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著那枚祥云玉佩回到書房,蘇墨染立刻將其扔在桌案上,像是甩掉什么燙手的東西。
燭火下玉佩泛著冷光,他盯著那繁復(fù)的紋路冷笑一聲,指尖在桌面上重重敲擊。
【宿主!你怎么把定情信物扔了?!】
明月的尖叫差點刺破耳膜。
【好感度都 80了!現(xiàn)在掉回 75了啊!】
“定情信物?”
蘇墨染拿起玉佩狠狠摩挲,直到掌心傳來刺痛才停手。
“不過是互相利用的籌碼。謝臨淵需要一個聽話的棋子打理侯府,我需要他的勢力鞏固地位,僅此而已。”
他將玉佩塞進貼身香囊,觸感隔著布料傳來,像一塊冰冷的提醒。
次日清晨,侯府收到靖安王府送來的點心,一碟剛出爐的桂花糕,層層酥皮裹著清甜的餡料,正是蘇墨染前世愛吃的口味。
明春捧著食盒眼睛發(fā)亮:“王爺對公子真好!特意讓人一早送來呢!”
蘇墨染捏起一塊桂花糕,甜香在舌尖化開,卻嘗不出半分暖意。
他清楚記得,前世謝臨淵為了逼他現(xiàn)身,曾將這桂花糕撒在誅仙臺的血泊里。
這突如其來的“關(guān)懷”,不過是試探底線的誘餌。
【檢測到謝臨淵的馬車在府門外停半個時辰了!他說要親自來與你商議追查余黨的事!】
明月的聲音帶著緊張。
蘇墨染對著銅鏡整理衣襟,將香囊里的玉佩露出半角:“請王爺?shù)綍康群颉!?
銅鏡里的少年眉眼清俊,眼底卻藏著與年齡不符的冷冽,這場戲既然開了頭,就得演得逼真。
書房內(nèi),謝臨淵正翻看侯府近年的卷宗,察覺到蘇墨染進來,指尖在一份“商戶往來名錄”上輕輕一點:“昨日那些刺客的同黨已查明身份,都是戶部尚書的心腹死士,與這些商戶素有往來。”
“有勞王爺費心。”蘇墨染故作關(guān)切地靠近,衣袖不經(jīng)意間掃過對方手背。
“只是追查余黨危險重重,王爺千萬要保重。”
他垂下眼瞼,掩去眸底的嘲諷——前世追殺自己最狠的,正是謝臨淵的死士。
謝臨淵轉(zhuǎn)頭看他,鳳眸里笑意溫和:“有你在侯府坐鎮(zhèn)清查賬目,本王自然放心。”
指尖忽然拂過他鬢角。
“今日束發(fā)的絲帶歪了。”
溫?zé)岬闹讣獠吝^耳廓,蘇墨染渾身一僵,卻強裝鎮(zhèn)定地低笑:“讓王爺見笑了,晨起匆忙沒留意。”
心底卻警鈴大作!!!
謝臨淵從未如此親昵,這反常的舉動背后定有圖謀。
商議完畢,謝臨淵邀他去府中花園賞牡丹。
侯府后花園的姚黃魏紫開得正盛,蜂蝶在花叢中穿梭。
謝臨淵折下一朵白牡丹遞給他:“這花配你。”
蘇墨染接過花時指尖微顫,花瓣上的露珠滴落掌心,冰涼刺骨。
他記得前世自己元神俱滅前,謝臨淵也是這樣拿著白牡丹站在誅仙臺上,眼神冷漠如冰。
“王爺謬贊。”
他將花簪在發(fā)間,故意露出頸間的玉佩。
“這玉佩戴著很安心。”
余光瞥見不遠處幾個侍立的仆婦投來曖昧目光,心中冷笑更甚。
流言蜚語傳得越快,謝臨淵就越難輕易舍棄他這顆棋子。
【宿主!管家在偷偷和婆子們議論你們呢!說王爺對您格外不同!】
明月的聲音帶著驚慌。
“正好。”
蘇墨染湊近謝臨淵,聲音壓得極低。
“讓府里人都知道靖安王看重侯府三公子,看誰還敢動我。”
他能感覺到對方身體瞬間的僵硬,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快意。
謝臨淵卻忽然扣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骨頭:“蘇墨染,你究竟在算計什么?”
劇痛從手腕傳來,蘇墨染卻笑得越發(fā)柔和:“自然是算計如何讓王爺更離不開我。”
他踮起腳尖,在謝臨淵耳邊輕語,“畢竟,我們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不是嗎?”
溫?zé)岬臍庀⒎鬟^耳畔,謝臨淵猛地松開手,眼底翻涌著震驚與怒意。
蘇墨染揉著發(fā)紅的手腕,看著對方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謝臨淵走后,明春遞來信函,是安插在王府的暗線送來的密信。
信上只有三個字:“查得好。”
蘇墨染將信紙湊到燭火上,看著火苗吞噬字跡,直到化為灰燼才開口:“通知暗線,按原計劃接觸戶部余黨。”
【宿主!你真要聯(lián)合敵對陣營?謝臨淵知道會殺了你的!】
明月嚇得聲音發(fā)顫。
“他不會。”
蘇墨染看著窗外漸沉的暮色。
“只要我還有利用價值,他就不會動我。”
發(fā)間的白牡丹早已枯萎,他摘下花瓣碾碎在掌心。
“這場戲,該進入下一折了。”
深夜的書房,蘇墨染對著賬目冷笑。
謝臨淵以為用溫情就能軟化他的戒心,卻不知他早已在卷宗里動了手腳,那些所謂的商戶名單,藏著謝臨淵暗中培養(yǎng)勢力的證據(jù)。
“謝臨淵,你以為這一次還能掌控一切?”
他撫摸著手背上的疤痕,那里的溫度仿佛還殘留著對方的觸碰。
“這場游戲,贏的人只會是我。”
燭火搖曳中,他將祥云玉佩扔進暗格。
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光影,像極了這場精心編織卻布滿陷阱的戲碼。
【好感度掉到 60了……宿主你真的要這么做嗎?】
明月的聲音帶著委屈。
蘇墨染合上暗格,聲音冷得像冰:“演戲,就要有演戲的覺悟。”