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劉一峰翹著二郎腿躺在辦公椅上，他的食指不時地敲打著座椅扶手，發出“噠噠”的響聲。

“頭兒，你說柳卓成今天會來不？”坐在一旁的小李問道。

劉一峰把頭靠在椅背上，眼睛閉著悠閑地說：“等著吧，遲早會來的，他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不來反而對他沒好處。”

“是啊，柳老頭不來只會增加他的嫌疑?！蹦峥俗谏嘲l上，雙手插著口袋，一只腳不停地在抖動，顯然，他也等得不耐煩了。

我坐在尼克身旁發著短信：陸叔，麻煩你和大小姐說一下，她父親已經找到了，十分抱歉，我沒能在警察發現他之前找到他。

“頭兒，他來了。”唐慧文推開門說道。

劉一峰伸了個懶腰：“啊呀~~~~這些天真他-娘-的累死了~~老子剛想瞇會呢?！钡S即他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發號施令：“走！同志們，干活去?。?！”

還是那間初雪待過的詢問室，周圍的一切仍然白得讓人感覺不舒服。

“偶喲喂，又恢復成人樣啦？”劉一峰略帶調侃地說。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劉一峰對柳卓成的態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敵意，也許，他在心里早已認定了柳卓成就是殺人兇手。

現在的柳卓成西裝革履，頭發油光發亮，昨天雜亂的胡子也經過精心修剪，他又展現出了原來照片中那股逼人的氣勢。

“怎么，不敢說話了？”劉一峰繼續施壓。

柳卓成正襟危坐道：“不是應該你們先問，我再答么，當然，我也有權保持沉默。”

“好，那我問你，你知道狗頭人的事嗎？”劉一峰一拍桌子，直截了當地問。

柳卓成扶了一下金框眼鏡，不緊不慢道：“有些耳聞?！?

“7月8日下午5點40到7月9日清晨5點40分這段時間你在哪里，在干什么？”劉一峰邊問邊拿下耳朵上的煙。

“就在你們找到我的地方，不用問了，沒有人能證明，就我一個在。還有，我不喜歡聞煙味，麻煩你不要在這里抽煙，謝謝?！?

劉一峰剛想掏出打火機，聽到這話又把煙放回了耳朵上。

“你和劉初夏是什么關系，為什么你家會有那么多她的照片？”尼克問道。

柳卓成沒有說話，看來他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劉一峰拿出狗頭人的照片推到柳卓成面前：“這是第二個狗頭人，怎么樣，這個畫面對你來說是不是很熟悉啊？”

“你是在誘供么，警察同志?！绷砍赏ｎD了一下又繼續道：“照片上的東西我完全沒有看到過?！?

“東西？？！呵呵…你再裝??！你是有多么殘忍，對一個二十幾歲的花季少女下手，還把人頭砍了，換上狗頭！哦?。〔缓靡馑迹。】谡`了，剛才不是在說你，而是在說兇手?！眲⒁环宓脑挷徽撌钦l聽，都知道他是故意這么說的。

尼克又推了幾張照片放到桌子對面：“你看，這個死者腋窩下有一顆痣，還有這張照片，他的膝蓋處有一道小傷疤，我們看過你家散落在地上的照片，特征與死者基本一致，這絕對不是巧合，也就是說，你家中照片里的女性，和死者是同一個人---劉初夏?！?

從詢問開始到現在，我一直沒有說話，而是默默注視著柳卓成的一舉一動。之前他的表現可以用從容不迫來形容，但在尼克說出剛才那番話時，我看到他的眉毛微微抽動了一下，他的嘴唇也不由自主地用力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