往回走，這一次走得很慢。總督先生是一個非常胖，愛出汗，長著黃頭發(fā)的人。你能聽見他在說：“但是，先生——”還有“那么，該做些什么呢，先生？”，還有其它一些話。一群人在我們牢房門口停住了，監(jiān)獄總管打開門。在這一群人中，你可以一眼看出誰是最重要的人物。他是一個長著藍眼睛，高個子的人，穿著非常體面的衣服。這套衣服真是太不錯了，兄弟們，這是我見到過的最時尚的服裝。他的眼神似乎穿透了我們這些可憐的罪犯，他用一種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幽雅之極的語氣說：“政府不希望繼續(xù)那些過了時的體罰政策。把犯人們聚集在一起，看看現(xiàn)在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罪犯們被集中起來了，可犯罪仍然在懲罰中進行。很快——我們就可以用這些監(jiān)獄來關(guān)政治犯了。”他說的話我一點兒也不懂。不過，他竟然沒有提到我。他接著說：“就像這群令人厭惡的人一樣，這些普通的罪犯”——（他一定指我，兄弟們。不過，他一定也指其他人，因為他們都是些真正的罪犯，而且是背信棄義的人。）——“這些人應(yīng)當采取一種純粹治療的方法，除去他們犯罪的病根，這才是最有效的方法。這方案一年后就可以開始全面試行。懲罰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你們都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喜歡這種懲罰制度，在這種制度下，他們可以繼續(xù)相互殺戮。”他把一雙嚴肅的藍眼睛落在了我的身上。于是，我大膽地說話了：

“我非常尊敬的先生，您剛才的話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不是個普通的罪犯，先生。我也不是一個令人厭惡的人。其他人也許都是令人厭惡的，但是我不是。”監(jiān)獄總管氣得臉都紫了，大聲叫道：

“閉上你那流血的黑洞，你，你知道他是誰嗎？”

“好了，停下來。”這個高個子家伙說。他轉(zhuǎn)向總督：“你可以從他著手。他年輕，大膽，邪惡。布羅德斯基明天就可以用他來完成工作，你可以在一旁看著。這種方法的效果很好。不要擔心，這個邪惡的小惡棍很快就會改頭換面了。”

兄弟們，這些難聽的話正是通向我自由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