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下喉頭涌起的鐵銹般的血腥味,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往浣衣院移動。
剛到院門,她卻驚詫地發(fā)現(xiàn),一個人正站立在門口。
是誰?!這么晚了,誰還會在這里?
端木睿雙手負(fù)背,站立在屋前,猶如幽深夜空的雙眸靜靜地看著前面那間漆黑一片的屋子。
不知自己為何會在這里,只是早上聽說她生病了,他今晚便站在了這里,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何,只是散散心,卻散到了這里。
看樣子,她似乎睡了,也罷,反正那個女人命那么大,死不了!
是他!端木睿!
待云致秋看清來人的面目后,心頭驚詫連連,這么晚,他來這里做什么!
她不知道今晚吹的究竟是什么風(fēng),居然把端木睿給吹來了,只是她可沒感到多榮幸,相反,卻覺得麻煩!
她可不認(rèn)為端木睿是關(guān)心她才來的!暫且不管他來這里是何目的,關(guān)鍵是他來的不是時候!
正苦想著要如何支走他的時候,腹部的疼痛又開始作祟,喉間本就翻涌的腥味立刻噴出。
‘噗……’云致秋忍不住又吐出了一口污血。
“誰!”端木睿立刻朝她那邊看去。
糟糕,這樣會被他發(fā)現(xiàn),怎么辦!
正擔(dān)憂時,突然從院門口閃過一道人影。
“站住!”端木睿立刻飛身朝那道人影追去。
云致秋微微一怔,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趁機進了屋子,背靠著門板,心底卻浮起一絲的疑惑,剛才那道人影是誰?為何要幫她解圍?
剛脫下夜行衣,院中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云致秋立刻熄滅了火燭,握起一根粗木棍,閃身躲到了門邊。
門砰地被踢開,一道欣長的人影出現(xiàn)在大門口。
云致秋毫不猶豫地朝那道人影狠狠地?fù)]下去。
啊——的一聲慘叫響起,端木睿避之不及,腦門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上了一記悶棍。
“大膽,你居然打本王!”端木睿捂住額頭,瞪大雙眼,擰眉往云致秋的方向看去。
借助朦朧的月光,云致秋看清了來人。
“王爺,怎么是你!”云致秋立刻扔掉手中的木棍,雙手捂住嘴,故作驚訝地看著他,驚呼道。
“是你!”月色透過破損的窗戶,照清了她的面容,只是在看到她的瞬間,端木睿倒是大大地吃了一驚。
“王爺,我不是故意的!”云致秋故作驚詫地丟掉手中的木棍,在心底冷笑,不過,她是有意的!
“那你就是刻意的!”端木睿一張俊朗的臉,因扭曲而變了形,這一棍打的還真不輕。
看到他一張俊美的臉龐因這一記悶棍而變得扭曲,猙獰,她的心底就萬分的舒暢,端木睿,你也有今天!活該!她后悔沒有再用力點!沒打得他皮開肉綻,算是便宜他了!
她強忍住笑,狡辯道,“不是的,王爺,我剛才聽到院子里有動靜,以為是賊,所以……”
“所以就把本王當(dāng)賊打了!”端木睿摸到桌邊,這女人,還真有勁,看樣子弱不禁風(fēng),居然下手這么重,疼死他了。
“王爺……”云致秋裝作委屈道,“我真的以為是賊嘛!”
其實她的心里早就樂開了花,這下子新仇舊仇一起報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你!”端木睿微微一怔,看著她。
頭一次,見到如此婉柔的樊致夏,那雙含著委屈的雙眼里,耀了月色的瀲滟,泛起微微波光,如玉般白皙的臉頰上浮起淺淺的紅暈,在朦朧的月色中竟是說不出的嬌柔如花。
“王爺。”云致秋朝他眨了眨眼,“王爺,您沒事吧?”怎么變傻了,該不會是她太用力,把他給打傻了吧!
端木睿回過神,一甩袖徑直走向桌邊,坐下,朝她說道,“還磨蹭什么,還不點燈,給本王上點藥!”
“哦!”云致秋在黑暗中朝他做了個鬼臉,然后磨磨蹭蹭地摸了火引子,點亮了燈。
剛轉(zhuǎn)過身,卻對上端木睿那對銳利的眸子。
“王爺,你這般看我,是為何?”云致秋閃了閃眼光,裝作無辜問道。
端木睿用手捂住額頭,斂起雙目,盯著她道,“方才,你是故意的對吧!”他怎么看,這個女人都像是有心的!
“王爺,天這么黑,你又什么都沒說就這么沖了進來,能怪我嗎?”云致秋努了努嘴,委屈道,“要換作是王爺你,只怕我連小命都保不住。”
好歹也只是打了你的頭而已,早知道,她就換根粗點的棒子!再用力點打!
想當(dāng)初,樊致夏可是被他關(guān)在了棺材里,活活地憋死!相比之下,她云致秋可算是菩薩心腸!
端木睿心頭不悅,她這是借機諷刺自己,諷喻他草菅人命。
“你這是在諷刺本王咯!”他冷光一掃道。
“我哪敢啊!”云致秋舉起雙手,驚訝地呼道,“王爺可是萬人眼中的天之驕子,借我十個膽也不敢吶!”
可惜,在她的眼中,他卻什么也不是!不用借她十個膽,她也敢!
端木睿對她這突如其來的順從,感到意外,驚訝之余,他卻一點驚喜也沒有,冷冷地看著她。
為何,明明是一句逢迎獻媚的話,在這個女人的嘴里說出來,卻總是帶著刺兒,他怎么聽,怎么不順耳!
“王爺,讓我為您上藥吧。”云致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拿著一瓶藥水,站到了他身旁,“王爺,這是專治跌打的藥水,藥效非凡,只是必須用掌搓捏方可奏效,王爺,您可要忍著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