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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晚煙凌塵渡
  • 凌塵
  • 3390字
  • 2013-08-02 22:15:23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墻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今夜無月,只是借著從窗戶透出的燈光,依稀可見那白色身影騰空躍起,輕盈靈動。

“唰唰唰……”手中竹枝作劍,氣勢卻絲毫不減,凌厲萬分,凌空刺出,繼續念道:“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念罷,挽了個劍花,收劍,動作干脆利落。

“啪、啪、啪。”響亮的掌聲自身后響起,隨后,走出一名身著墨綠色長衫的男子。

“語兒,你這劍法大有精進——”聲音很低很輕,似是有氣無力,卻又有一股余音鳴吟之氣。

“涵叔莫要夸我,我久不持劍,如今以這竹枝作劍,沒有生疏太多,已是慶幸了。”

方才舞劍之人正是這冰凝山莊的莊主,塵如語。她雖然依舊是身著白衣,卻已不似平日里那般肅然,多了分隨意謙和,意行灑脫,少了分端正。

“呵呵……不然,不然。”綠衣人涵叔輕聲一笑,“劍之道,在于人劍合一,人即是劍,劍即是人,二者不分不離。若是能做到這一點,當可意隨念動,劍由心生,即使劍不在手,一樣可以使出絕世劍法……”

“咳咳……”只短短的幾句話說完,他竟有些喘息了,俯身一陣劇咳。

“涵叔——”塵如語上前扶他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涵叔瞥眼看了看扶住他的那雙素手,心中幽幽太息,有一股真氣正由這雙手的掌心,緩緩輸入他的體內,整個人頓然就身心清涼舒暢了許多。

“你用這世間無上的心法來為我這枯朽之身療傷,若讓他人知道了,定是要笑你大材小用的。”涵叔心知自己阻止不了她,只是無奈低笑。

他可沒有說笑,即使他心肺受損,可這股被塵如語輸入他的體內,鎮住他由傷病引發的劇烈咳喘的心法還是識得的。這可是已隨無上大師絕于江湖的菩提心法,此心法練到高深時,可心如明鏡,諸邪不侵,有清心化毒的功效。

“再厲害的武功,救不得人便是無用之功。”她語氣輕緩,動作亦是,右手運氣,一路疏通經脈,從手腕走至后肩,后頸,最后在后心合氣收掌。

“涵叔,你是越來越不肯合作了。”她輕笑,嘴角泛起一絲無奈。

她眼力好著呢,那被潑在墻角的湯藥,她早已看得清清楚楚。

“呵呵!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語兒,你莫要費心了。”涵叔語氣坦然,他早已將生死看清,早該舍了這條命,就此離去。是塵如語救他性命,還把他安頓在冰凝山莊最隱蔽,甚至比后院竹舍還要隱蔽的深院里,兩年來,整日為他尋找奇異藥草。

可他明白,塵如語也明白,他的傷病早已無法治愈。這兩年,若不是她找來的那些藥材,他早已撐不到今日。

“莊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雖然她神色如常,可她眉角的那一絲黯然,透露了她的心事。相處兩年,他怎會不了解這個孩子?人說,心靜如水。她塵如語不是心靜如水,卻是冷如堅冰,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神態,可謂是無心無情,他人根本沒有讓她動色的能耐,除非——

“揚州顏家的掌門人顏碧天前輩遭人殺害——”塵如語頓了頓,眼神一沉,“死于牛毛針。”

涵叔神情微怔。

“這是已經傳遍江湖的事。除此之外,臨安羅家寨的羅寨主,奉天七星鏢局的戚家,以及蘇州御彤山莊上官家,已經在近日陸陸續續出了事。”她頓了頓,抬眼看著漆黑的夜空,星眸閃爍。

“御彤山莊?”是什么人,竟然會對御彤山莊動手?

“羅寨主和戚老爺子皆是在半途中遭人暗算,來者武功很高,招數套路怪異,全然不是中原的武功。所幸羅寨主身手敏捷,并無大礙,可是戚老爺子年老體衰,終是沒能敵得過來人暗算。目前,七星鏢局暫由戚少當家掌管……至于御彤山莊,上官莊主中了奇毒,雖然我讓人捎去了樓主的暗香疏影丹,卻也只能暫時壓下毒性,三天之后若還取不來解藥,只怕事有不妙。”

“你動用了一線天?”涵叔微微凝眉。

“呵呵……”笑聲清朗明通,“不動用他們,我怎么能知道這些?”

“是你暗中派人前往,通知那些人暫時秘而不宣,以此引出幕后之人?”

“涵叔也覺得此事是有預謀的?”這樣大規模的江湖侵襲,怎么可能只是簡單的江湖恩怨仇殺?畢竟,被襲之人皆是在江湖中有一定地位與聲望的,別的不說,單說一個御彤山莊,就足夠讓人聞而生畏。

御彤山莊是江湖武林重地,那里是江湖之中最大的兵器制造之地,無論是怎樣奇特怪異的兵器,只要你想得出,御彤山莊就一定能造得出,可以說是掌管著全武林的兵器生意往來。據說,武當、少林、峨嵋等六大門派皆派出高手前往守護,聽七樓與冰凝山莊更是有高手前往相助,就連陸府每年都會從自己商號的鐵器生意中留存大批精鐵,送往御彤山莊。如此一來,若有人想要毀壞武林,御彤山莊自然是一塊很重的絆腳石,不除不快。

兩年多前,老莊主病逝,少莊主上官珣接任莊主之位,原本一眾武林中人都在擔心文雅謙和的上官珣擔不起此重任,卻不想他做了莊主之后,大刀闊斧地改換家丁,以及一干鑄造兵器之人,悉數換成自己最親信的下屬,手段不可謂不狠。

如今,事情鬧到了御彤山莊頭上,豈可小覷?

“所幸,三位皆是通曉事理之人,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應允暫時不動聲色,看兇手下一步行動。”塵如語說完,眼眸微微一沉。

又豈是單單的通曉事理呢?

冰嵐帶回話說,上官珣知道自己身中劇毒時,不驚不懼,只是神色淡然地接過冰嵐帶去的暗香疏影丹服下。

“上官莊主要有個心理準備,此丹并不能完全解了莊主的毒……”冰嵐神情擔憂。

“無礙——”上官珣溫莞一笑,“我信如語,她定有法子解決此事。”

自從兩年多前,初見塵如語,只那驚鴻一瞥,已教人念念不忘。

又是一個癡情兒!

“陸府,有何動靜?”涵叔有些憂慮。

“二十八,翎瑤夫人在府中設宴一事,想必已經傳遍江湖了吧。”塵如語笑意了然。

“為了陸少呵……”他微微太息,“你應邀了?”

“涵叔放心,如語自有對策。”她明白他的擔憂,而聽到她這么說,涵叔這才漸漸淡開緊蹙的眉。

丑時將過,秋風乍起,吹動她白色衣衫,吹落枝頭一簇簇的瓊花。

“落花不語空辭樹,流水無情自入池。”她輕聲吟道,步履竟然有些悠閑,與之前的深沉擔憂截然相反。轉聲呵呵一笑,足尖輕點,身影直似一抹青鴻,直奔著冰凝山莊后院飛去。

她剛出深院,身后就有一道身影不緊不慢、不遠不近地跟上,腳步身形近乎靈逸,無聲無息,竟連塵如語都沒有發覺……

不醉不歸樓下一片嘈雜,很多人都在議論著翎瑤夫人宴請群俠之事,大家關注的重點卻是一直不變的塵如語。只見有人一邊喝酒一邊指手畫腳。

“我剛得到消息,這次塵如語和谷若煙同行,一同前往陸府。這就是說,到時候咱們就可以見到塵如語了,大伙兒有什么想法沒?”

“能有什么想法?人家塵如語那是天仙下凡,難不成你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鄰桌有人不滿地應道。

“有何不可能?”那男子顯然不服了,一捋袖子說道:“老子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不就一小女子么?長得好看怎么了?又不能當錢花!除非她憑著她那張臉到妓院去賣!”說完便和一桌的人笑得放肆。

突然幾雙筷子射入人群,絲毫不差地扎中說話那人的手腳,痛得他嗷嗷直叫。與他同桌的那些人大吃一驚,定了定神后便開始四處張望,尋找行兇之人,最終目光鎖定二樓靠近樓梯邊緣的那桌,一幫人立刻兇神惡煞地向樓上殺去。

二樓那桌只有兩個人,準確地說,桌旁站著一個人,只坐了一個人,一個年輕男子,一個即使坐著也是那么身形頎長,氣宇軒昂的男子,一襲白衣勝雪,執扇的手指白凈修長,面容俊朗,濃淡適宜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清冽冰泉,寒氣逼人。墨玉一般流暢的長發用玉色絲帶束起一束,兩鬢幾縷散落,隨風逸動。那是一種冷到讓人想要卻步的氣質。

侍在他身側的是一名眉眼清秀的二八少年,眼神卻犀利如鷹,竟有些與其主子相似的狡黠明光。

聽著上樓的腳步聲,那靜坐的公子不禁微微勾起嘴角,冷冷一笑,端起聶涯兒剛給他斟的酒一飲而荊聶涯兒一見,像是得令了一般,抓起桌上的一只酒杯握進手中,再張開手將酒杯擲出去時,酒杯已經裂成很多碎片,打在那些人的身上,深深扎進了肉里,那些人全都滾下樓梯,個個一邊哭爹喊娘一邊還不忘放狠話。

白衣公子笑意清冽,見他站起,聶涯兒便隨著他一起下了樓,站在那些人身旁。

“聶涯兒,你這次下手挺重。”那白衣公子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開口說道。

“誰讓他們打擾公子喝酒?擾了公子的心情便是擾了我聶涯兒的心情,該打!”聶涯兒聽主子這話雖是責備的詞兒,卻并無一絲責備之意,氣焰立即就上來了,瞪著那些人恨恨地說著,手指間捏著從那些人手中落下的,原本準備用來行兇的利刃,只用力一彈,利刃便斷成兩截。

那些人一聽“聶涯兒”三個字,臉色頓時變了,再看那位白衣公子,腰間金色腰帶上所配華玉通透晶亮,手中折扇及題字的好壞他們雖是不懂,但那扇上右下角的兩個字總算是認識: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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