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二任,包括現在的大嫂,大哥怕是沒有用上什么心。
“真是個癡情的人哪。”也傻,癡成這樣不是傻是什么,人都死了,他還想怎么樣?“若當年真的對她有情,就該早早的迎她進門,還不是等到后悔的時候才來悔不當初。”又有什么意義呢,人該活在當下。“霍陽對你大哥如何?他會怪你大哥娶了他最心愛的女人,又因他心愛的女人嫁進黑家才會如此短命嗎?”
“大嫂……”黑眸雙眼含著深思,“你倒是直言直語的,這事就算有人心里想著,也不曾拿出來說,畢竟不是好事。”
“我隨便說說。”柳冰笑了笑,“是因為他的模樣有些怪異,林大姐已經仙逝,背后豈可說死人的不是,二弟聽聽便罷。”
聽聽便罷!只怕沒有這么簡單,黑嚴已經上了心,之前是不曾留意過,這霍陽執著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些。
幾年如一日,未曾變過,如山般難移,如海般不動,商人的直覺一直沒有起上作用,完全是因為覺得愧對嫂子,她也的確是因為嫁進黑家的原因,才早早的丟了性命。
黑嚴若有深意的將視線鎖住一動也不動,像根木頭一般的霍陽。
大祭剛撤下,黑炎環便趕了回來,在林夢云的墓前拜過之后,一行人從后山,回到黑府。晚上的晚宴,是全素的,沒有酒,沒有肉,這樣的日子也是不值得大慶大祝的,若要與林家人來個相見歡,就得等過兩日了。
林家人也是會在黑家多呆幾日,林家每年來黑家也就是這一次,平時若無事是很早來的,所以,亦會多花些功夫,在黑府增著黑龍允一段時日,才不至于陌生。晚宴之后,柳冰去三個孩子的院里看過憐我和盼月,等兩個小丫頭睡下之后,才離開回房。這林家的人來黑家沒幾天,自然是要好好的與黑龍允相處,這大晚上的,是不會讓黑龍允早早的回房休息的。
他們還有許多話要說呢。
“夫人……是霍公子呢。”小紅眼尖的紅,一眼就瞧見前頭站著一動不動的木頭人是誰了。
柳冰細眼一看,前頭立著的人可不就是霍陽嘛,這大晚上的,立在樓前是要做什么呢,她走前幾步,才開了口,“霍公子,這么晚了,怎么還歇著?”
霍陽未轉身,依舊半抬著頭看著天,神情淡淡的,麻麻的,讓人看得心驚,到底是什么事讓這樣一個男人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連個最普通的神情也能做成這樣?“還早,在下暫無睡意,便在府中走走,希望夫人不要介意才是。”
“怎么會呢,只是這入夜府中有些地方也沒有備上燭火,漆黑怕是路不好走,不如,讓管事安排個人,隨身聽候霍公子差遣吧。”大晚上的,要是讓人冷不丁的遇上路邊一個木頭人怕是要嚇傻的。
“霍某在此先謝過大夫人了,不敢有勞,只在附近走走,不會走遠,請大夫人放心吧。”霍陽淡淡的道,聲音過清,過冷,過于沒有情感。
柳冰不得不再嘆一聲木頭人。
該說的話已說完,柳冰額首示意之后,便回房了,黑炎環不在,只怕這個時候會在書房和黑嚴一起談些公事吧。
柳冰向來不等他,洗浴過后,換上干凈衣衫,便上床安歇睡下。
睡了一會,口有些渴,轉醒之后,她雙眼半瞇著下床找水喝,所幸,黑炎環未回這房里的燈還點著,她軟軟的扶著桌,一手提壺倒水,一半的神思還在與周公相會之中舍不得回呢。提杯,慢慢的喝了兩口,正要放下手中杯,半瞇的眸光被窗外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嚇了一跳,整個神魂皆回,完全清醒過來。
“是誰?”砰然放下手中的杯,她將窗子打得更開,“是誰在外頭,要是不出聲,我就要叫人了。”
沒有人……
四周靜悄悄的,這寂靜的夜,黑家大多數人已經睡下了,沒睡的也不會大吵大鬧,細聽,能聽到黑府之外,遠遠的傳來狗吠聲,隱隱的,還有些蟲鳴。
是她眼花了嗎?
“是我看錯了嗎?”沒有人,她將窗給關上,但是,心上卻多了一分計較,她不會看錯的,那一閃而過的,的確是個人,是什么人?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別人家的窗前晃來晃去晃什么呢。“真是見鬼了,要是讓我查出是哪個在裝神弄鬼,我一定不會輕饒他。”
“你在喃喃自語說什么。”
耳旁突然傳來冷冷的聲與熱熱的氣,思緒還沉于剛才那一閃而過的人影之中,這一驚讓她整個人跳了起來,臉色蒼白,“啊……”
黑炎環皺著眉頭盯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他剛與二弟談完事情,自知回房之后,她一定是睡下了,這女人可不是唯夫是從的女人,怎知一進門就見她怪異的自言自語,不過一句話就讓她飛了起來。
“你這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不睡覺,是要做什么?”他惱怒的問。
“你才是怎么回事。”柳冰用力的狠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不至于被他嚇得斷了氣,“大晚上的你干嘛進門沒個聲響,還輕手輕腳的在人家的耳邊吹氣說話,我差點就被你嚇死了,若是死了,只怕你又要娶第五任妻子,豈不麻煩。”
“你在說什么?”黑炎環瞪她,“我什么時候嚇過你,你又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膽小。”黑眸,微瞇,她的身軀微微輕顫,可見,適才是真的被嚇到的。不過是說了一句話,他可沒有在她的耳根子旁大吼大叫的,何以能讓一個平時膽大包天的女人嚇成這樣,“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你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