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一片狼藉，地上散落著同一個女孩的照片，啤酒罐已經(jīng)快要堆滿了整個茶幾，還有一些方便面的碗和礦泉水空瓶滾在角落一旁。

“你們看完了就趕緊走……”房屋的主人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著。

眼前的這個男人胡子拉碴，頭發(fā)花白散亂，他的眼神空洞而迷離。我和尼克對視了一眼，顯然，我們都不敢相信，照片上那個威嚴(yán)肅穆的柳卓成此刻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你是柳卓成吧？”劉一峰沒好氣地問道。

男人抬起頭看了一眼劉一峰：“是啊，怎么了，物業(yè)檢查還要核對姓名？”

“這是我的證件，我是警察，現(xiàn)在懷疑你和幾起殺人案有關(guān)，請跟我們走一趟?！眲⒁环宓恼Z氣前所未有的冰冷。

柳卓成頹廢地拿起身旁的啤酒罐喝了一口問道：“你有逮捕文件么？”

劉一峰：“……”

“那你有傳喚票或者拘傳證么？”柳卓成連眼皮都沒抬。

劉一峰為了掩飾尷尬，假裝在懷里翻找著。

“不用裝模作樣了，你根本沒有上級批文，是自己急著找來的吧?！彪m然現(xiàn)在的柳卓成顯得有些落寞和頹唐，但是他的氣場依然讓劉一峰感到一絲壓力。

尼克指著地上散亂的照片突然說道：“照片里的人是劉初夏吧？”

“……”柳卓成沒有說話，但我看見他的嘴唇很明顯地抽動了一下。

“照片上的人和劉初夏很像，而且思云你看，這張從側(cè)面角度拍攝的，她雙手舉起的照片，腋窩下有顆痣?！蹦峥酥钢渲幸粡堈掌f道。

我摸了摸下巴：“嗯……好像確實(shí)是她?！?

尼克撿起地上的照片走到柳卓成近前：“你是個變態(tài)么，收集這么多劉初夏的照片做什么？”

柳卓成剛才顯然情緒有些波動，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他看著尼克的眼睛道：“這是晚輩和長輩說話的態(tài)度嗎？你爹媽沒教你要懂禮節(jié)么？”

我趁他們說話的功夫，環(huán)顧了下四周，心中充滿了疑惑。

“現(xiàn)在這滿地的照片就可以懷疑你和殺人案有關(guān)，就算你不是兇手，你也有義務(wù)配合我們調(diào)查。”劉一峰恢復(fù)了一如既往的強(qiáng)勢。

柳卓成抓著啤酒罐的手有些顫抖，鋁質(zhì)材料被捏出了嘎啦嘎啦的響聲。

“哎！大叔，我要尿尿，你這有廁所嗎？拜托借用一下，我快尿褲子上了。”我捂著褲襠痛苦地說道。

尼克和劉一峰對視一眼有些無語，而柳卓成則指著一個方向：“往走廊走到底，右手邊倒數(shù)第二個房間就是。”

我邊跑邊說：“多謝啦！大叔！”

有這些東西就足夠證明我的猜想了，我拿出手機(jī)對著廁所里的洗漱臺以及旁邊的沖淋房一陣猛拍，走的時候還沒忘按了一下馬桶的抽水按鈕。

伴隨著“嘩啦啦~~~”的沖水聲音，我一邊裝模作樣地提著褲子，一邊走向客廳。

“我知道了，明天我自己去公安局找你們，今天我很累，想再休息一天，如果你們怕我跑了，可以叫人在門外看著?！?

我在走廊上聽到客廳里傳來柳卓成的聲音，他似乎是妥協(x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